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航很早的起牀比新人起來的還要早, 可以說是一夜未眠,隻身一人來到婚禮現場,親自指揮下屬, 對來賓進行排查, 食物找人試吃, 以防意外的發生。
“周伯父您和令千金的車已經準備好, 請隨我來。”清早靳航就讓人將婚禮上邀請的賓客一一接送到酒店。
周莉兒尾隨其父的身後, 淡紫色的薄紗及膝小禮服,簡單而不失體統的荷葉領將她烘托的宛如仙子般,腰間一條細白色裝飾腰帶, 足下踏一雙黑色高跟鞋,鞋尖裝飾黑紫色蝴蝶結, 將一雙玉腿襯出, 簡單的搭配卻讓她姣好的身材顯現得淋漓盡致。
出門迎上的不僅僅是靳航派來的衆人, 還有已經恭候多時的蘇鵬,他, 一身亞曼尼黑色西服配上黑色緞的襯衫,偉岸而高挑的身形散發出淡淡的男人氣息,斜靠在車門旁,彷彿是等候公主一個世紀之久的黑騎士。
“蘇鵬?!背霈F在眼前的這個男子已經讓周莉兒感到驚喜萬分,他不是說, 碰不上一起走嗎, 怎麼這個時候他會在這裡?
“莉兒?!弊旖俏⑽⑸下N帥氣的笑容此時只對她, 這個一直陪在身邊安慰自己的女孩, 正穿著高跟鞋朝自己跑過來, 擁在懷裡,像孩子般跳到胸前。
“你怎麼會來, 不是說我們各走各的,婚禮現場見嗎?”這個意外驚喜不算大,但給周莉兒帶來的不僅僅是驚喜這麼簡單,可以想象她在蘇鵬心目中的位置,證明他心中有她,而且地位很高。目無旁人地依偎在蘇鵬的懷裡,呼吸著屬於他獨有的男性味道。
“我有點擔心你,所以就跟著接送你們的隊伍一起過來,我可是好話說了一籮筐哦?!陛p撫她黑色的髮絲,她的話讓蘇鵬很窩心,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能讓周莉兒激動不已,真是個值得讓人多多疼愛的女生。
“莉兒。”
“爸爸……”周父的喊聲讓周莉兒頓時領悟,周圍還有那麼多人,而且他們都在看自己,完了這下糗大了,低著頭不好意思地朝父親方向走去。
“他是誰?”當父親的就算不擔心自己的女兒也要過問一下剛纔的事情,怎麼能隨便的就靠在男人懷裡。
“蘇鵬,蘇家的兒子。”很簡短的告訴自己的父親,蘇鵬的名字特意加重了後面那句話。
眉毛微微上挑,有些不確定地看向她“就那個本市有名的蘇家?”對蘇家有一些瞭解但印象中沒見過蘇家的兒子,只是聽說蘇家之子畫畫很厲害,儀表堂堂。
“對。”還不清楚自己的父親嗎,每次有朋友來家裡做客之前他都要一一盤問就像審犯人一樣,要看他們的家庭夠不夠資格來做客,朋友來了之後哪是陪自己,他都在一旁插話不停的問家裡情況。
“你們是什麼關係?”從女兒剛剛的舉動看出他們兩個絕對不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普通朋友?!辈幌胱尭赣H知道自己和蘇鵬的關係,再說現在也無法確定什麼,只是試著在交往。
“普通朋友?”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重複著“你當我是傻子嗎,有普通男女朋友摟摟抱抱的???還有你剛纔那個眼神,要是當時我不喊你是不是你們都要當衆接吻?”作爲父親又是市裡有頭有臉的人物怎能不生氣,尤其女兒說他們只是普通朋友的時候更加氣憤。
“爸……”聽見爸爸生氣地責問又不能不解釋“我們只是試著在交往。”低著頭坐在車子角落裡小聲地說著。
“你給我離他遠點?!眱嵐芩呀涀浇锹溲e但他還是聽到了女兒說的話,畢竟車裡空間不大,而且自己又不耳聾。
冷冷的話語不帶一絲感情也沒有絲毫徵求的意見只是命令她,周莉兒一猜就是這個結果,不想同父親吵,更何況是在別人的婚禮上。
坐在那傻傻地被父親帶領著認識一些他認爲有地位的男士,明顯的意圖作爲女兒的周莉兒怎會不清楚。蘇鵬,也沒有好過到哪裡,同樣是被自己的父親介紹給朋友和生意上的夥伴,並非沒有像周家父親那樣的想法而是他早已經找好了目標。
先前一步到達婚禮現場的蘇父遊走在現場形形色色的人中,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會跟周家一起來,蘇鵬和周莉兒之間還是有一段間距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周莉兒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蘇鵬的身上。蘇父將他們一一盡收眼底,心中頓生一計,臉上的笑容不斷擴大在擴大。
隨著主婚人的一句‘婚禮開始’所有賓客全部落座,周莉兒的父親將女兒和蘇鵬隔開,從靳楠緩緩走近來的時候他就沒有眨過眼睛,看著穿著白紗的她,是百合還是讓人窒息的暗夜玫瑰?自己曾經是多麼的迷戀她,多少年,到現在應該有四年了,四年,最後給我的是什麼,表面的冷淡內心的放蕩,如同□□一般在不同的男人之間周旋,這就是我曾經愛的人?在心中一次一次不停的問著自己,但無法否認的是當再次看到她的時候還會心動,爲什麼,爲什麼,對這樣莫名的心動蘇鵬感到厭惡,甚至是憎恨,憎恨自己爲什麼還是無法擺脫她的影子,每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會心跳加快,以前是,現在是,那將來呢?不敢去想象,自己現在喜歡的是周莉兒,對是她不是這個即將嫁爲人婦的靳楠,時間,需要時間去改變。沒錯,一遍一遍在心中念著,讓心平靜下來。
蘇鵬的眼神全部落在周莉兒的眼中,黯了下來,原來他還是忘不了靳楠,還是會癡癡地望著她就像高中時期一樣,隨著新娘離新郎的距離越來越近周莉兒的心越來越忐忑。怕,怕什麼,怕蘇鵬在婚禮中說‘我反對’還是怕蘇鵬在將來的某一天離開,恐懼在心中不斷擴大腦中想象著他們分開的情景,是那麼的無助,自己痛徹心扉地哭泣蘇鵬卻毫無眷戀頭也不回地離開。
沒有聽神父主持婚禮的言辭,腦中想的都是以後的一切,在周莉兒看來結婚都是一樣的形式,最後新人都會說‘我願意?!钡酱蠹易h論的聲音越來越大,這纔回過神來,緊張地望向遲遲未能做決定的新娘,新娘的一句‘我願意’決定著她的以後,多想替靳楠說‘我願意’只要靳楠說了蘇鵬就會死心,在周莉兒的腦中就是這樣一個念頭,只要靳楠嫁人蘇鵬就不會再思念。
周莉兒已經無法顧忌將近四年的姐妹之情,或許愛情就是衝昏頭腦的,曾經沒有不去想,只是呆呆的暗戀,可一旦有機會就不能失去,已經等了那麼多年,絕對不能放手,不能。
“我在想什麼?”對腦中冒出這樣的一個想法,蘇鵬實在無法接受,自己怎麼會這樣,是惡毒還是自私亦或是對靳楠還有愛的存在?一連串的問題不停的在腦中盤旋,用盡力氣掐著自己的手,指甲狠狠的陷進手掌的肉裡,藉此來清醒。小小的舉動卻落盡兩個人的眼中,頓生不同的想法在心中。
沒有料到靳楠會一直不說‘我願意’,內心充滿著期待,期待她說‘我不願意’而不是那三個字。
在遠處屹立的韓以默一直在觀察,很早就來到婚禮的現場,不時和賓客聊天,靳楠走進來闖入他的視線,如果說她不是李昊爲何那麼相像,身材、體貌甚至連特徵都一樣,敢問世界上有如此一樣的人存在?不是不承認世界上存在相像的人但如此一樣的應該是少之又少,她的身材不能說完全印在腦中,畢竟只一夜,還是在酒後的一夜如果能記得十分清楚就不能稱之爲酒後了。朦朧中也是有印象的,和眼前的靳楠做著對比,除了胖了一些長高了一些之外沒別的變化。
懷疑的想法再次在腦中浮現,不對,她就是李昊,越看越像,不僅長得像現在看來身形都是那麼的一樣。
“什麼事?”正要疾步上前搶婚的韓以默被人輕拍了一下肩膀,來人在他耳邊說了幾句,隨即兩人一起離開。
新娘的一再猶豫讓在座的賓客也感到了懷疑,懷疑新娘真的不是想嫁給新郎,頓時寂靜下來,都期待著新娘的答案。在靳航的心裡絲毫沒有少於賓客們的期待同時還存在著矛盾,對於一句看似簡單的‘我願意’卻讓大家的心提了起來。
眉頭緊鎖的靳楠心中充滿了糾結,不敢去看靳鬆那雙清澈而期待的眼睛,他那真誠的眼神讓靳楠感到愧疚,回頭在看看靳航,眼神中充滿著讓她看不懂的東西,本想從他那裡得到肯定的信息讓自己猶豫的一顆心不在繼續,可事實並沒有讓靳楠感到肯定而是更加的徘徊。
看到這樣的情景,靳航也不得不從外面走進來坐在第一排爲家屬安排的座位上,等待靳楠的決定,如果她說‘我願意’一切都好解決,如果說的是‘我不願意’這將會是一場什麼樣的婚禮,殘局如何收拾。作爲她的哥哥能做什麼,帶她走還是讓她點頭同意?低頭沉思的靳航感受到一雙求助的眼神,猛的,對上了靳楠那雙淚中帶著猶豫的眼睛,沒由來的給予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或許是下意識的就投以給她。靳楠卻在他給予肯定眼神的一霎那轉回了頭,而靳航絲毫不知,甚至從沒想過,他,從沒想過,因爲自己的一個眼神而改變靳楠的後半生。
“我願意?!闭诖蠹覔倪@場婚禮是否能繼續下去的時候,靳楠肯定的回答將所有賓客的目光吸引過去,詫異的看著她,不知是何原因使一直難以給出肯定答案的新娘給予這樣的回答。
“上帝使你活在世上,你當常溫柔端莊,來順服這個人,敬愛他、幫助他,唯獨與他居住,建設基督化家庭。要尊重他的家族爲本身的家族,盡力孝順,盡你做妻子的本份到終身,你在上帝和衆人面前,願意這樣嗎?”神父看到此情景也不由得感到吃驚,連忙將結婚誓言再次宣讀。
“我願意。”已經不再是猶豫的眼神,肯定的看著身旁睜大眼睛的新郎投以安心的笑容對神父堅定的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