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營的地方燈紅通明,上官淺被李風逸扶著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的衣服破破爛爛的,頭髮更是亂糟糟,看上去格外的狼狽。
“風逸,發(fā)生了什麼?”她小聲詢問,半刻鐘前李風逸把她從小樹林裡帶了出來,而且還巧妙的避開了捕殺李清影的距離。
李風逸的神情並不太好看,因爲燈紅通明下襬著的是十三具屍體。
爲首的便是秦昊,剩下的是幾個跟隨秦昊身旁的侍衛(wèi)。
“出了點小事兒,好在你沒往深了走,不然也有可能遇到這些人?!崩铒L逸安撫的將一個披風披在她的身上,眼神卻越發(fā)的幽深。
上官淺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眼底露出一絲嘲諷。
“父皇,就是秦昊帶頭要殺了兒臣的!”李清影已經(jīng)梳洗乾淨了,但是臉上卻帶著一絲憔悴。
“哼,真是反了!自己的侍衛(wèi)居然圍攻起皇子來了!”皇上狠狠的拍了桌子一下,冷聲道,“秦昊是誰的屬下?”
“回皇上,是兒臣的屬下,平日裡並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知道他會對八弟下手?!碧右槐菊?jīng)的回答,看了一眼李清影,顯然被這個事實震撼住了。
一直以來他都格外的重用秦昊,沒有想到秦昊居然是內(nèi)奸!
“八皇子,是不是誤會,也許秦昊是爲了要救你呢?”一旁的華妃紅著眼睛,深深的望著已經(jīng)死透了的秦昊。
“華妃!當時秦昊拿著匕首要殺我,難道是假的不成?”李清影沉聲問道,“而且秦昊當時說是有心人安排他在太子身邊的,至於是誰,我不知道!”
一番話已經(jīng)說到了這份上,衆(zhòng)人自然能夠猜測到是誰,只是沒有人點破罷了。
“真是反了!”皇上一聲怒吼,好好的一個狩獵,居然成了他們相互殘殺的戲碼了。
“竟然敢對皇子下手,秦昊死不足惜,株連九族!”
皇上的一席話,讓坐在他身旁的華妃嚇得身體都軟癱了。
她眼淚汪汪的看著秦昊的屍體,紅脣忍不住的顫抖,明明才一天的時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更何況,她爲什麼都不知道秦昊今天會對李清影下手?
“皇上,人都已經(jīng)死了......”
“妹妹,我知道你想來跟秦昊來往甚密,但是皇上聖旨都下了,你還想貿(mào)然求皇上更改不成?”皇后挑了挑眉,聲音不大不小的問道。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以爲......”
“以爲什麼?你什麼時候跟秦昊相交甚密了?”皇上怒聲詢問。
華妃的表情驟然一變,嚇得臉色刷白,“皇上,臣妾從未跟任何人交往甚密,真的沒有啊?!?
“哼,吳大人這件事情就派你去查,將最後的元兇揪出來!”
坐在一旁的吳大人連忙點頭,“臣領旨?!?
“老八啊,今天你受驚了,好好休息休息吧。”皇后愛憐的開口。
“母后,孩兒知道?!?
皇上打了個哈欠,明顯有些疲憊了,其中這幾個皇子間的爭鬥他都看在眼裡,就是不說罷了。
但是這次的情況真的太惡劣了!居然敢射殺皇子!
雖然心底明白是誰做的,但是他還是選擇裝糊塗。
“國師啊,上次你給朕度氣,朕覺得舒服不少,今天晚上你也幫朕度一下吧?!?
“好?!睔W陽錦淺笑著答應,目光似有似無的掃向上官淺的方向。
上官淺抿著脣,瞥了一眼秦昊的屍體,怎麼就沒人發(fā)現(xiàn)他懷裡的東西嗎?還是早就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收起來了?
眼底透著一絲焦急,但是卻又不敢多說半句話。
“皇上,他的懷裡似乎藏著什麼東西!”小太監(jiān)尖聲道。
“呈上來?!?
小太監(jiān)連忙將一塊手帕呈了上來,而坐在皇上身邊的華妃看到手帕,臉驟然變得毫無血色。
皇上輕輕的打開手帕,臉色也泛著凝重,隨機冷哼了一聲,將手帕丟在華妃的臉上。
“華妃,你好大的膽子!”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妾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比A妃嚇得跪在了地上,渾身顫抖。
“不知道?手帕難道不是你的嗎?”皇上狠狠的瞪著她,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但是當著衆(zhòng)官員的面又不好發(fā)作。
“回皇上,這手帕雖然是臣妾的,但是這是放在臣妾閨房的手帕,臣妾真的不知道怎麼會到秦昊的手裡,臣妾......”
“皇后!這件事情你來處理!”皇上似乎再也懶得多看華妃一眼,儘自離開。
皇后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撿起被皇上丟在地上的手帕,語氣帶著幾分諷刺,“難怪本宮總是聽說華妃跟秦昊走的很近呢,沒想到你們還真是膽大妄爲啊。”
“皇后娘娘,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我是被人陷害的,被人陷害的!”華妃急的大哭,卻一點頭緒都沒有,這個手帕明明是閨房裡的,怎麼到了秦昊的懷裡?
她不相信是秦昊偷拿的,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被人陷害了。
“被人陷害?那你倒是說說是誰陷害你啊?”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這手帕的確不是我給秦昊的,不信皇后娘娘可以傳我母親來?!比A妃急的大哭,六神無主的說道。
皇后仔細的看著手帕,眼底的嘲諷越發(fā)的深邃,“華妃,就算手帕是你閨房的,但是手帕上繡了一個‘昊’字,這又說明了什麼?”
她懶懶的將手帕丟在華妃的臉上,語氣帶著幾分諷刺,“你耍盡手段,應該沒想到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吧?要怪,就怪你做人不檢點,來人,把華妃押下去,回宮便直接打入冷宮!”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我明明沒有繡這個字,這個字不是我繡的,不是!”華妃大聲的哀嚎著,瘋了一般的掙扎。
“木已成舟,希望華妃妹妹要習慣冷宮。”皇后淺淡的笑著,語氣帶著幾分冷漠,“至於到底如何發(fā)落你,本宮還要再請教皇上,畢竟不知道你跟秦昊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是你對不對?是你!你冤枉我,你看我受寵,所以派人陷害我?”華妃瞪大眼睛,怒聲問道。
“瘋狗亂咬人,帶下去!”皇妃沉聲道。
一場狩獵大會幾乎以鬧劇收場,看了一場笑話,上官淺倒是真的累了。
打了個哈欠,擡頭看了一眼繃著臉,臉色難看的李風逸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這纔是一個開始呢。
至於華妃......
欺負了她的人,當然不能讓她有好下場!
“風逸,我餓了?!鄙瞎贉\小聲嘟囔著。
她的聲音成功的將愣神的李風逸拽了回來,他冷漠的掃了她一眼,繼而問道,“你說什麼?”
“我餓了。”
“那邊烤了肉,我去給你拿一些?!?
上官淺微笑著點頭,“不過我要先洗個澡,渾身髒死了?!?
他點頭,看向她的目光卻略發(fā)的深邃,在她要離開的時候抓住了她的手,略有深意的問道,“淺兒,你真的是迷路了,然後摔倒暈過去的?”
上官淺一雙清靈的眸子帶著幾分疲倦,肯定的點了點頭,“是啊,你發(fā)現(xiàn)我的時候,我不是還在昏迷嗎?”
“那倒是?!?
李風逸的眉頭緊皺在一起,那麼說真的只有李清影一個人遇到了秦昊。
這樣的結(jié)果是出乎他意料的,本來以爲事情天衣無縫,但是卻被人破壞了。
而李清影也對救他的人隻字不提,到底是誰在暗中幫李清影?
營帳裡,上官淺泡澡木桶裡,將腦袋搭在木桶的沿兒上,渾身的痠疼得到了緩解。
突然,一道輕微的聲音傳來,她的表情驟然一變,李風逸不會在這個時候進來吧?
一道冷風襲來,她猛地回頭對上一張風華絕代的臉孔。
“是你?”看清面前的人,她的聲音忍不住的提高了幾分,皺著眉頭,“我在沐浴,請你出去?!?
“爲什麼?”歐陽錦淺笑著坐在牀邊,紫色的袍子肆意的敞開,露出健壯的胸膛。
上官淺的臉漲紅成蕃茄一般,語氣帶著警告,“歐陽錦,我才知道原來你有偷看人洗澡的癖好!”
“你不也是嗎?而且看我的次數(shù)更多吧?我只是收回點利息而已,更何況就你這身材,真的沒什麼可看的。”歐陽錦淺淺笑著,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不屑。
“那你出去!”她惱羞成怒的低吼。
“你再大聲一點,把李風逸也喊進來?!彼沉怂谎?,“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這麼對你恩人的?”
“恩人!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對你?任由你看光光,是嗎?”上官淺瞥了他一眼,嘟囔著,“反正我的身材也不夠你看的,你挪步,我要換衣服了!”
“你換吧?!彼Σ[瞇的看著她,眼神裡卻半點曖昧的表情都沒有,純真的像是沒有看到她在洗澡。
上官淺氣呼呼的瞪著他,臉上掛著溫怒,這個該死的男人,他不走她怎麼敢出來穿衣服啊。
而就在這時,營帳外傳來了李風逸的聲音,“淺兒,我能進來嗎?”
上官淺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狠狠的瞪了歐陽錦一眼,連忙回答,“你別進來,我早梳洗呢?!?
“那你快點,我拿了烤肉給你?!?
烤肉兩個字讓上官淺的肚子把持不住,咕嚕咕嚕的聲音傳來。
她中午只是吃了幾口點心就來了狩獵場,下午又消耗了那麼多的體力,她真的是餓的不行了。
“歐陽錦!”她杏目微瞪,帶著威脅的表情,“你走開好不好?我要換衣服。”
“李風逸在門口,我怎麼走?”
歐陽錦依然笑著,狹長的眸子帶著幾分調(diào)侃,“難道你要我就這樣跟他見面嗎?”
“混蛋,怎麼可能!”上官淺真的是服了這個國師了,上一世的時候,她沒有機會接觸國師,所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
這一世,她倒是見識了!
不過,她記得好像皇上懿了之後,國師就不見了,也說不清楚是被李風逸殺了,還是他走了。
不過上官淺覺得他離開的面比較大,畢竟李風逸的武功都不如小勝子。
想必歐陽錦的武功更是出神入化,那天他能夠不借助外力騰空,就讓她信服,這個人武功超好的。
“你閉上眼睛,我換衣服!”
“好?!睔W陽錦倒是痛快的答應了,閉上了眼睛。
上官淺鬆了一口氣,快速的從木桶裡站起來去取衣服,下意識的回頭撇歐陽錦一眼,一記尖叫傳來。
歐陽錦!眼睛睜得大大的,含著笑意盯著她呢!
“淺兒?出什麼事兒了?”營外傳來李風逸帶著幾分焦急的詢問。
上官淺胡亂的將衣服全部穿好,反正都已經(jīng)看光光了,也不怕了。
“風逸,沒事兒,剛剛看到了一個大老鼠,嚇死人了!”
歐陽錦的表情凝固住了,深深的看著對面的女人,很好,這個女人竟然把他比喻成大老鼠了?
“你會爲嘴巴逞一時之快而付出代價?!睔W陽錦一字一頓,慢條斯理的開口。
“紮營的地方都有老鼠,別怕,我一會兒進去抓了?!崩铒L逸柔聲安慰道。
“不用了,那隻大老鼠已經(jīng)跑出去了?!?
歐陽錦的眉頭挑了挑,很好,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比喻成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