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璧,聽說了嗎?西初橋那邊又發現了一攤血跡”,隆藤將書包往桌上一擱,一臉興奮地向同桌崔璧說道。
“還是跟以前一樣嗎?”崔璧的目光從書本移開,很認真地盯著消息的來源地。
“是的,只是留下了一攤血跡,不知道這次是哪個倒黴鬼了?不過說的也奇怪,怎麼會處理的這麼幹淨呢?真不像是人乾的。”
“不是人乾的!”崔璧臉色蒼白,腦海中閃過可怕的畫面。
“你說,屍體會在哪了?”隆藤擺出一副偵探的樣子,沒有發現崔璧的奇怪反映。
而此時,有一道目光正注視著他。
“啞女,你又在偷看崔璧啊!呵呵。”剛從後門溜進來的巍依繞過角落時看到了啞女。啞女害羞地地下了頭,而她繼續挖苦道,“可惜,你是啞巴,還出生不明……”巍依撩起啞女耳邊的頭髮,貼近她的臉頰,低聲說道“小心,有一天就像那攤血一樣的消失了。”啞女全身發抖,她僵直的雙手抓緊了書面,而此時巍依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到了崔璧對的後面,而當她再次擡頭時,剛好又裝上了巍依鬼魅似的微笑,她在向自己吐舌頭。
“喂,崔璧,你拿錯書了吧。”隆藤推了推同桌的手臂,好心提醒。
“什麼課?”崔璧似乎剛剛清醒過來,他趕緊從書包中找書,可不知道該取哪一本,知道生物老師拿著一罐生物進來。
“食人花”他的驚訝掩蓋了書本掉落的聲音。
“回答正確!崔璧。”生物老師對他的反映一點也不驚訝,因爲他早已料到,世上沒有一個老師會願意上這節課,而他只是一個例外。“從今天開始,我們就上植物的研究課。”
“老師,食人花是植物嗎?”隆藤很不解,這和書上的根本不一樣,不是以普通植物作爲研究。而食人花這種稀有植物,只有在科幻電影中看的到,而如今卻活生生地被他們的生物老師擺在桌上,做研究。
“是真的,那是真的。”崔璧死死地盯著那儀器中的生物,周圍一片靜寂。
“那我們開始吧。”生物老師緩緩的打開儀器的蓋子,然後將手伸了進去,全班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跟隨著他的動作。可是,就在這時他把手有拿了出來,然後,擡起頭說:“它,是活的。”班裡不少女生已經開始害怕起來,罐中綠色的球狀物,耷拉著六瓣血色的芒刺大葉子,細細麻麻如靜脈的根部死死地拽著容器底部。“標本。”生物老師過了許久才接上前面的話,臺下冷氣一片。“不過,我還是想請個同學幫忙,你們誰有這個膽量……”
“食人花……”崔璧從剛纔開始就一直重複著這個詞。
“崔璧,崔璧”老師見很久沒有人願意上來,就點名發呆的崔璧“你似乎對他很有興趣啊!”
“我……我……”崔璧畏畏縮縮地站了起來,但遲遲不肯上去。
“很失望嗎?”生物老師突然冒出一句。
“我……”崔璧以爲是自己讓老師失望,想解釋。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已經被老師奪回說話權利。
“很失望,它是死的,對吧。沒關係,來,來跟老師一起做實驗吧,其實……”生物老師推了推他古銅色的框架,話語截然而止,然後他下去將崔璧“請”了上來。
“首先,將手伸進去,將花取出。放心不會有事的。”生物老師抓住他的手,往容器裡塞。
崔璧在不經意間,已經觸碰到了那綠色的生物,臺下尖叫聲不斷,中間還夾雜著不合氣氛的隆藤的鼓掌聲。崔璧冷汗直冒,食人花冰冷粘滑,還帶著一股獨特的香氣,似乎在哪邊聞到過。“崔璧,拿啊!”生物老師在旁著急地說。
“啊,我聽不到……”崔璧感到周圍怪怪地,他看到老師的著急的表情,卻聽不到他在說什麼。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眼前的這株食人花,他慢悠悠地取出食人花,眼神迷茫。
“還記得我嗎?”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傳入崔璧的耳中,“你是……”崔璧不由自主地問,
“崔璧,食人花只會吃人,那會跟人講話啊!”生物老師看他古怪地言行顯得有些不耐煩了,他把一把生物刀放入崔璧手中。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那個聲音哀求道。
崔璧一直手突然抓緊了食人花,另一隻手舉起了刀,然後……轉身對老師說,“老師,它醒了,很餓。”
“什麼?”
“啊!”班中充斥著生物老師痛苦得尖叫聲,還有全場恐懼的尖叫。而啞女卻暗暗在笑。
因爲講臺上的綠色生物,突然動了起來,血色的刺葉一開一合,像怪物咀嚼一般,猛地伸向了還未明白過來的生物老師。雪白的衣袖上,紅色的血液如花般綻放開來。在食人花鬆口的的那一刻,受害者已昏倒在地上。
“啞女,你不怕食人花嗎?”生物老師被咬後,所有的人都逃離了教室,唯怕成爲第二個“犧牲品”,但是還有三個人未離開——啞女和崔璧,還有從剛纔進來就睡到現在的巍依。
“啞女,你不怕它咬你嗎?”可是令崔璧驚訝地是,食人花在啞女的手中像個頑皮的孩子般。任她撫摸,嬉戲。
“謝謝!”崔璧又一次聽到了那女孩的聲音,而此時這聲音確實那麼的真實。好像,來自於身旁的她。啞女的嘴在動,那脣形就是……
“啞女,是你在說話嗎?”崔璧問,語氣中帶著不可思議。
啞女沒有回答,嘴上露著詭異的笑容。而就當氣氛變得僵硬的時候,隆藤急急忙忙地跑進教室,一臉蒼白。使勁的搖晃著還在發愣的崔璧說:“駱埕,他死了,死了……”
“你說什麼?誰?”崔璧身子向後傾倒,他被這消息給震驚了,他一把抓住隆藤的衣袖,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他。
“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那件事嗎?那個倒黴鬼就是駱埕。”隆藤仍舊不停地喘著氣,似乎有誰掐著他的脖子一般令他難受窒息。
“啞女,你在笑什麼?”另一個聲音在教師中響起,巍依已經醒了,而且手指著啞女。
啞女被嚇到了,手中的食人花被摔倒了桌上,那綠色的怪物卻想死了一般,一動也不動。而崔璧和隆藤也沒有注意到啞女的表情,他們現在正被駱埕的事困擾著。
“巍依,你~聽~到我們說話了嗎?”隆藤斷斷續續地說。
“如果,今天我遲到是因爲去了案發現場,你們信嗎?”巍依伸了伸懶腰,向講臺走來。
“你們幹嘛那麼緊張?認識你們殺的嗎?”巍依講的雖然是玩笑話,可是卻很冷。
“怎麼會……你……”隆藤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說不下去了。因爲巍依拿起了刀向那食人花刺去。
“嗷……”一陣恐怖地叫聲在空蕩的教師中響起。食人花又重新被蓋在了倒扣的容器中,桌面上殘留著綠色的粘液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不好意思,傷到你的……手指了。”巍依放下刀,將手伸向了啞女。
啞女害怕的後退,她將受傷的指尖吮在嘴中,不想讓巍依碰到。巍依笑了,笑得很得意,絲毫沒有歉意。“不過,你不害怕嗎,啞女。你的同桌死了!聽說現場還找到一些液體,就好像……好像……”巍依用紅色的指甲攪拌著桌上的綠色粘液,充滿趣味。
“夠了,巍依。”崔璧再也忍不住巍依這種冷漠可怕的話語,“你不要再欺負啞女了。她不會說話,她說不過你。”
“很可憐嗎?”巍依很平淡地問道,崔璧和隆藤剛想回答,又被巍依紅色的指尖吸引了過去,“那他不是更可憐,沒人去救。”她手指指的是那個被咬的生物老師,剛纔的事件發生後,班裡該逃的都逃了,差點都忘了這裡還有位傷者。
“走吧,去醫務室。”隆藤將生物老師的一隻胳膊挽在自己的脖子上,而把受傷的那隻手交給崔璧。
“等一下,將這個也帶上吧。”巍依將蓋好的儀器,投到啞女身上。啞女很勉強的接住,流血的手指觸碰著冰冷的儀器,越加的疼痛。巍依將一張紙條塞到了崔璧的衣袋中,然後自己先走出了教室。
啞女捧著食人花緊跟在崔璧身後,巍依在她走出教室後一把拉住了她,而崔璧他們竟沒有發現自己已被落下。啞女顯得很害怕,比剛纔受傷時更恐懼。巍依笑得很耀眼,她一把奪過啞女手中的儀器,將它放在與自己視線平行處,隔著在容器中扭動的食人花說:“你最好別壞我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