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噗的一聲穿透她的身體。
血快速流失,她能感覺到冰冷僵硬。
“保衛(wèi)祖國,義不容辭,絕不後悔”
……
在睜眼,入目是破舊的竹牀,撐著身體勉強坐起,看了看身上的粗布麻衣,還有那雙因爲(wèi)常年勞作而留下厚厚老繭的手。
稚嫩的童聲中滿是焦急在耳旁響起:“大姐,不好了,大伯大娘帶著張老爺來了。”
唐宛如憑著多年在戰(zhàn)亂地區(qū)練就出來的膽量鎮(zhèn)定了下來。
“來幹什麼?”
“他們已經(jīng)將你賣了,給那個得了癆病,快要不行的張長生做填房,他已經(jīng)取了6個老婆了,都是死的不明不白。”這個孩子年紀(jì)不大但是口齒極爲(wèi)清晰。
“做填房”唐宛如重複了一句,隨即嘴角上揚,眼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滲人的冰冷之氣。
雖然唐宛如不知道事情的全部,但是也能猜個大概。
“爹孃那?”
“大姐,你真的是病糊塗了,阿爹阿媽早就去世了,我們的田產(chǎn)和耕牛都被大伯家搶去了,現(xiàn)在他又要將你賣了換錢。”
小男孩攥著拳頭,一臉的不甘和憤怒,但語氣中也透著深深的無奈。
唐宛如自然能感受到這種血脈親情,伸出手摸了摸小男 孩兒那亂草一樣的頭髮,笑了笑道:“別擔(dān)心,誰也賣不了你阿姐。”
小男孩兒被唐宛如說話的語氣和展露出的氣質(zhì)驚呆了,感覺自己的大姐似乎不再是那個被叫做“啞巴姐”的大姐了
“小三子,趕緊將大丫弄出來,張老爺了”
那扇可憐的草門外傳來一個故意拿捏,假做熱情的中年婦女聲音。
“大姐,是大娘”小男孩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全身不由得一顫,咬牙切齒的說道。
“別怕,我們出去看看”
唐宛如試了試這幅身體,感覺一陣頭重腳輕,胸口發(fā)悶,從胃到喉嚨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頂著往外涌一樣,知道自己病的不清。
“看來這次只能智取,不能硬抗”
深知策略,能屈能伸的唐宛如知道如何做纔對自己最有利。
房屋外豔陽高照,四周一片青山綠水,看來這是一個閉塞的小山村。
“誒呦!大丫,你可要享福了,嫁到張府之後那可是穿的綾羅綢緞、吃的山珍海味,屋裡屋外皆有人伺候,你大娘我以後都要指望你了。”
一名臉型狹長,顴骨高聳,頭插一朵大紅花,滿嘴黃黑大齙牙的中年婦女正站在門口一臉假笑的吆喝者。
“大娘好”唐宛如極爲(wèi)溫和的施了一禮。
這一下倒是讓這個中年女人一愣,什麼時候這個三棒子打不出來一個屁的“悶葫蘆”變得這樣落落大方了。
唐宛如雖然在和自己的大娘說話,但注意力都放在了不遠(yuǎn)處的一名老年男子身上。
只見此人身穿對襟絲綢長衫,頭戴瓦楞帽,面容清瘦,花白鬍須飄灑胸前。
看似一派儒者風(fēng)範(fàn),但他凹陷的兩腮,時不時露出精光的倒三角眼完全破壞了他的形象。
這名原本坐在藤椅上,被僕役簇?fù)碜笥业睦险咴诳吹教仆鹑绲囊粍x那,那雙大號的三角眼中立即流露出一絲難言的淫邪之色。
張斌沒有想到,這個原本他以爲(wèi)只是普通村姑的女子竟然長得如此貌美。
這姑娘年紀(jì)約十六七歲,瓜子臉兒,麪皮略顯蒼白,但卻多了幾分楚楚動人之意。
尤其是那一雙半含微露的雙眼,更是讓她看起來秀而不媚,清而不寒,有種天然去雕飾的美感。
“這等美人在這山野之間真是暴殄天物,幸虧今日我親自前來一看,否則真的將錯憾終身啊!我那可憐的兒也算是給他爹爹做了一件好事。”
張斌喜上心頭,但面上卻是不露聲色,衝著身邊的管家使了一個眼色。
這名留著細(xì)長八字鬍,略帶羅圈腿,脖子細(xì)長腦袋大的吳管家心領(lǐng)神會,笑嘻嘻的走了過去。
“我說唐大娘子,既然人見到了,那我們就領(lǐng)走了,這是50兩銀子,我家老爺可憐你們特意多給你們十兩做聘禮。”
“誒呦!這…這…多謝張老爺。”
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銀子的唐李氏不由得激動得無以言表,全身肥肉亂顫的跪在地上給張斌磕了三個響頭。
張斌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一雙眼睛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唐宛如。
如果不是此地實在不適宜,早已“劍拔弩張”的他就要“神龍入海”了。
“少奶奶,請吧!”
管家笑嘻嘻的走到唐宛如身邊 ,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不過語氣中毫無尊敬之意甚至是帶了一絲猥瑣之意。
小男孩兒一臉緊張憤然看到這個長得像是老鼠成了精的中年男子,小手死死的攥著唐宛如的手,早熟的他知道,雖然自己心中千般難過,但卻毫無辦法。
“這位老爺,您叫錯了吧!”唐宛如語氣淡然的說道。
“少奶奶,您就別爲(wèi)難奴才了,剛纔您大娘已經(jīng)收了張家的禮聘,您就是張家未過門的媳婦了。”
“哼!她收的禮聘讓她嫁過去 ,關(guān)我什麼事。”唐宛如突然翻臉,語氣冰冷的冷哼道。
“大丫,你瘋了,你怎麼敢和吳管家這樣說話……對不起吳管家,我們家大丫這段時間生病,所以腦子糊塗了,您多包涵。”
“唐大娘您可別這麼說,這位可是我們張家少奶奶……”吳管家極爲(wèi)不屑的看了唐李氏一眼,但嘴上卻是不失禮數(shù),顯然也是陰險狡詐之輩。
“吳管家,您說話最好注意些,誰是你家少奶奶 ,這光天化日下要強搶良家婦女不成。”唐宛如可是不吃吳管家這一套,比這種奸猾之輩還難對付的人見得多了。
吳管家見唐宛如軟硬不吃,那張老鼠臉上頓時換了顏色,一臉兇狠的說道:“唐大丫,這白紙黑字上寫得明明白白,你可是被賣給我張家配了小少爺?shù)奶罘康摹!?
“呵呵!那上面有我的簽字畫押?”
“這……有你大伯的。”
“我大伯?他有什麼資格將我賣了,朝廷有那條律令說大伯可以賣侄女了,他願意賣,賣他家自己姑娘去。”
唐宛如說著狠狠的瞪了一眼蹲在不遠(yuǎn)處的,一名看似老實巴交的中年男子一眼。
此人正是唐宛如的大伯唐林,平時大家都叫他唐二
聽到唐宛如的話,周圍出來看熱鬧的鄰居也是議論紛紛。
“這唐家大娘子最是小氣愛財,現(xiàn)在又將親侄女賣了去給癆病鬼配填房”
“這唐大丫說的對,我朝沒有任何律令規(guī)定大伯可以買賣親侄女的。”
“這唐老二也真不是個人了,大哥才死了兩年就要將侄女賣掉,就差那一口飯了。”
“聽說那癆病鬼可厲害了,他原先那6個婆娘都被他弄死了。”
“不是吧!我聽說是他拜了山裡的黃皮子當(dāng)師傅,學(xué)會了妖邪那一套,纔會活到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