槍聲一響兩人如同利刃出鞘,瞬間時間,衆人眼界內已經沒有了那兩個人的身影,如若不是重型機車呼嘯而過留下的煙塵,所有人幾乎不敢相信他們曾經在眼前出現過。
現場的呼聲一浪接過一浪,報道的記者和解說員們的聲音都聽不見了,現場如同炸開了鍋,聲音爆發到極致,好像都被消音了一樣,希寧看著那些歡呼的人羣,興奮到極點而扭曲了臉的年輕少年少女們,十分不解他們爲什麼會這麼高興。
這是一場摧毀本性的競技賭注呀!是一個活的不好的人要企圖摧毀另一個本可以活的更好的人的圈套陰謀,他們怎麼能那麼開心呢?
她看到人羣中有兩三個較爲熟悉的臉在朝她呼喊大叫,看到有的興奮到極致眼淚都流出來的,究竟是競技的刺激刺激的他們失去了分寸大悲大笑,還是本身那兩個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男人讓他們如此瘋狂。
那兩三個人在叫些什麼?那情急爲誰?身邊有人將她摟在懷裡,嘴巴張張合合,一樣聽不到任何聲音,飛眉鳳眼中的擔憂又爲何?他們爲什麼都看向她?眼前朦朧,空氣好像被人抽空一樣,身體也沒有了力氣。
遠處,又兩三個人掙脫了維持治安的保安向她們這邊衝過來,身體上突然出現了好多隻手在搖晃,她很想讓他們停止,那些手搖晃的她好難受,可是她沒有力氣,眼前黑暗了,耳邊的世界卻清晰了,有叫著她名字的,又叫快拿水的。
猛然間,頭上的千金重量突然間被人卸載了一般,眼前重歸清明,明亮的世界好像從新回到她眼前一般,睜眼間,視線所及處,都是她所熟悉的面孔。
“詩詩?拉拉?還有……”她定定的看著一臉蒼白好像剛剛進行過沖刺長跑一樣的男生,有點不敢置信的回不過神來。
“季學長?你們怎麼都來了?”
“你這個傻丫頭,你這笨丫頭,你還好意思問,不是讓你回我哪兒好好的休息嗎?又鬧出這麼大動靜還將自己搞成這樣,你知不知道剛纔嚇死我們了?你差點死了耶!”
“啊?”
她這才發現,從來不會失去鎮定的文詩在急喘著,西拉都已經紅了眼眶,額頭一下冰涼,她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大大的寒顫,再睜眼,就發現自己正在成鳳傾的懷抱裡,他一手攬著她的身子,一手溼了水正敷在她的額頭,她頭上的頭盔已經不知去向,好看的鳳眼裡也有鬆了口氣的慶幸。
“還好還好,過來了過來了,不然你真出個三長兩短艾豐那小子還不真扒了我的皮呀!”
她更疑惑了。
“大家,都,怎麼了?”
“應該是你怎麼了纔對!”
旁邊的阿B也劫後餘生的樣子,手又在她的腦門上量了量,初步的估測道;“應該是你這兩天沒休息好,身體本來就弱臉上的傷又發炎了,剛纔吹了風這裡又這麼吵,所以引發的緊急性併發癥,還有發燒的跡象,施小姐呀!你可千萬要支撐住,再一會兒的時間,不然我們少爺回來看不到你站著可不只是扒我們皮那麼簡單了,求求你,求求你!”
“你,那個,我沒那麼眼中啦,阿B哥,你不要這樣。”
她話音未落就被一雙纖細的手給攬過去,希寧的目光被迫轉移到西拉嚴肅的臉上,剛醒過來的腦袋還有些木木吶吶的,她根本跟不上他們的思路。
“施希寧,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不是在和你商量,最遲明天,你必須帶著你的全部家當移居到我的小套房裡,不準問爲
什麼也不準再爲了誰,你再在艾家這樣待下去,不知道哪一天就會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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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
“不準反駁,不準找理由,只準點頭!”
西拉姑娘有生以來,也是認識她們以來第一次這樣強硬的要求。
希寧轉頭想旁邊的文詩投去求救的眼神,發現她也是異常堅定,而且同樣隱含著氣憤的瞪著她,看向另一邊的季天宇,他深鎖著眉頭點頭,顯然也很認同西拉同學的做法,他們這次,竟然異常統一的要求她。
她一聲嘆息沒有聲音的出口,最終點頭。
“好的,我今天回去會和哥哥說,你們不用擔心了。”
他們都是看到新聞立即丟下正在上的課飛奔而來的,好不容易擠進人山人海的會場中心,看到的卻是這麼可怕的現象,能不讓他們急嗎?
艾家!歸根究底還是艾家!
她一年到頭學習加打工的一直處在精神緊張中,身體和大腦的疲勞都會經過休息而得到很快的修復,心底的抑鬱卻會積的越來越深的,這些抑鬱擠壓到一定程度自然會因爲身體的免疫力弱的時候一下爆發出來。因爲她哥哥的關係,艾家的影響對她實在太大了,這次是發燒併發癥,下一次,在無人的黑夜時,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所有人很難想象她會發生什麼事。施希寧小才女的甜甜笑容是D大的一道風景線,旁人看不到真正有心的人卻看得出她笑容下的牽強。
她好強,不願輸給任何人,她含恨,卻不願將恨蔓延到身邊觸手可及的人身上,恨意充斥的心底卻還保留著對美好世界的期望;她隱忍,卻不要讓任何人看到她的不甘不願,於是微笑,便成了她唯一的僞裝。不像席宮墨那樣可以翩翩紳士流轉在人際之間風聲自如,她沒有那個資歷擁有那樣強大的僞裝,她也不如艾豐那樣恣意隨興來掩飾對社會對家人的失望與憤怒,她沒有那個資本擁有那華麗麗的奢侈僞裝,她,只是她,施希寧,一個抱著絲絲的美好,含恨帶怨企圖掙脫施加在她身上、她唯一的兄長身上,沉重枷鎖的反叛者。
所以,有了今天。她是不容許任何人來勸阻的,所以有了現在的爭執,有了好友一制對她的要求。
她認同了,因爲她還要活的更久,比那些虧待了她與哥哥的人,活的都久,都好。
想通了,認定了,心理上也輕鬆了,這場比賽輸也好贏也好,那不都是艾豐的選擇嗎?正如開始她也不同意艾豐以叛逆來違抗艾父對他的期望與安排,誰能確定,這也不是他所希望的路呢?
不再糾結著個問題了,腦袋也清明許多了,看著眼前的死黨們一個燦爛陽光的笑拉開,她承諾道。
“放心吧!我答應你們,這樣的事只有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所有人這才從緊張中鬆懈下來,已經鬆開他的成鳳傾,在這些小孩一步之遠的地方看著被圍在其中的女孩,連連搖頭。
“三少的家,究竟是個多麼可怕的地方呀?讓三少不願回去也就算了,竟然還把一個好好的女孩弄的如此消瘦虛弱,難不成真如龍潭虎穴深不可測?咦咦……還是不要對三少那位據說美豔無雙的二姐抱有期望了,太可怕了。”
他這樣想著,卻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在見到那樣一個女人後無條件的任她予取予求,那一天是誰都沒有想到的,酒肉,迷醉,肉慾,信念,當原本生活的目標都被模糊了以後,或許真的該在打碎後才能重造,這是成鳳傾的人生,現在的人誰也
沒辦法預測到的人生。
環城高速的賽道上,競爭的兩個人絲毫不知等待的現場已經發生過有人鬼門關繞了一圈的事了,因爲今天的競賽換成高速被封鎖了十個小時,不到午夜凌晨12點不開通,他們單獨這樣一圈下來起碼也要二三十分鐘,這道高速環城依山,不少接住山體的脈絡而順勢修建,其中不乏危險的路段,狹窄的路道,一路上以高速監控爲用電子屏幕透徹出全程賽場,十幾分鍾過去了,那兩個飛駛中的人好似分不出上下似的在並肩行駛,希寧的目光同所有人一樣投注在電子屏幕上,那樣飛快的速度,屏幕一個接一個的替換,提醒著到達了那個路段,讓她心口不由的加快。
這下她更確信艾豐那小子沒有翻身的餘地了,她看得出,這兩個人明顯的差距在哪裡,雖然在並駕齊驅著,席宮墨的技術遠比艾豐的要熟練老辣的多,他的車速控制的很好,明明有機會領先卻不急不緩的跟在艾豐身邊,那樣氣定神閒的樣子好像要從艾豐心理上擊垮他,對於勝利,他不急於求成;相反,相當的狀況持續的越久艾豐便有些沉不住起了,越來越著急的看著身邊的人,如若不是良好的心理素質,恐怕一個不小心就將身邊笑的惹人厭的男人一腳踹下旁邊的山坡去了,不曾想,人家卻沒他的好素質,就是要惹毛他。
“笑笑笑!笑毛笑!”
席宮墨輕鬆駕馭著重型機車,笑的更是陽光燦爛。
“嗨嗨!小子,你的車技不錯,可是跟我相比還太嫩了,如何?跟著我,不知讓你前途一邊光輝,車技更是大大提升。”
“啊呸!大叔你誘拐了未成年少女又想拐帶美少年是不?老子不吃這一套。”
“呵!就算是這樣,你還是少年嗎?”
“你……”
艾豐終於忍無可忍,粗話出口。
“欠抽!”
手上油門加大,前面的窄道,他故意走到中間,不給他穿過的機會,以他們這樣的重型機車就算技術再好也不能隨便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這樣的道路快速起碼要有兩分鐘的車程,之後再堅持五分鐘的急速飛馳終點估計就要到了,席宮墨的技術再好,他還不信他能從他頭上飛過去不成,其他或者如不他,可是這個男人太傲了,到了這一點他想要再施展自己的高超技術已經很困難了,他要席宮墨敗在自己的穩操勝券上。
兩人的距離漸漸拉開,平穩的局勢已經有了轉折,現場的氣氛更加的鼎沸了。
“不是吧?席宮墨那麼自信就這樣被甩下了?”
西拉有些不信,施希寧的視線一點也不移開電子屏幕。
“還沒完,等著吧!”
如果有人注意她的話,就會發現,她的視線,從不曾從哪個氣定神閒的男人身上移開。
備受矚目的賽事註定有著不同凡響的結局和過程。
果然,就在所有人以爲基本大局已定,穩操勝券的席宮墨被比自己小的毛頭小子反算計了,他漸漸落下的距離在他的加速中慢慢縮短,那樣的速度以至於最後所有人沒看清他是以什麼樣的技術,從快要撞上前面的艾豐車頭時飛速往旁邊的山體而去,也就是兩到三秒的時間,所有人捂著口的時候,他的車子斜著從山體上而過,車頭急速扭轉,生生的從艾豐的頭上飛駛而過,一個空中旋轉,稍微停頓後毫不猶豫的從前面而過了,艾豐震驚的看著在前面呼嘯而去的黑色身影,一種不知名的情緒積壓在了心底。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