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對你來說，我算什麼？”
薄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外頭的街燈昏暗朦朧，他的五官有點模糊，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那個，盛韶華，你……”
“嗯？你還沒回答，我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
他靠得太近，近到兩人的鼻子都貼上了，那雙鷹隼般的眼睛，在夜色中越發的蠱惑人心。
他就是想知道她心裡真正的想法，不弄清楚他就不舒服。
薄冰吞了吞唾沫，“當，當然是朋友啊，不然……”
她剩下的話頓時被他吞噬的一乾二淨。
盛韶華已經盤算著，如果她敢說出朋友兩個字，就狠狠的懲罰她，她果然沒讓自己失望！
突然逼近的清新氣息，如風灌了進來，鼻尖縈繞著的，都是他的氣息。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英挺的鼻樑觸碰到她的鼻尖，他略微冰涼的脣就覆了上來。
這人，這人怎麼能這樣？
太卑鄙了！
盛韶華覺得她晶亮的大眼睛委實可愛，長而捲翹的睫毛如羽扇，輕輕撲扇著，他的心頓時柔軟的一塌糊塗。
“盛……”她偏過臉，想躲開他的偷襲。
“嗯？”他的聲音如沉澱了許久的醇香的酒，悅耳迷人。
薄冰一下子就懵了，整個人頓時都不好了，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盛韶華那張妖孽一般的臉，劍眉星目，目光炯炯，眉宇間都染上了一抹柔情，之前的戾氣淡漠消失的無影無蹤。
薄冰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幽香，混合著碘酒的氣味，好聞的讓他陶醉。
她澄澈的杏眸和他的對上，幽深似海，如翻涌著浪潮的漩渦，深深的將她吸了進去，蠱惑著她的理智。
她想開口反抗，可被他凝視的頓時怔住了。
“閉上眼睛。”
他流連忘返的在她的脣上親了親，清冷的神色不變，有兩簇火花在他的眼眸中跳躍，聲音略顯得沙啞，惶惑誘人。
薄冰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他的吻猝不及防，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就被他掠奪了。
盛韶華在心裡嘆了一聲，見她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好像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不由得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裡。
薄冰側臉貼在他的胸口上，聽著他紊亂的心跳。
盛韶華輕輕撫著她的頭髮，努力壓抑內心翻涌的情緒。
直到兩人的呼吸綿長，他的臉色恢復了往日的清俊冷靜。
他低頭，看著她似受驚的兔子，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服，不由自主的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小冰。”
她的心絃一扯，整個人繃緊得猶如隨時要斷的弦。
這個稱謂，只有和她最親近的人，纔會如此喚她。
薄冰離開了他的懷抱，坐回自己的位置，低頭裝作整理皮包上的流蘇。
“你，爲什麼要這樣？”
其實他們真的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即便之前外公和盛爺爺有意撮合他們，安排了一場相親，可兩人都沒有戳破，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他突如其來的親吻，讓她亂了心神，同時也不知所措，以後該如何面對他？
盛韶華靜靜凝視著她好久，嫣紅的脣泛著光澤，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免得又要撲上去。
“薄冰，你的心裡，住著誰？”
她怔了怔，眼神迷茫。
“沒有。”
“是嗎？”
“當然，我自己的事，我最清楚。”
“爲何你面對顧修澤，總是會不由自主的緊張？你在害怕什麼？亦或者是，在期待什麼？”
“我並不是害怕，我也沒有期待。”她嘴硬的否認。
他乾淨修長的手輕輕指著她的左胸，“問問你這裡，你對他，真的已經做到心如止水了嗎？”
他想知道答案，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必須弄清楚她心裡住著的人。
即便他造猜到是顧修澤，可他想親耳聽她說。
“盛韶華，你爲什麼突然想知道這個？”
那是因爲……
他抿著脣不語。
他回答不上來，轉而岔開了話題。
“如果你不能確定自己心中所想，如何能忘記過去？你莫非想一輩子都活在他的影子下？”
過了好一會兒，薄冰才幽幽的說道，“你說錯了，我的心裡，不住人。”
盛韶華也不知是該釋懷還是惆悵。
“我想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薄冰推開車門下去，頭也不回的走了，那倉促的背影，分明是在逃避。
盛韶華默默的盯著她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眼前，他才收回視線。
向來冷靜自傲的他，竟然也浮躁了。
薄冰進入了樓道，直到電梯的門闔上，她才靠著牆壁喘氣。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紊亂急促，可能是因爲緊張，也或許是由於盛韶華的敏銳，洞察她的內心。
盛韶華太聰明，她在他面前總是無所遁形，狼狽潰敗。
她緊緊的抱著胸前的皮包，咬著脣，想到那個讓她窒息又亂了呼吸的吻，臉頰發燙。
如果說那一次在醫院，他只是憐憫同情的吻，不帶任何的情感，那麼今晚，他霸道又摻雜著溫柔的親吻，她已經不知道那代表著什麼了。
電梯叮的一聲響了，她整理好情緒，這才朝樂萱的房子走去。
樂萱正端著一杯紅酒，津津有味的看著樓下，聽到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立即眉開眼笑。
“回來了？怎麼這麼晚？”
“今晚在盛家吃了飯，盛爺爺熱情難卻。”
樂萱瞳孔一縮，“你的脖子怎麼回事？”
“下午有人在醫院鬧事，不小心受傷了，不礙事，皮肉傷。”
“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人鬧事？”
“不知道，我也想調查清楚，可是根本無從入手。”
樂萱抿著脣，眼神凌厲，“對方是衝著你來的？”
“算是吧。”
“豈有此理！姨父呢？他怎麼沒保護好你。”
“我的手臂不能沾水，萱姐，麻煩你幫我放洗澡水。”
樂萱上前來查看她的手，“盛韶華知道了嗎？”
“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還沒走，似乎對你挺留戀。”
她翻了個白眼，“萱姐，我拜託你了，別亂點鴛鴦譜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