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蒼沒有回話。批覆了手裡的文件之後，他擡起頭，雅洛斯拉夫已經滿頭大汗。

“舍米亞卡死了，是嗎？”秦蒼輕輕的問，但是這句話聽在雅洛斯拉夫的耳中卻是那麼震驚！

舍米亞卡是原加利奇大公尤里·德米特里耶維奇的二兒子，這一家人一輩子都是在和瞎子王爭奪莫斯科大公國的位置。前前後後篡位和反篡位達到了四次之多。不過記得在1453年，瞎子王瓦西里二世應該已經攻破了加利奇，把這家人都趕走了纔對。

也許是攻破了加利奇，給了瞎子王勇氣？

這時候秦蒼想起了一句網絡流行語，是我秦蒼拿不起刀了，還是你瞎子王飄了？

“莫斯科永不屈服！說得好！非常好！我要鼓掌！”秦蒼啪啪啪的拍了拍手掌，只是在清冷的房間裡，這聲音有點滲人。就連翻譯都小心的低下了頭。

“我聽說莫斯科之所以能夠壯大，兼併科斯特羅馬、蘇茲達爾-下諾夫哥羅德等公國，全都是靠跪在地上向大汗求取大汗的封誥才得逞的。既然你們跪了二百年，爲什麼今年想站起來呢？”秦蒼的話被臉色蒼白的翻譯轉述給了雅洛斯拉夫。

俄羅斯人有很強的亞洲血統。正如詩人勃洛克所說——

是的，我們是斯基泰人（這個不用解釋吧？塞種人。可薩人曾經被認爲是斯基泰人的一支，阿蘭人被確定就是斯基泰人）（阿蘭人即今高加索的奧塞梯人）。

是的，我們是亞洲人。

眼睛斜視，目光貪婪。

這三行詩清晰的在某些方面表達著東斯拉夫人這一與亞洲淵源頗深的民族早已和歐洲漸行漸遠。

事實上，俄羅斯人的確與蒙古人的基因頗爲相近。列寧、布瓊尼、勃日涅夫、巴普洛夫、鐵木辛哥、圖格涅夫甚至斯大林等等俄羅斯名人歷經六百年俄羅斯獨立之後仍然有很強的蒙古人種的外觀表現。

而衆多俄羅斯人的高顴骨、蒙古型的眼角都代表著他們的蒙古血統。七分之一可不是說說而已。

尤其是俄羅斯的上層貴族，大量的和蒙古貴族通婚讓他們的面容普遍亞洲化。甚至二百多年後，俄羅斯皇室還帶著一半的蒙古血統，彼得大帝臉上還有明顯的蒙古人種特徵。

如果今天把瞎子王、伊凡三世拉出來，他們的面孔像極了亞洲人。

“這.......”雅洛斯拉夫無言以對。

“是我秦蒼拿不起刀了，還是你莫斯科飄了？告訴他，我會向別兒哥薩萊的庫楚克寫信。他要是不出兵的話，我來出兵！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把副使砍了，送回去。”

雅洛斯拉夫被拖了出去，而翻譯差點就倒在了地上。

“你叫什麼？”

“我叫......馬武福。”翻譯用中文說著。

“你......還行。是金山縣人嗎？”

“是。”

現在國內的非魯塞尼亞轄地的斯拉夫人基本上都是金山縣戶籍。就算居住在別處，也基本上都用金山縣爲原處。蓋因國內的六萬斯拉夫人最開始都是從金山縣走出去的。後來從梁贊、布良斯克來的斯拉夫人也都在金山縣停留。

而魯塞尼亞的那幾十萬斯拉夫人，秦蒼到現在都沒有一個準數。可以說魯塞尼亞轄地只有幾座復興中的城市而已。

等到雅洛斯拉夫走後，秦蒼感覺到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跟著我多久了？”

“一.....一年半。”

“嗯，很好。”秦蒼在案子上寫了一份任命交給了他。

“很好。我任命你爲魯塞尼亞招撫使。給你一個任務，三個月裡統計出魯塞尼亞轄地的各個村落人口。如果你能做好，我就任命你爲基輔州的知州。去吧，到政事堂申請資金。”

看著這個幸運兒的離開，秦蒼又開始給哥薩克人大團長波拉薩寫信。

要加快殖民的步伐了。莫斯科大公國都開始跳了。

於是，十月份的移民大部分都去了基輔、佩列亞斯拉夫和切爾卡瑟。在第聶伯河上游的沿岸，漢人們佔據良好的土地，開始破土耕田。少部分的人去了哥薩克轄地。哥薩克人本來就少，而且擅長見風使舵，所以管理他們並不費心。科爾鬆這個廢棄的舊城也開始重新修建。只不過不同的是這地的居民成了漢人。

基輔城以及其他地區的斯拉夫人現在都很老實，連貢賦都是主動交上來的。當然這其中未嘗沒有秦蒼給他們減免了大部分的苛捐雜稅有關。

十月初。同樣是十月初，秦蒼的十月初就過得很不錯，而庫楚克·馬哈麻汗的十月初就不咋地了。

秦蒼在領地裡大搞漢人文化，庫楚克卻在別兒哥薩萊裡天天坐蠟。

這一切蓋因蒙古入侵留下了太多的手腳收拾不乾淨。巴斯哈制度之下，大羣的封建主蜂擁並起。他們並非完全的遊牧部落，而是在奴役斯拉夫人、希臘人給他們做工。在克里米亞半島上就有不少這樣遊牧、農業並重的封建主。爲了剷除這些頑劣的傢伙，秦蒼還用了不少手段。

在金帳汗國內部，這樣的情況更加嚴重。就像是二百年後波蘭立陶宛一樣，一羣貴族你打我打，把庫楚克氣得幾乎要撒手人寰。偏偏這幫大爺還很難伺候。

而秦蒼的信很快經過河陽縣的韃靼商人送到了庫楚克的手裡。

信的末尾很簡單，是你去打？還是我去打？

而庫楚克現在還能說個屁？他說打仗，只怕下面那羣天天愛死做生意、種田的人能把他直接掀翻了。去年的戰爭還歷歷在目呢。

於是庫楚克只好回信說，老子最近身體不舒服，愛去你去。

秦蒼求之不得！

這場仗，打得就是聲勢之仗！要讓喀山汗國的馬赫第提克還有那一羣羣的遊牧民族看看，現在誰纔是真正的大汗？

秋日，天高氣爽，涼風習習。

六萬整裝待發的正規軍集結在金城縣。

三萬正規軍，步兵軍：威遠軍、招遠軍、神策軍、虎賁軍。騎兵軍：龍驤軍、羽林軍。

還有兩萬五千的韃靼人騎兵，五千斯拉夫人組成的還鄉團。

在秦蒼的帶領下，他們一起出發，向上遊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