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起電話後,白潔的臉色頓時就發(fā)生了變化,我並不知道這個電話是誰打給她的,只是看她現(xiàn)在的表情有些奇怪。
白潔將琪琪從身上放了下來,繼而拿著電話走到一邊去了,我接著將琪琪抱在身上,回頭看了白潔一眼,繼而向琪琪問道:“琪琪你冷不冷?”
琪琪搖了搖頭,說道:“叔叔,過完年我想回去看一下我媽媽,可以嗎?”
“可以啊,當然可以,到時候叔叔陪你一起去。”
琪琪點了點頭,然後靜靜地靠在我身上。這時閣樓下出現(xiàn)樑晨的聲音,他衝我喊道:“王宇,快下來陪我玩兒!”
我弓起身子向樓下看了眼,看見樑晨一個人操著手站在我家閣樓下,以前每年過年我都會陪樑晨這羣小朋友一起玩鞭炮,養(yǎng)成了習慣,這小子每年過年都會來找我玩。
我向他吼道:“咋就你一個人吶?你的那些兄弟夥呢?”
樑晨小手一揮,說道:“他們都走了唄,我是特地回來找你玩的,你趕緊給我滾下來。”
“小兔崽子怎麼和我說話的呢?我是你的長輩,沒大沒小的。”
樑晨可從來沒拿我當過長輩,這小子是有脾氣的,但也非常喜歡和我玩。
樑晨“切”了一聲,又向我問道:“王宇你抱著的小女孩兒是誰呀?”
“我女兒。”說完,我看了琪琪一眼,她並不反對我這麼說。
樑晨不屑的笑道:“你什麼時候有女兒了?你婚都還沒結(jié)呢,我纔不信。”
“不信拉倒。”
“那你叫你女兒下來陪我玩啊!”
我看了琪琪一眼,她好像也很想下去玩,在徵求了琪琪的意見後,於是帶著她下了樓,來到樑晨身邊,對樑晨叮囑道:“你給我照顧好她聽見沒,要是少了一根頭髮,我拿你試問。”
樑晨倒是很直接地前來牽住琪琪的手,另一隻手拍著胸脯對我說道:“當然,我一定會保護好她的,哎呀你就放心吧!”
“行昂,話是你說的啊!要是我發(fā)現(xiàn)你欺負她,或者她被別人欺負,你知道後果的啊......”
樑晨比我還要不耐煩,將琪琪從我身邊拉到他身邊,繼而對我做了個鬼臉說道:“王宇你太囉嗦了,我說了我一定會保護好她的,你要相信我。”
我倒是相信樑晨,樑晨比琪琪大四五歲,而且他這小子又是這條巷子的孩子頭,還別說這脾氣倒是和我小時候挺像的,我當然放心交給他。
實際上拋開孩子似的玩笑不說,我其實倒真希望琪琪這個有著不幸身世的丫頭能夠和樑晨玩到一起,至少在他們孩子的心裡可以無話不談,並且也能夠互幫互助,在互助中一起成長,一起擺平那充滿煩惱和麻煩的生活。
我就這麼看著樑晨將琪琪接走了,我是信任他的,不然他也不可能這麼大老遠從城裡特意跑回來找我玩。
看著他們離開後,我則回到閣樓上,而白潔也通完了電話。
見我一個人回來,便奇怪的向我問道:“琪琪呢?”
“和樑晨一起去玩兒了。”
“沒什麼問題吧?”白潔有些擔憂的問道。
我揮了揮手說道:“沒事兒,就讓他們倆小孩子一起玩吧,樑晨這小子雖然沒大沒小,但是還是很有責任心的。”
回到陽臺的藤椅上,白潔也坐回到我身邊,各自沉默了一會兒後,她終於對我說道:“剛剛是白志明(白潔的父親)打來的電話。”
我心裡‘咯噔’一下,之前我還問到她爸爸,沒想到這就打來了電話,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在我的沉默中,白潔又說道:“他生病了,說想看我。”
“那回去看他吧,畢竟他始終是你爸爸啊!”
白潔沉思了片刻,說道:“等過完年再回去吧!明天就年三十了。”
我點了點頭,沉下心情給自己點了一支菸,這是我整個下午抽的第一支菸,思緒伴隨著耳邊不斷響起的鞭炮聲變得有些飄飄忽忽的。
白潔將頭靠在我的肩頭上,一邊又對我說道:“我感覺好像記起了一些事。”
“真的嗎?”我高興的問道。
“嗯,但是很模糊。”
“那就不要去想太多了,順其自然吧!反正你記不記得我們發(fā)生過的一些事都沒關(guān)係了。”
“爲什麼沒關(guān)係了啊?”
“因爲你還是愛上我了啊!所以記得記不得又有多重要呢?”
白潔仰起頭看著我,說道:“重要,當然重要。我不能將我們發(fā)生的一切都給忘記了,我一定要記起來。”
我有些感動,但沒有再說什麼了,就這麼看著遠處天空上不斷閃爍的霓虹燈光,一陣陣失神。
五星路這條老巷子也因爲過年,變得熱鬧起來,無論是鞭炮聲還是人們的歡笑聲,都在不知不覺中感染著我,我習慣性的準備點上一支菸。
可一向並不怎麼反感我抽菸的白潔,這次卻制止了我,她示意現(xiàn)在不想聞到煙味。
我這才驚覺,她並不是那麼喜歡我抽菸的樣子,只是再讓自己喜歡我喜歡的東西。
我將煙又放回到了口袋裡,然後又陷入到了沉默中,可也不因爲這種沉默感到無聊,以爲內(nèi)我和白潔在一起的時間真的過得很快。
“王宇,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愛上我的?”
我愣了一會兒,心裡奇怪她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我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她也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回答。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到底從何說起,於是在一陣沉默之後,終於回道:“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她反問我,繼而將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著我。
“如果真的需要理由,那就是我離不開你,我覺得我要是離開你,我一定會變得生活不能自理的。”
白潔笑了笑道:“有那麼嚴重嗎?”
“有,非常嚴重。”
白潔沉吟片刻後,又問我說:“那你談過幾次戀愛?”
對哦,她現(xiàn)在根本就記不得我在愛上她之前和肖夏有過一段戀情,也不知道有肖夏這個人。
但是我不想騙她,她也不是一個喜歡聽假話的人,於是老老實實的回道:“在遇見你之前我有過一次戀愛。”
“她是誰呀?可以告訴我嗎?”
“她叫肖夏,一個我曾經(jīng)很愛的女人。”
白潔用手拖著下巴,望著我問道:“那你們現(xiàn)在還有聯(lián)繫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聯(lián)繫了。我和她終究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我們早就在一條路上,往兩個方向越走越遠了。”
我說完靠在藤椅上,手指交叉放在腿上,有些無能爲力的看著遠方的煙火,一陣陣迎面吹來的風讓我感到有些仔細,我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去想起過去,於是又低著頭苦澀的笑著,然後翻來覆去的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