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地點：茶店市。

下午6:00，李鼎盛與老婆歐如英與往常一樣，7點整從建築工地準時下班。

自行車的後座上，歐如英用被太陽已經(jīng)曬得烏黑的手抱著李鼎盛的腰，歪著頭靠在了李鼎盛那寬大的背上，在她的眼裡，李鼎盛就是一切。

“鼎盛，咱們今天領薪水，不如去菜場買點鮮肉，大牛好久都沒有吃上鮮肉了！”歐如英輕聲道。

“嗯！”

李鼎盛沒有多說，他從來就是一個不喜歡多話的人。

菜場上，歐如英買了2斤瘦肉，一些蒜苗，菜場前面有一個玩具攤子，歐如英還特地給兒子李大牛買了一個時下最流行的玩偶凹凸曼。

菜場門口，歐如英坐上了自行車的後座。不知道爲什麼，在李鼎盛的身邊，歐如英就感覺到無比充實，她甚至有一種感覺，假如離開了李鼎盛，哪怕每天給他100萬她都一定不會有現(xiàn)在幸福。

李鼎盛雙腳有力地踏著自行車，自行車慢慢向茶店市貧民區(qū)駛去。

自行車在李鼎盛的cāo控下，行駛得很平穩(wěn)，雖然時值深冬，但李鼎盛的頭上還是沁出了一些汗珠。當自行車行駛到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時。

“哇哇哇！”

突然，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傳來，聲音很小，起先歐如英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沒在意。

“哇哇哇！”

這次，嬰兒的啼哭聲更加清晰。

“鼎盛，你聽到了嬰兒的叫聲了嗎？”歐如英問道。

“嗯！”

李鼎盛還是惜字如金，但是他卻停下了自行車，因爲此時，他們正在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嬰兒的叫聲顯得有點蹊蹺。

“哇哇哇！”

嬰兒的叫聲再次傳來，這次，歐如英終於聽到了聲音的來源。啼哭聲正是來自於公路邊的一叢小灌木後面。

支好自行車，李鼎盛和歐如英連忙向小灌木叢跑去。

這時，已經(jīng)快8點了，接近深冬的天氣黑的很早，但是藉著城市的亮光，他們還是看到了小灌木叢後面有一個小籃子，小籃子裡面，正是一個蓋著薄被的嬰兒。

“這這是誰家的孩子？”看著籃子裡面正在哇哇大哭的嬰兒，善良的歐如英連忙提起了小籃子。

提著小籃子回到路上，藉著城市的燈光，歐如英看到籃子裡面是一個很漂亮，很白淨的嬰兒，只是寒冷的天氣已經(jīng)讓這個嬰兒的嘴脣有些紫了。

“可憐的孩子！”歐如英心疼道。

“刷刷刷！”

李鼎盛連忙脫下了自己那單薄的外套，在寒冷的冬天只穿著一件背心，露出了健壯的上身。歐如英連忙抱起了小籃子裡面被凍得哇哇大哭的嬰兒，結果李鼎盛的外套小心地包了起來。

“誰家那麼缺德！這麼小的孩子就仍在這裡，想要把孩子凍死嗎？”歐如英心疼地說道。

這時，離京華市貧民區(qū)已經(jīng)不是很遠了，把裝嬰兒的小籃子掛在自行車的把手上，懷裡的孩子雖然已經(jīng)包上了李鼎盛巔的外衣，但歐如英是還是覺得不夠保暖，於是，她又脫下了自己的舊棉襖，把嬰兒再包了厚厚的一層，只留一件單衣。並不停地往嬰兒的小臉上吹著熱氣。2分鐘夠，嬰兒那紫的嘴脣已經(jīng)漸漸恢復了血sè，但是光著上身的李鼎盛和穿著單衣的歐如英卻已經(jīng)嘴脣紫了。

孩子暖和了，停下了啼哭，重新騎上自行車，李鼎盛用已經(jīng)凍得哆嗦了的雙腳努力地踏著腳踏板，後座上的歐如英，用已經(jīng)冷得顫抖個不停的雙手抱著嬰兒。

京華市貧民區(qū)一間破舊的低矮瓦房內，一個看起來年紀在五六歲的男孩正在燈下認真地寫著作業(yè)。這個男孩，就是李鼎盛和歐若英的兒子李大牛。

“滴答，滴答”牆上的舊掛鐘彷彿不知疲倦似的，轉了一圈有一圈。

男孩擡起頭，看了牆上的掛鐘一眼。

“爸爸媽媽怎麼還不來？”李大牛面露擔憂，自言自語。

坐回小凳子上，男李大牛繼續(xù)寫作業(yè)，但是坐下還不足10秒，李大牛又站了起來，再次擡起頭看了一下牆上的舊掛鐘，然後又快步走到了窗戶邊，看著外面。

“叮噹，叮噹！”

自行車的鈴鐺聲響起。

“爸爸媽媽！”李大牛一改剛剛還擔憂無比的表情，飛快衝出了那扇破舊的門。

“爸爸，媽媽！”李大牛邊跑邊喊。

很快，一輛自行車出現(xiàn)在了男孩的視野裡，他終於看到了他的爸爸媽媽，只不過今天爸爸與往常不一樣，男孩拖著腮幫，想了一會，纔想到今天爸爸原來沒穿衣服。

“爸爸，你的衣服呢？”男孩便追著自行車跑邊問道。

“大牛，你慢些跑，小心跌倒了！”歐如英說話的聲音已經(jīng)很顫抖了。

自行車剛一停下，歐如英就抱著懷裡的嬰兒，飛快地往家裡跑。把自行車停在門邊，李鼎盛顧也衝進了家裡，沒有立即去找衣服穿，李鼎盛在煤氣爐上放上了一小壺水並打開了煤氣爐。

很快，煤氣爐上的水開了，歐如英把懷裡的嬰兒放在了牀上，在一個破舊的櫃子裡翻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包白sè的面。把白sè的面倒在已經(jīng)翻滾的水裡，歐如英拿著筷子飛快地攪拌了起來，2分鐘不到，一鍋簡易的粥糊糊做成了。

看著忙碌過不停的爸爸媽媽，再看看牀上包的厚厚的嬰兒，李大牛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是怎麼回事。

“媽媽，這小孩子哪來的？”李大牛問道。

“大牛，別問那麼多，快來和我們一起把粥糊糊吹涼！”歐如英連忙喊道。

“哦！”

聽話的李大牛，走上前去，一把搶過了母親手裡裝著粥糊糊的瓷碗，開始猛力地吹了起來。

“呼呼呼！”

從李大牛嘴裡呼出的氣，變成了陣陣白霧。李大牛努力地吹著。

突然，“哇哇哇！”躺在牀上的嬰兒大叫了起來。

“媽媽，寶寶哭了！”李大牛著急道。

“可能是餓了！”歐如英說著，接過李大牛手裡的瓷碗，用嘴脣試了一下溫度之後，抱起了正在啼哭的嬰兒。

嬰兒看起來大概在3個月左右大，生的白白胖胖的，是個女孩，李大牛一看就喜歡得不得了。

嬰兒吃了不少粥糊糊之後，甜甜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一旁的李大牛，拿著裝嬰兒的小籃子左瞅瞅右瞧瞧，突然，李大牛在籃子的底部現(xiàn)了一張紙，上面寫著不少字。拿著那張紙認了半天，已經(jīng)一年級的他硬是沒能認出一個字。

“爸爸，你看這上面寫著什麼？”李大牛拿著寫滿字的紙條遞到了李鼎盛的面前。李鼎盛結果那張紙，在昏暗的燈光下讀了起來。

“好心的恩人，如果你看到這張紙後，就代表你已經(jīng)撿到了我的女兒，由於特殊的原因，我不得不忍痛丟掉女兒，希望好心的您在撿到我女兒後，能夠善待她！”

最後，紙張的右下角寫著嬰兒的生辰八字和嬰兒的名字：“林月雨。”從生辰八字上看，嬰兒剛好4個月大。

抱著熟睡的嬰兒，歐如英對一旁正在認真觀察嬰兒睡姿的李大牛說道：“大牛，從今天起，你就有一個妹妹了！她的名字叫小雨！”

光yin似箭，歲月如梭。

五年後，李大牛11歲，林月雨5歲，短短5年的時光，李鼎盛和歐如英因爲家庭的負擔，頭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絲絲白。而這年，林月雨進入了貧民區(qū)的一家簡易的幼兒園學習。

10年後，林月雨15歲，李大牛21歲。已經(jīng)15歲的林月雨，在茶店市第12中學讀高一，併成了十二中學無可爭議的校花。21歲的李大牛，長得五大山粗的，可能是因爲經(jīng)常在工地上打零時工的原因吧。李大牛很疼林月雨，林月雨也很喜歡這個憨厚老實的哥哥。看著這一雙兒女終於長大9並乖巧無比，李鼎盛和歐如英雖然很苦，但是他們心裡卻是很高興的。

天有不測風雲(yún)，同年9月，李鼎盛和歐如英在工地上出了事故，丟下了一雙兒女雙雙離開了人間，老闆在李鼎盛夫婦出事後，逃逸得不知所終。而在接到父母的死訊時，李大牛剛好從學校拿到了京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cāo辦了父母的喪事後，李大牛不顧妹妹的勸阻，毅然燒掉了京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可是，上天並沒有因爲李大牛所做所爲而感動，同年12月，林月雨的視力突然下降得很厲害，經(jīng)醫(yī)院檢查，確診爲“視網(wǎng)膜衰弱！”林月雨在3天以後將完全失明，除非更換視網(wǎng)膜。但是，那高昂的醫(yī)藥費卻讓剛剛歷經(jīng)父母死亡的李大牛絕望了：1000000元，當看到那個數(shù)字時，李大牛當場就暈在了醫(yī)院裡。本來，爸媽走了，李大牛已經(jīng)夠傷心了，現(xiàn)在小雨再失明，李大牛就算是鐵人也撐不下去。

1月，林月雨休學。

1月下旬，李大牛賣掉了貧民區(qū)僅有的房屋，得到了80000餘元，帶著林月雨，李大牛決然遠赴京華市求醫(yī)。李大牛在心裡暗暗誓，就算拼掉自己的這條賤命，也一定要小雨重見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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