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沒有被人抱走,媽媽也沒有之前那麼懦弱的被人欺負,而是敢於反抗,自己還抓住了賺錢的機會,手頭上有個七八千塊。
這已經比前世要好得多了,趙大鵝已經知足,就算現在因爲生意的事忙來忙去她也是心甘情願沒有任何怨言。
趙廷明先是嘆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揉了揉趙大鵝的頭髮,“大鵝,這蓋新房不是幾千塊就能蓋好的,這麼多也得要個兩萬塊才行,而且光是買材料挖地基回填那些,就得花個五六千才能拿下,更別提後續還要更多的費用,讓你出買材料的錢,你確定嗎?”
趙大鵝心裡算了算,如果讓她來出這費用,這錢確實是不夠,她目前拿得出三千塊當定金來買材料,後面就不能再花錢了,得留出幾千塊來搞定城裡的店鋪裝修,還得留下個兩千塊錢錦州進貨買衣服那些,這幾千塊那幾千塊,趙大鵝手頭上的錢很快就花完了,如果不到張大娘免了她兩個月的房租,她現在就沒有餘錢來蓋新房了。
但錢這種東西,說搞也是容易,借錢是最簡單的,只要自己會賺錢,趙大鵝就不愁會借不到錢,大不了她去找張大娘借錢就是,反正自己還有賣水生意給自己兜底,錢肯定是能賺得回來的。
“大爺爺,錢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就是麻煩你幫我買材料,蓋新房需要挖地基,畫線回填,我和媽媽打算先把這事給做了,剩下的慢慢來,材料的話我可以先給一半訂金,你看這樣怎麼樣?”
馬上就開春了,已經可以先準備蓋新房的事,比如清理一下雜草或者上山砍樹什麼的,這些都是可以先準備的。
趙廷明見趙大鵝這麼說,只好應道,“那行吧,這事我就幫了。”
趙大鵝見趙廷明答應了,心情也是大好,她知道這次又麻煩了趙廷明,等著下次一定給趙廷明帶上菸酒來,不然這次可真的過意不去。
“大爺爺,我這需要的是磚塊、泥沙、水泥、混泥土、鋼筋,當我先要的是混泥土和鋼筋,其他的後面可以慢慢買,混泥土和鋼筋是打地基必備的,我想先把地基給搞定,至於這運費,我這邊說好了讓我這大姑夫張瑞峰開著挖土機去運,這錢到時候你找我要,先給訂金,後面的錢我再想辦法補。”
趙廷明想了想便說道,“這事好說,賣鋼筋和混泥土的是我老熟人,我可以找他好好聊聊,儘量以更劃算的價錢拿下這些材料,等談下來了我再找你要錢,但你得保證你能準備好這些錢,不然這錢拿不出來而我又跟人家談好了,那我可就不好做了。”
趙大鵝笑了笑,拍了拍胸脯保證道,“大爺爺,你就放心吧,這錢我可能能拿的出來的,你別忘了我還做著這賣水生意呢。”
對於趙大鵝說的話,趙廷明自然是信得過,但凡換一個人說話,趙廷明都得遲疑一下懷疑那個人說的真假,但如果是趙大鵝說的,趙廷明是一點都不會懷疑的,誰叫趙大鵝有那個本事呢。
另一邊,趙鐵生也意識到如果此時自己再不低頭哄媳婦的話,那日後他可真成了光棍,但男人的尊嚴讓他怎麼也張不開口說出什麼道歉的話,猶豫了一會,趙鐵生上前握住程錦湘的雙手,溫聲道,“錦湘,我知道你心裡對我是有氣的。”
程錦湘現在看趙鐵生就煩,甩開他的手,冷聲道,“你回你的趙家,這蓋新房我一人就能處理好,但以後你別進我蓋的新房,我看你一眼就煩的很。叫你做一件事,你都是窩窩囊囊的什麼都做不好,去朝趙春琴要錢,你在那邊心軟的說不出什麼狠話,如果不是我出手,那這金手鐲還要不到。錢還在手裡時,我就說蓋新房,待在趙家老是挨你親孃的罵,你說什麼?你說待在趙家和蓋新房沒什麼區別,而且還可以照顧父母,不過就是挨幾句親孃的罵,這沒什麼,叫我能耐一下。結果呢?我不僅受了你親孃好幾年的欺負,這錢也沒了。趙鐵生,跟著你我就沒有過一天好日子,你叫我回趙家?如果這新房一天不蓋好,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程錦湘忍了很久,今個她一次性說出來,只有說出來纔好受了很多,不然憋在心裡是真難受。
趙鐵生被捱了一頓罵,他心裡也苦悶的很,最近真是什麼人都來罵他,不僅親爹罵他,親孃也罵他,就連媳婦也指著他鼻子罵,偏偏他還不敢反抗。
“是是是,我曉得了,不就蓋新房,我向你保證錦湘,春琴她絕對能在開春時將一大半的錢還給我們,到時我們就能蓋新房了,等新房蓋成了,我就一定去接你回家。”
趙鐵生兩根手指並在一起發誓,先讓程錦湘消氣再說。
程錦湘聽了忍不住嘲諷道,“你真的以爲趙春琴能那麼容易將錢還給我們嗎?前幾天去她家裡面要錢,她的能做的出來假裝不在家不給你開門的行動,本質上不就是不想還我們家錢,想一直拖著,她說等開春,誰知道真到了開春還會不會一直拖著,或者就給我們夫妻倆幾百塊敷衍敷衍。”
程錦湘也算是看透了趙春琴的爲人,覺得趙春琴打心底就沒想過要還錢,那一天程錦湘就知道她估計要不到錢,所以她就心狠一點將趙春琴的金手鐲給拿了,起碼有了金手鐲做安慰,程錦湘心裡也是舒坦點。
趙鐵生聽程錦湘這番話很不舒服,覺得程錦湘太小肚雞腸了,將自家小妹想的那麼壞。
“錦湘,你就少說幾句,春琴和慶民兩口子都是公務員,吃著公家的飯,鐵飯碗的工作,工資也比我們正常人要高的多,怎麼可能會還不上咱們家的錢。那天春琴不給咱們開門,也許是意外,況且你都收了人家的金手鐲,再這麼說人家也不好,況且春琴是我們的小妹,多相信她也沒什麼。”
趙鐵生皺著眉頭說道,即使前幾天因爲趙春琴不給自己開門這事失望了,但血緣關係擺在那邊,趙春琴也信誓旦旦的說了一定會還錢,趙鐵生還是選擇信任她一回。
程錦湘看著趙鐵生這樣子只覺得胸腔內一股無名火,她作爲旁觀人看著明白,這趙春琴估計就拿趙鐵生當傻子耍,因爲他不僅老實還好騙。
但她也說不出什麼話,人啊只有撞了南牆才知道回頭。
程錦湘想了想,轉了轉眼珠子改口說道,“既然你信任趙春琴,那我們打個賭怎麼樣?就賭我手上的金手鐲,如果這金手鐲被趙春琴給要了回去時,趙春琴有沒有還錢給我們,哪怕是還了一百塊錢那也算她有誠心,那我就不再計較她借錢這事。但如果這金手鐲被要回去時,我們家沒有收到一分錢,那是不是可以證明趙春琴壓根就沒有想把錢還給咋們家的念頭。要是想讓趙春琴把欠我們的債還回來,你就得聽我的話按我說的做。”
程錦湘就怕到時候上趙春琴單位裡要錢時,趙鐵生又搞什麼幺蛾子,比如心軟了不計較趙春琴沒還錢的事,讓自己一個人來鬧,這樣不僅要不到錢還會把自己的名聲給敗壞,說自己是個瘋婆子。
趙鐵生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在他眼裡,這賭約他是必贏的,只要趙春琴有還了一些錢,哪怕只是十塊錢也算是還錢,況且趙春琴工資那麼高,沒理由連個一百塊錢都拿不出來,要是這賭約贏了,說不定媳婦和自家小妹的矛盾就能化解開,自己也能好過一些。
………
趙春琴花了一個早上的時候才從縣城裡回到了東臺子村,一回到村裡,那些大媽大爺瞧見趙春琴回來了,都在那笑著打招呼。
“這不是春琴嗎?怎麼就回來了?你不是在縣城裡工作嗎?”
“哎呦,我聽說你在縣城裡當公務員呢,這工資可比我們這普通人高一大截呢,春琴啊,你還急不急著你狗蛋哥,就是和你一起長大的,你能不能在你單位那邊給他介紹一份工作,要是這事成了,大爺我請你吃飯。”
“唉,春琴,我家女兒也需要一份工作,正好中午了,你要不要上我家吃個飯。”三兩個人圍著趙春琴說好話,畢竟這趙春琴又不經常回東臺子村,而且在縣城裡混著也不錯,如果能搞好關係,靠她給自己的兒子女兒安排一份工作就好了。
趙春琴臉上掛著一抹和善的笑容,她委婉說道,“這進我單位裡工作的最低要求得考上大學,沒考上大學的都進不去。”
“我這次回來就看看爸媽,在這待不久,就不去各位家吃飯了。”
說罷,趙春琴便加快了步伐,在看不見的角落裡,趙春琴臉上滿是嫌棄,顯得她有些刻薄,哪裡還有什麼和善的笑容。
一羣沒考上大學的人,還想進她單位裡上班,簡直是癡人說夢,還想靠她走關係,也不看看她們幾斤幾兩。
趙春琴回到趙家時,在院裡玩泥巴的趙永波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趙春琴,他自然認出了自己的小姑,驚喜的朝屋裡喊道,“奶奶,小姑她回來了!”
喊完,趙永波就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泥巴,跑過去抱住趙春琴的大腿,美美的喊道,“小姑,你這次回來是來找我玩嗎?”
趙春琴今年才二十幾歲,長得也是漂亮,加上穿的好看,整個人站在那裡都是亮眼的地步。
小孩子都喜歡美麗的事物,趙永波也不例外,他喜歡長得漂亮的小姑,就忍不住與她親近。
趙春琴看著趙永波將沾著泥巴的手塗抹在她新買的衣褲上,她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幾分,這可是她花了五十買的一件褲子!
趙春琴下意識的將趙永波從自己身上扒拉開,將他推到地上,臉上滿是嫌棄道,“離我遠一點,你手上的泥巴髒死了!”
前段時間因爲程錦湘拿了自己的金手鐲,趙春琴現在暴躁的很,趙永波又是個不長眼的來惹自己生氣,趙春琴也是控制不住的朝趙永波發火。
被兇了一頓的趙永波愣住了幾秒,想著自己開開心心的跑過去抱住趙春琴的大腿,結果被趙春琴給推了一把,還有趙春琴臉上嫌棄的目光。
趙永波雖然小,但他也看得出來趙春琴不喜歡自己。
一想到這,趙永波便控制不住的大哭起來,豆大的淚水一顆一顆的從臉頰處落下,“嗚嗚嗚嗚,奶奶,小姑她兇我!”
“她不僅兇我,還推我!”
“奶奶,你要幫我打回去!嗚嗚嗚嗚嗚!”
一出院子的王桂香看到的就是自己最疼愛的孫子在地上打滾撒嬌的這一幕,她瞬間就心疼壞了,想要上前將趙永波給抱起來。
“乖孫啊,你快起來,地板上髒,都是泥巴,別躺地上。”
但是趙永波不聽,一直在地上滾著不肯起來,邊滾邊哭道,“不起來,我就不起來,嗚嗚嗚嗚,小姑她推我還兇我,奶奶你快替我打回去。”
他不喜歡小姑了,一點都不喜歡,小姑好兇,對自己也不好。
王桂香聽著雲裡霧裡的,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些懵懵的。
如果換成是別人欺負了自己的孫子,別管誰對誰錯,王桂香都會拿著掃把痛揍對方一頓給自己孫子出氣,但現在對方是自己疼愛的小女兒,王桂香壓根就不會動手打小女兒,她也沒想過自己疼愛的小女兒會欺負小孫子。
她只得先將趙永波從地板上拉了起來,順便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趙永波哭著一抽一抽,眼睛還紅紅的,看著王桂香心裡那叫一個心疼,王桂香忍不住說道,“永波啊,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小姑最疼你了,她怎麼可能會欺負你是不是。”
王桂香說的這番話讓趙永波感到委屈,他哭的更大聲了,“嗚嗚嗚嗚,奶奶你說謊,小姑一點都不疼我,都還沒有姐姐疼我,小姑一來就欺負我把我推在地上,你要替我打回去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