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不是爲了你,你最好認清楚這一點,這裡有我的哥哥,有我出生的地方,還有很多排著隊等著我收拾的人,怎麼著也輪不著你來讓我操心,所以,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我不!你讓我受傷了!”
“放開!”
“不!”
他硬是纏著她約會那天,向來也是她忍著痛才從醫院跑出來的,可是因爲她的狀態很好以至於讓他忘記了她會一手多麼出神入化的掩飾功夫。
就那樣,他糾纏了她一天,直到耗的她沒精神再和他鬥氣,乖乖的陪著他吃晚餐看星星爲止。
現在想來,自己也真夠幼稚的,明知道她身體不好,竟然還被表象所欺騙,一廂情願的只想多佔點她的時間和她多相處一下,從沒想過她當時的身體能不能支撐住他的死纏爛打精神摧殘。
“沒關係,這一天遲早的,早一天晚一天而已,不要在意,傻瓜!”
臨倒下前,她的聲音,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聽到,可是他聽的清清楚楚,那心靈的聲音,穿越了時間穿過了空間,傳到他的耳朵裡,帶著安慰,帶著心疼,她,最終還是沒辦法對他絕情到底,又怎麼能讓他輕言放棄?
不在意?如何讓他不去在意?她要帶走的,是他最無法放下的她呀!
“施希寧!一直以來,都是我在一廂情願的以愛你爲名做著傷害你強迫你的事,小時候不小心造成了你爸爸媽媽的悲劇也好,十年前沒有在你計劃之內的戀情也好;我不願讓你拒絕,卻總是遭到你的拒絕;後來不願你受到傷害,爲此還做過不少蠢事,可是到頭來才發現,我纔是傷害你最深的哪一個;世界上有千百種愛,有千百種有理由愛我的女人,我卻毫無理由的只愛上了一個可以沒有我的你……”
“報應吧?我欠的債,欠你的債,總是要還的;還來還去,我以爲等你十年,爲你準備好一切,也做好和你再打一場十年馬拉松式的愛情戰爭準備,卻沒想到,到頭來,只是讓我欠你更多,離的更遠,你根本就不想和我有什麼牽扯,你只想完成你的心願後安安靜靜度過你爲數不多的人生,你哥哥的幸福,你的老師,是你的一切,你將我們分的那麼開,那麼遠;可是我不行,我沒辦法了,這輩子,你就當倒了黴,虧了本,才遇上這樣的我吧!與沒有我可以活的很好的你相比,我卻寧願和你分分合合糾纏一輩子,也不要到相見如陌路,見面兩不識的地步;你的愛還剩多少都好,如果無法愛了,請保留一點餘地,讓我用我的餘生,來愛你餘下的生命,好不好?”
他祈求著,祈願著,在病牀上儀器中檢測中,一直到他被打了麻藥送進手術室,送到她身邊,在意識陷入麻痹之前,他伸手,貪心的握住她垂在牀邊的手,心裡,眼裡,都充滿著她,以及對未來未知的期望。
有老人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的神明保佑,可是隻有你有百分百的虔誠,百分百的真摯,善意的祈禱,會造就百分之一的奇蹟的。
他不要多麼神奇的奇蹟,他的生命中,只想有這個女孩子繼續參與,繼續共度錯失的那些美好。
此時此刻,什麼都不再重要,失敗的話,他陪著她,成功,他更要陪著她,這一回,絕對不要再放開她的手。
“丫頭!我等你醒過來,到時什麼事都沒了,我們再好好的一起去海邊看星星,看日出,好好的談談我們究竟該怎麼辦,我們做個最美好的約定,時間不長,這一次,誰都不要再錯過,好不好?”
他的堅持終究還是派上用場了,這次手術,意料之中,成了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次手術,在短時間內積聚了國內外的外科內科手術醫生多月近十人,才確定一個在所有方案中,成功率較高的方案,先爲希寧進行了取彈手術,於此同時隨時準備著腎臟移植的手術,實在無可避免的情況下,比較實行緊急移植手術。
主刀醫生小心翼翼,一連近一個半小時的手術,最終還是在蛋殼終於取出來的情況下,新寧的心電圖發出了警報的跳動,做準備的鐘離鶴以及另兩個醫生,很快接手接下來的工作,有條不紊,縱然所有的醫生頭上都因爲神經過度緊張勞累早就滿頭布汗了。
“患者的身體很虛弱,必須儘快結束手術。”
“這個傢伙對這種事到時很有先見之明,還真讓他準備對了。”
鍾離鶴的目光不由的落到旁邊已經進入昏睡中,手卻絲毫也不肯放開那隻手的人,嘆息一聲,道。
“開始吧!”
手術室內新一輪的戰爭重新開始,手術室外,該散的人也都讓楊琪遣散回去了,遣散不了的,也都是沒必要客氣的,這樣一來,留下的還是不在少數,除去保鏢,堅持留下來的也都是她勸不動的。
醫生雖然決定儘快結束手術,但是希寧從進去到現在也有四五個鐘頭了,由太陽高照到日落西山,精神緊張下人更容易疲憊,只不過意識不到而已。
楊琪終究不忍所有人都這樣不顧自己的空等著,就起身從施希安身邊離開,對他安撫著。
“你們先在這裡陪著希寧,我出去給你們買點咖啡和飲料來,總
不能她好不容易走過鬼門關而讓這麼多人再倒下來吧?不然她心裡又要難受了。”
施希安看著臉色很蒼白的她,很抱歉很心疼。
“對不起,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還讓你多操這份心。”
楊琪微笑安撫。
“說什麼呢!這個時候你反倒和我計較這個了嗎?”
拍拍他的手她向醫院外面而去,葉生隨即跟上,凌海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到她有點抖索的肩上。
三人無語一路到外面,楊琪確定再沒有其他人跟著的情況下,才轉頭安排葉生和凌海。
“你們不用這麼異步異形的跟著我,這點距離沒關係的,先到那邊的咖啡廳裡面點幾杯咖啡吧!再要幾份清淡點的點心,雖然現在誰都沒胃口,總不能讓那麼多人一起空著肚子吧?而且這些人中因爲工作的關係還多多少少都有點胃病在身。”
“琪姐!真的沒關係嗎?”
凌海看看身後的兩個女人,有些憂慮的問。
楊琪笑笑,對他搖頭,葉生這纔將他拖走,並且提醒。
“我們就先到一邊去,今天的事沒意外的情況下,我們是不會告訴小姐核安大哥的。”
女人的戰爭,有時就算關聯著某個男人也是不用那個男人知道的,旁人更是插不了手,加上從跟著希寧回國以來認識這位大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深的不說,這位大姐不好惹是多少清楚一點的,所以縱然那兩個跟過來的女人,一個窮途末路,一個深不可測,應付起來應該也沒多大難處,何況她們明知道他們在盯著她們,縱然有什麼陰謀得手也跑不了,惹到施家兄妹的結果今天已經有太多人見識到了,量她們應該沒那麼衝動纔對。
直到身邊的人走遠,楊琪抱著肩上過大的男士外套回身,那兩位這才走近。
是一直很擔心施家不肯放過還被押著的艾娜的艾玲,以及那位聽說在非洲拍戲不請自來的天后——伏湘。
“我還當你真有什麼絕妙的本事,讓施家兄妹這麼看重你,如今看來,你也不過是個正常女人,危險來了還是要讓人救纔可以的,真正不平凡的,是那個把你看的比自己兄長還重要,躺在手術檯上的那個傻女孩。”
伏湘一身金色,高貴無比的邊在她身邊晃悠,邊譏諷,艾玲倒是隻是用一種既幽怨,又怨恨的眼光瞪著她,倒沒有再像往常那樣對她大吼小叫如同潑婦罵街了。
她不僅好笑。
“你們一個不遠千里的回來,一個忍氣吞聲的不請自來,爲的就是這句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