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壁江山夢,亂世兒女情,風(fēng)捲流雲(yún)繁華逝,回首已半生。
墟無,水色塋。
一名銀髮男子靜靜的坐在一間昏暗的房間內(nèi),眼眸淡淡的看著外面紛擾繁複的世界,思緒卻飄向遠(yuǎn)方,精緻的面具下,是一張比這張面具更爲(wèi)精緻的容顏。
男子就那樣靜靜的坐著,不說,也不動,就連呼吸,仿若也幾不可聞。
一隻杏黃的小鳥,好奇的在窗櫺旁邊探出了頭,男子見狀,輕輕的伸出右手,近乎透明的指尖慢慢的伸向小鳥,小鳥因爲(wèi)對方毫無殺氣的氣息,竟然大方的彈跳到男子的指尖嬉戲。
“尊主,我求求您,不要將我嫁給暗夜王,不要……”
門外,一聲近乎絕望的低泣聲突然響起,驚飛了原本戲耍的很好的小鳥。
被稱作尊主的男子俊美的眉毛微微一顰,有些不悅的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的方向,頓一頓,纔回答道:“琤珠,你回去吧,我的決定,沒有任何人可以更改。”
喚作琤珠的女子聞言,像是傻了一樣,蹲坐在地上,再也顧不得形象,眼淚嘩嘩的落下:“可是,我喜歡的人只有少主,如果將我許配給暗夜王,我唯有死……”
這不是威脅,這是決心,如果不能嫁給自己的最愛,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尊主聞言,面具之下,薄涼的雙脣勾出一絲蔑視的笑容,他冷酷的聲音就像鬼魅般讓人不寒而慄:“琤珠,知道我爲(wèi)什麼一定要將你送給暗夜王嗎?其實,我笨可以留下你的……”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琤珠臉色頓時蒼白起來,她渾身驚懼的顫抖著,蒼白的嘴脣說出的話也不禁磕磕巴巴:“尊主,可是少主是人,我也是人,難道在您的眼裡,我們就不能像一個正常人那樣活著嗎?”
最後那句難道不能像一個正常人那樣活著,聲音已經(jīng)微弱到幾不可聞,這不是抗?fàn)帲o緊是絕望之人在垂死的邊緣發(fā)出的最後的嘆息。
沒錯,他們也
是人,可是爲(wèi)什麼卻不能像普通人那樣,擁有七情六慾?爲(wèi)什麼一定要這麼滅人情,絕情,欲的活著?
“人是應(yīng)該有七情六慾,可是,在我這裡,寒琇不可以……”
尊主水寒凌站起身,來到門前,拉開門的一瞬間,一束耀眼的光芒猛然照射進(jìn)來,使得已經(jīng)適應(yīng)黑暗生活的他有了一絲不適,原本就很不好的心情,瞬間變得更加陰霾詭異。
輕輕擡起琤珠的下巴,暗灰色的眼眸冷冷的注視著那張精緻絕倫的容顏,嘖嘖的嘆道:“生的如此禍國殃民的一張臉,如果不去用來魅惑暗夜王,實在是可惜了。”
“不,不要。”早就曉得尊主的手段的琤珠突然像是垂死掙扎一般猛的掙脫掉水寒凌的束縛,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便要逃離這個人間地獄。
然而,她身子還沒來的及動彈,便猛然見到眼前靈光一閃,腦海裡像是失去意識般,混沌不清了起來。
一個魅惑一般的指令瞬間在腦海間迴旋:“你是暗夜王的女人,你終身只能是暗夜王的女人。”
琤珠像是被人下了蠱,腦海裡遲了傻了一般,再也想不起她曾經(jīng)最愛的男子是誰,只記得自己要聽從尊主的召喚,再無其它。
此時,一個長髮的白衣男子迅疾的走了過來男子面容俊美異常,有種介於男女之間的懾人奪魄的魅力,他看到面前的場景,一時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尊主,琤珠她……”白衣男子好半天才輕輕的看著面前那張讓人心生畏懼的面具,小心翼翼的問出這麼一句。
看到琤珠渙散的眼神,男子便知道已然被尊主控制了心神,向來瞭解尊主脾氣秉性的他,最終卻只能選擇無力興嘆,尊主的決定沒有人可以忤逆。
水寒凌淡淡的看了白衣男子一眼,問道:“寒琇呢?”
男子名叫水玥,是水寒凌的義子,身份地位在水色塋僅此於少主水寒琇。
水玥想了想,這纔回答道:“事情還沒有
辦完,應(yīng)該不會過早的回來。”
水寒凌點了點頭,吩咐水玥道:“正好,趁寒琇還沒有回來,你迅速將琤珠送到暗夜冢去。”
水玥一臉的哭笑不得,琤珠與寒琇的關(guān)係非比尋常,尊主要他去送人,無意是讓他充當(dāng)惡人啊,可是,這是尊主的命令,即使再爲(wèi)難,也只能硬著頭皮去了。
水玥手一揚(yáng),便有兩名手腳麻利的僕役迅速的將形如殭屍般的琤珠擡了下去,看著琤珠漸行漸遠(yuǎn)的身體水玥有些擔(dān)憂的再次問道:“真的不需要通知少主嗎?畢竟他們……”
水寒凌不悅的瞪了水玥一眼,叱道:“我的決定什麼時候需要你的質(zhì)疑了?”
不小心對上水寒凌那森然冷酷的灰色雙眸,水玥猛地驚出一身冷汗,趕忙唯唯諾諾的回答道:“是,是,屬下該死。”
“算了……”水寒凌今天興頭濃,誰都懶得多言,他慢慢踱回屋內(nèi),身後的門無風(fēng)自動,隨著主人的進(jìn)入迅疾的關(guān)上了。
“寒琇還有寒琇需要做的事,這個任務(wù)就交給你了,記得處理妥當(dāng)一些。”
“是。”水玥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芒,有些不怕死的再次探尋道:“少主一去已經(jīng)十幾天有餘,不知道這次的任務(wù)是什麼?很棘手麼?”
“子夜和已經(jīng)來到了墟無,你說棘手不棘手?”屋內(nèi),傳來水寒凌懶懶的聲音。
水玥知道,他在打探下去,尊主一定又該發(fā)脾氣了,所以趕忙及早的退了下去。
子夜和已經(jīng)來到了墟無?
而且寒琇還沒有找到?
如此說,他是否也該有所行動了?
慢慢走著的腳步猛然頓住,水玥眼中閃過一絲詭異,他好看的嘴角輕輕一勾,笑著擡頭看向遠(yuǎn)處的天空,那天空因爲(wèi)常年征戰(zhàn)的緣故,已經(jīng)再無往日的澄澈碧藍(lán),而是在無形之中,浸染上了一絲詭異的血腥。
他蟄伏了十年,終於等到子夜和現(xiàn)世,如今是是時候該行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