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噁心自己?
夏末怎麼知道有人要噁心他?
現(xiàn)在睡不著了,怎麼辦?
這是看到短信後,方圓心裡同時冒出的三個問題。
相比之下,第二個問題最重要。
煙花和炸彈的惟一區(qū)別就是——一個能噁心他,一個容易反噬。
前者屬於警告,可爲(wèi)什麼夏末比自己提前知道了警告?
方圓想到了一件事。
去年冬天兩次出現(xiàn)的黑衣人,那些暗戳戳隱藏在自己身邊的人。
夏末派來的?
她早就盯上咱了?
他穿著褲衩悄悄下地,輕輕開門,去了走廊盡頭,給夏末撥去電話。
電話接通,夏末嬌笑的聲音傳來。
倫敦和濱海有七個小時的時差,那邊剛過晚上七點,話筒背景中有嘈雜的音樂聲和人羣的歡呼。
“我在看西城男孩的演唱會,你幹嘛呀?”
語氣中隱含一點點撒嬌,第二句話變得發(fā)悶,像被捂住了話筒。
“和李理喔。”
“???”
李理不是已經(jīng)到土耳其了麼?
聽演唱會?和夏末?
這事兒回頭他自會問李仙女。
“誰要搞我?”
他沒問‘你怎麼知道…’,他清楚這個問題現(xiàn)在得不到回答。
“你總是這麼直來直去嗎?真粗魯,我喜歡。”
夏末咯咯笑著,調(diào)戲他。
方圓腦袋上砸下三個感嘆號。
這女人,無敵了。
夏末再次變了一種口氣,嬌滴滴弱弱懇求:“可以讓我聽完演唱會麼?”
“別墨跡,臭娘們!”
方圓自己噁心了一下,甚至能感覺到千里之外的夏末打了個哆嗦。
她笑得不行,“那等下,我去通道里。”
兩分鐘後,嘈雜聲減少,夏末的聲音再次響起,清楚了許多。
開口直接一句:“你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
方圓沉吟一陣,“我得罪的人多了。但誰會這麼無聊用煙花搞事?還不衝我,嚇唬秦剛……”
他眼睛一瞪,想到了,說:“行吧,我知道了。”
“你要怎麼辦呢?”夏末沒多說,笑著問。
沒等方圓回答,又說:“我勸你還是等等看,萬一…沒後續(xù)了呢。”
她說的神神秘秘,但還是淺笑的語氣。
方圓猶豫著,還是問出了這句:“是你在盯著我?”
夏末笑聲又大了幾分:“盯著你的人多了。”
“好了,我好不容易纔把李理姐姐邀請來的,不和你多說啦。但記住哦,我勸你等一等,看一看。”
沒再給方圓追問的機(jī)會,掛電話前只多說了句:“我的男人,我想你了。”
方圓在走廊盡頭的廁所裡又打了個寒顫。
————
凌晨三點,濱海大學(xué)東校門對面的馬路邊,有個男人倚著路燈坐在地上,身邊橫七豎八一堆酒瓶子。
上個月開始,濱海加大了市容市貌整治力度,許多無證經(jīng)營的小攤販便只能東躲西藏,流動賣貨。
午夜的大學(xué)城周邊也多了些推三輪車架爐子的燒烤攤,營業(yè)至天明。
每天也總有喝醉的酒鬼倒地就睡。
睡著睡著,偶爾醒來吐一吐。
吐著吐著,他看到有個人影從東校門旁的圍牆上跳了出來,落地沒站穩(wěn),踉蹌一下,摔了個狗啃屎。
男人沒嘲笑,本來醉醺醺迷瞪瞪的眼神霎時一凝,掏出手機(jī)發(fā)了條短信。
不到二十秒,一輛經(jīng)過改裝的金盃麪包乘著夜風(fēng)呼嘯而至,後面緊跟著的還有一輛純黑的老款雅閣。
方圓揉著膝蓋上了雅閣。
何顏請長假之前把方圓身邊的安保力度重新梳理了一遍,大部分都與鄒安做了商量,唯有一組暗子是外人不知道的。
並不是何顏和方圓信不過鄒安,而是家養(yǎng)的和外聘的,畢竟隔著一層。
就算鄒安再如何盡心盡責(zé),手下人也有可能偷懶溜號。
何顏將這組人分成兩隊,24小時藏在方圓身邊,經(jīng)過各種喬裝,每半月?lián)Q一次身份,最大程度保證他的安全,在何顏不在的時候,由他直接調(diào)遣。
雅閣把方圓送到了美食街的老破小。
方圓本是不打算這個時間折騰鄒安的,結(jié)果…
站在樓下一看,鄒安家竟然還亮著燈。
他登時就不高興了。
中年人比小年輕還能熬夜啊!
實際是,鄒安正賣力地在賀姿身上奮鬥。
他倆的感情進(jìn)展太快了。
可以說賀姿這個還沒畢業(yè)的女大學(xué)生,完全將參加過比貝爺野外訓(xùn)練營還牛的叢林生死戰(zhàn)的鄒安拿捏住了。
從燕京回來後,賀姿坦率地問鄒安是不是真的願意娶自己。
鄒安誠懇地用一枚從香江買回來的1.5克拉小鑽戒向她求了婚。
然後…賀姿就要給他生孩子。
這幾天,倆人一直爲(wèi)這個事兒日夜操勞。
鄒安明顯瘦了一圈,還騙方圓說自己開始健身了。
噴射一半的時候,被震掉地上的手機(jī)響了起來,嚇了鄒安一跳。
這個時間點,方圓召見?
五分鐘後,賀姿含著美美舒爽的笑容睡著了。
鄒安則叼著根兒煙,撓著屁股下了樓,走幾步,又上了樓。
天剛矇矇亮,又穿戴整齊直奔機(jī)場。
當(dāng)天中午,早已閒到蛋疼數(shù)月的各個安保小組,同一時間忙活起來,跟要上戰(zhàn)場一樣全部戒備,寸步不離地守著各自“主子”。
沈?qū)庯w因爲(wèi)受傷,在方圓的囑咐下,飛天傳媒撤掉了她所有的離京通告。
“青蛙”吳慶華則把自己的兩名手下全部派到了燕京大學(xué)。
秦婉瑜正式有了貼身護(hù)衛(wèi)。
從最上層傳來的指示是:注意,注意,這不是演習(xí)!這,不是演習(xí)!
鄒安羞恥地把這條指令轉(zhuǎn)發(fā)給手下,心裡嘟囔…
這他媽就是演習(xí)!
————
第二天,山西方面?zhèn)鱽斫Y(jié)果:現(xiàn)場早收拾乾淨(jìng)了,查無所獲。
方圓悶悶不樂。
但也早知道會這樣。
不論是人爲(wèi)的,還是雨淋的,煙花爆了也就爆了,怎麼說也只是煙花,又能查出什麼呢。
而且,在太源的奠基儀式之後,F(xiàn)LY集團(tuán)再沒出現(xiàn)過什麼意外事件。
幾天後,就在方圓悻悻覺得索然無味,準(zhǔn)備告訴鄒安撤下警戒時,發(fā)生了兩件事。
一件方圓覺得特別稀奇,另一件發(fā)生時…
他壓根兒不知道。
先說第一件,李理和陳婉分乘兩架航班,同時到了濱海。
這天,濱海下了2008的第一場雪,當(dāng)時方圓正在沒有釘子的沙灘上和沈凝飛欣賞雪中海景。
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覺得學(xué)校的風(fēng)突然有點喧囂,凌亂了他的寸頭。
掛斷電話,另一隻手便也從傻媳婦的腰肢上,緩緩放了下來,就差幽怨地學(xué)女人攪手指了。
沈凝飛看著他一副便秘似的表情,好笑問他怎麼了。
“啊,嗐~”
他凝神蹙眉,望著細(xì)雪濛濛的海面,感嘆道:“公司大了,什麼事兒都有,一個兩個的,磨人吶。”
沈凝飛歪頭眨眨眼,“快去忙吧。”
她毫無懷疑地挽住方圓的胳膊,反過來勸他那麼多人指著他把公司做大做強(qiáng)呢,工作的事情不能輕率。
“我晚上還要排練,你…記得好好吃飯。”
方圓再度長嘆…
“你,也好好吃飯。”
……
方圓很急,積雪路面也讓鄒安猛踩油門。
鄒·外聘安保隊長·安認(rèn)爲(wèi),這貨要是對待工作能有這般熱忱,F(xiàn)LY集團(tuán)的規(guī)模還能再大兩圈。
……
出乎他的意料,陳婉和李理是約好的。
方圓有點兒泄氣,他本以爲(wèi)這是個天賜的好機(jī)會,能夠三人玩…鬥地主。
遠(yuǎn)洋酒店的三間總統(tǒng)套都有人住了。
陳婉和李理開了一間商務(wù)套房。
方圓到的時候,閨蜜倆正在餐廳吃甜點。
陳婉是櫻桃布丁,李理是黑森林。
方圓來了根法棍,就著奶油蘑菇湯墊吧墊吧。
數(shù)十上百個境外賬戶都開好了,經(jīng)劉菁菁親自用3萬英鎊做了實驗,通路完美,基本一下午就能在全球轉(zhuǎn)一圈。
這是李理說的第一件事。
至於前陣子和夏末在倫敦看演唱會,方圓那天天亮後就問了。
夏末以PAI合作方的身份,親自下的邀請,而且的確是正事,PAI方圓方面的賬戶裡,有三個在李理的基金公司旗下。
SUMMER集團(tuán)最近借用方圓的兩艘遠(yuǎn)洋遊輪運送了一批鐵礦石,平安到港,運費已經(jīng)支付完成。
夏末的說法是,這種事情沒必要去學(xué)校打擾方大老闆…上課,外加也想親自見一見方圓背後最大的白手套。
李理提前問了陳婉,得知夏末和夏初的關(guān)係後,飛去了英國。
這事兒,方圓到之前,倆閨蜜早嘮完了。
第二件事…
李理當(dāng)著陳婉的面問方圓:“今年春節(jié)你跟我去茶園,行麼?”
最後兩個字,完全沒有徵求意見的韻味。
行麼…那能不行麼?
但方圓不敢直接這麼說。
往旁邊瞥了瞥,陳小婉粉嘟嘟的嘴脣叼著一顆粉嘟嘟的櫻桃。
水晶晶…水潤潤…
陳婉沒看他,完全沒有任何表情。
方圓乾巴巴扭過脖子,看向李理。
“得去啊,我覺得咱們一起……”
“我要回家的。”陳婉截了一句,又對李理笑道:“我元旦去看阿姨。”
李理點頭,又對著方圓眨眨眼。
意爲(wèi):怎麼說?
“嗯。”方圓乖巧點頭。
陳婉說:“我明天回東山,你去麼?”
方圓沉吟一陣。
陳婉回去應(yīng)該是看老院長…
“我…有專業(yè)課。”
陳婉一嘆,李理抿嘴不言。
“生日那天,去看小張媽媽了嗎?”陳婉問。
方圓前些日子的生日又延遲了一天,正日子的時候他開快車去了東山的墓園。
點點頭,方圓笑了笑,“今年給她多匯過去幾百個億,火苗很高。”
自家兩個女人同時目泛柔情。
方圓覺得可以轉(zhuǎn)移話題了。
把事情往愉快了聊,纔有機(jī)會。
陳婉明天走,李理後天走。
時不我待。
用一個小時說完正事,三人都沒動地方,徑直點了晚餐。
一瓶庫克安邦內(nèi)黑鑽黑中白香檳,兩萬六。
一瓶78年的Cros Parantoux,十三萬五。
方圓第一次自己付錢喝如此名貴的酒,因爲(wèi)這也是三人第一次單獨坐在一起吃正式西餐。
給自家老婆花錢,一點兒不肉疼。
陳婉和李理都沒拒絕,她們難得…花一次方圓自己的錢。
酒入充滿濃濃情誼的飯桌,化作興奮劑。
兩瓶葡萄酒沒夠,又要了一瓶酒齡超過六十年的賴茅。
說實話,三人都不喜歡喝紅酒,不夠勁兒!
越陳的酒越醇,越醇的酒後勁兒越大。
回到房間後,肚子裡一百多年的陳釀和情慾混雜在一起,方圓躺在牀上感覺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重。
這間房是爲(wèi)了裝正經(jīng),新開的。
就在她們隔壁。
酒勁兒徹底上來了。
他不知道那閨蜜倆在隔壁聊什麼,大抵不會因爲(wèi)語文和數(shù)學(xué)哪個重要掐起來。
可他不是。
高中時期的千端往事,化作一個個高亮片段在腦子裡飄忽飛舞。
李理那襲黑裙子根本擋不住那種亮度的記憶。
陳婉擼起襯衫袖子甩過來的粉筆頭,如子彈一樣射穿時空,砸在他的額頭。
一個表面不茍言笑,私下豪放不羈的仙子。
一個人前狂躁野蠻,私下單純可愛的老班…
duangduangduang。
方圓砸響房門,三聲就開。
李理給他開了房門,無奈看向盤腿坐在沙發(fā)上狂笑不停地陳婉。
“真讓你說準(zhǔn)了。”
她片了一眼臉紅脖子粗的方圓,咬牙道:“你進(jìn)來,我去隔壁。”
擦身而過時,方圓一把將她扛起來,後蹬腿關(guān)上門。
李理錘他後背,然後被放倒在牀上。
陳婉在沙發(fā)上愣愣不敢吱聲,在猶豫要不要偷偷溜走。
方圓陰森地嘿嘿笑了兩聲,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平躺捂臉的李理和側(cè)坐的陳婉,兩人的姿勢都將胸口曲線凸顯出來。
在方圓身邊的女人中,屬楚楚這處最雄偉,同學(xué)中,倒是徐清淺爲(wèi)最。
而包括眼前兩位在內(nèi),其他人都屬勻稱形。
但在女人堆裡也絕對在及格線以上。
暖黃的頂燈下看過去,此間三人的風(fēng)情著實…太誘人。
方圓視線不受控制地在陳婉和李理身上留許久。
被收藏在記憶深處某個文件夾中,各個不可描述的小片段紛至沓來。
有他和陳婉的,有他和李理的,一次次的……
他口乾舌燥起來。
瞧見他猙獰的表情和通紅的眼睛,陳婉和李理哪還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陳婉抿著嘴,手指攪著,還在猶豫糾結(jié)。
李理卻嚇壞了,小腳丫一蹬他,噌地坐起來又要跑。
“不行,方圓,你敢!我…不答應(yīng)。”
方圓咬牙,把心一橫,直接將她拉進(jìn)懷裡。
吐著酒氣說:“你教過我,秦王暴虐,來,感受一下吧!”
再不由李理分說,啥時堵住那張驚呼還沒來得及發(fā)出的小嘴。
李理皺著眉頭閉上眼,在他的大手摩挲之中,亂七八糟的念頭沒一個能穩(wěn)定住。
一步步任他抱著走到沙發(fā)邊。
陳婉襪子裡的腳趾頭死死摳著,她有點兒緊張,還有點兒…
小興奮。
方圓吻著李理,滕出一隻手,落在陳婉的胸口,流連幾秒,拿出來,然下移,摸向腰帶。
陳婉用力按著不鬆手。
方圓看向她,咧嘴一笑,無聲說了個…乖。
陳婉小手顫抖著,渾身都顫抖著,緩緩鬆開手。
李理將眼睛微微瞇開一條縫。
方圓的動作讓她們倆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三人醉酒的臉紅如晚霞。
李理用盡僅存的力氣終於喘息著說出最後的求饒句子:“我…我不走了還不行麼,你別…我看著,行麼?”
不行,方圓直接用行動表示拒絕。
裙襬摞迭著蓋住胸口,牛仔褲摞迭著留在地毯上。
飲食男女,心急火燎,直搗黃龍。
一個嚶,兩個嚶嚶。
一人輕喘嗔嘆:“你這人…真是的。”
一人捂臉呻吟。
··(一個圓點代表一千字,追讀新書可見,嘿嘿)
夜深了,戰(zhàn)鬥還沒有結(jié)束。
好酒,加攻速,加耐力!
左邊看他塞條龍,右邊捏兩下彩虹……
就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即將到來之際…像是不報復(fù)不舒服的鄒安連續(xù)撥來電話。
方圓理都不理,然後…
房門被哐哐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