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餡餅來在現(xiàn)實生活中似乎很難實現(xiàn),但是天上掉下錢來,東興市的市民們在今天徹徹底底的遇到了。這並不是什麼老天有眼,而是因爲有一輛玩具飛機載著一個開口的衣服包裝袋,包裝袋裡面全部都是美元。
東興市作爲大都市,美元市民們見慣了。可天上往下掉美元的事情,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尤其是面額爲一百的美元,更是少見。他們沒有像今天這麼愛過本傑明富蘭克林,這個被印在了一百美元紙幣上的男人。
一張一百美元就是六百多人民幣,而大部分的人,一天並不能賺到六百多元。
所以撿一張賺一張,自然會惹得這麼多人拼命了。
而一千萬人民幣兌換美元估計是一百五十萬,也就是說有一萬五千張隨風飄舞的鈔票。一萬五千張鈔票,就是鋪在地上讓你撿,你都不知道得用多長時間,更何況這來隨著風不停變換方向的鈔票了。
而且從這架飛機所載著的包裝袋上看,根本沒有一萬五千張這麼多,那麼很可能有好幾架這樣的飛機在不同的街道撒錢。也就是說,走其他路段的警察們,也一定會被羣衆(zhòng)堵在路上,而只能步行。
是啊,綁匪從一開始就從沒有提過錢的事情,他們所要的一千萬,本就是用來擋我們路的。
“他們一定還在一千米的範圍內(nèi)!”我喊道:“這種遙控飛機的操控距離我知道,我和小劉曾經(jīng)做過實驗,極限距離就是一千米了,再遠就脫離控制了。”
可我的話音剛落,這架玩具飛機便直直的往斜下方飛去,看樣子隨時都會墜落在地。這就說明,他們已經(jīng)離開一千米以外的範圍了。而飛機下方的袋子裡,還裝著不少的美元。路人像是一隻只看到活人的喪屍,瘋狂的撲了上去。
我們逆著潮流而動,奮力的撥開行人,往遠處跑去。可東興市的人口太多了,這一張張不要白不要的錢誘~惑力太大了。甚至有人開始爲誰先看到的錢幣而大打出手,有人被別人推搡在了地上,混亂不堪。
而與此同時我明白,這次行動是我們所經(jīng)歷的最失敗的一次行動了。這一次,我們完全的被綁匪玩弄在股掌之間。我們的每一步的行動,我們每看到的每一個線索,都是綁匪想讓我們看到的。
這次交手,綁匪送了我們一個大大的“禮物”——死亡的劉寅炎。
吳醉的面具之下,到底隱藏著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心狠手辣,他狡猾奸詐。他熟讀心理學,他學過反追蹤的技巧,他了解警方偵查的手段。他有一幫得力的手下,有一幫亡命之徒。他甚至不缺錢,把錢當作草芥。
我突然想起了邵組長經(jīng)常唸到的那個詞——天生罪犯。
我站在路中央,被茫茫多的人羣來回推搡著,看著鋼筋水泥的城市裡,想著之前吳醉對我說的話。如果我不用自己的天賦破案,我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辦法鬥得過這個和我名字如此相似的吳醉麼?
吳醉,總有一天,我會親手逮捕你的。
兩個
小時之後,所有的警員都聚集在了一起,這次的抓捕行動完全失敗。我們甚至沒有看到兇手的一個背影,就讓兇手逃脫了。所有的人都精神不振,這麼規(guī)模龐大的一次行動,在東興市其實並不多見。
而會議室裡,局長已經(jīng)罵了足足有一個鐘頭了。
邵組長的地位和他差不了多少,他不敢直接辱罵邵組長,可那指桑罵槐的意味很是濃郁。劉寅炎的這個案子,是上面很重視的案子。可沒想到,劉菲兒是救回來了,但是劉寅炎卻被人殺死了。
我們幾個站在會議室的外面,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谷琛嘆口氣,問我:“你的胳膊怎麼樣了?”
我回答道:“醫(yī)生說是用力過猛,肌肉拉傷了。最近應該是不能用力了,看樣子吃飯得改成左手了。”
“案子辦成了這樣,劉寅炎死了知道會對東興市造成多麼大的影響麼!”局長依舊在裡面發(fā)著脾氣:“他的遺囑來得及立了麼?公司的後續(xù)事宜怎麼辦?他死了,誰能撐起榮鼎集團,榮鼎集團人事變動,下面的人失業(yè)了怎麼辦?失業(yè)導致犯罪率上升怎麼辦,怎麼一個人都看不住……”
經(jīng)濟是衡量一個城市最重要的手段,在局長上面,恐怕還有人更生氣。
我聳了聳肩,想故作幽默的說些什麼,可話一到嘴邊真就說不出來了。
綁匪好七八個人一個人都沒有抓~住,唯獨死了一個陳林和一個被拋棄的林大發(fā),而這本就是綁匪們計劃好了的。只是在這個案子中,我依舊有不明白的幾個疑點。之前我也就這個關(guān)鍵的問題問過吳醉,可吳醉並沒有回答我。
就是那個關(guān)鍵的問題,爲什麼一開始那麼害怕暴露,之後又不害怕暴露了呢。這其中只有短短的三天間隔而已,對於準備期長達幾個月的綁匪來說,這時間幾乎不會影響到什麼事情。
而且,爲什麼吳醉會知道劉菲兒那麼多的秘密,甚至於連他的父親都不知道。吳醉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以至於篤定劉菲兒不敢說謊呢?
這一系列的問題如果不解決,就不算是真正的解開了這個案子。雖然綁匪們跑了,但是關(guān)於劉菲兒的事情,其實還並沒有結(jié)束。
一天後,劉菲兒繼承了劉寅炎的全部財產(chǎn)。原來那天劉寅炎走之前,就立好了遺囑。他是抱著自己回不來的信念去的,從這一點上看,他是個合格的父親。
可惜的是,劉菲兒的手指並沒有被再次接上,時間隔得太長了。而我們也終於見到了劉菲兒的母親,一個看起來很漂亮的俄羅斯人。長的很高,和女兒很像。
中午的時候,俄羅斯母親還是請我們吃了一頓飯,至少我們救回了她的女兒。席上多說無益,她不停的給我們夾菜,劉菲兒和母親兩個人的筷子使用的還是很熟練。只不過一個人是左手,一個人是右手。
而作爲一個純正中國人的我,卻只能用左手拿著勺子亂翻。
“令尊的事情,真是遺憾。”我有些歉意的和劉菲兒說道。
“謝謝你,吳。”劉菲兒卻是舉起了酒杯:“我父親的事情,我們都看在眼裡,你不用太過自責的。”
說話間,淚水在她的臉上蔓延:“我父親已經(jīng)七十歲了,這樣的歲數(shù)已經(jīng)很不錯了。總之謝謝你救了我,沒有你,我恐怕也死掉了。”
我們碰了碰酒杯,可突然間,我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勁,可具體又說不上來。
這頓飯大家吃的都有些消沉,談話間,我們才知道,原來這位俄羅斯母親是真的請了私家偵探的。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這份電子郵件並沒有發(fā)到傑西偵探事務所去,而是在網(wǎng)上被人攔截了。
這個攔截電子郵件的也是個高手,而且他必須知道劉菲兒的母親什麼時候會發(fā)出這一份郵件。
不尋常,實在有些不尋常。
不過在飯桌上,我自然也沒有辦法說出一些什麼掃興的話來,只能默默的吃完這頓飯。
回到市局的時候,上面對於這次任務失敗的處分也下達了。
邵組長將一切的責任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警銜降了那麼一級。不過大家都知道,邵組長是副部眼前的紅人,所以對於這個決定,大家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邵組長本就隸屬於一個特別的行動會,降一級也沒有什麼所謂的。
而對於我們而言,這次失敗的結(jié)果就是有什麼大案子可能不會讓我們參加了,只能先拿一些小案子練手。
除了小劉顯得有些沮喪外,我們?nèi)齻€都無所謂。谷琛本就是被暫時調(diào)過來幫忙的,關(guān)增彬還是一名學生,至於我就更是無業(yè)遊民了。我們?nèi)齻€本就沒有什麼級別,只不過就是苦了小劉了。
“這個決定其實不錯了。”小劉自己安慰自己說道:“沒從最低級別的警員幹起就可以了,什麼都不說了,我買彩票去了,萬一能讓我撞個狗屎運呢。”
看著小劉蕭瑟的背影,我們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這件案子就這樣結(jié)束了?”谷琛從地下抓起了一把石子,又一個個的扔在地上:“這還是我們遇到的第一個失敗的案子,心裡總那麼過不去啊。媽的,下次讓我遇到這幫龜孫,非得一個個都槍斃了不可。”
我看著谷琛把石子一個個的扔到地上,右手下意識的想跟著做,可劇烈的疼痛讓我想起,自己還是一個受傷的人。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右手。
“看什麼呢?”關(guān)增彬看著我發(fā)呆,說道:“你這胳膊,我看沒有一個月是很難恢復了。救你這小胳膊小~腿沒二兩肌肉的,還敢拉著一個九十斤的姑娘,沒給你別折了就不錯了。”
我搖了搖頭,站起了身子,說道:“我一直都覺得有件事情不對勁,可也不知道哪裡不對勁。剛纔我想用右手的時候,突然就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麼了?”兩個人問道。
“你說,如果父母都是右撇子的話,有沒有可能生出一個左撇子的孩子呢?”我看著關(guān)增彬問道:“遺傳學我不懂,這方面得問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