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鳴人的意識體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如何？找到相關的信息了嗎，漩渦鳴人？”

輝夜憐的聲音從他的耳邊傳來，將還沒有完全從信息之海的衝擊當中緩過神來的漩渦鳴人喚醒，他用力地搖了搖頭，讓自己被各種各樣的信息塞得滿滿的大腦重新運轉起來之後，才用彷彿好多年沒有正常說話了一般古怪的腔調和斷句，慢吞吞地說道：

“找到一式和，和自然能量，起源的信息了……”

“嗯，一式的信息等會再聊，先說說看你瞭解到的，關於自然能量起源的信息吧……”

“好。”

漩渦鳴人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用自己都有些驚訝的平淡語氣，向輝夜憐講述起了從大筒木輝夜誕下羽衣和羽村兩兄弟開始的，自然能量的起源故事。

在講述的過程中，漩渦鳴人的語調和斷句開始逐漸變得正常了起來，而他那雙因爲短時間內接收了過多的信息而變得有些滄桑、淡漠的眼睛，也漸漸流露出了符合他一直以來性格的色彩來。

“……蛤蟆丸，或者說是大蛤蟆仙人，以及龍地洞的白蛇仙人，溼骨林的活蝓，它們便是在大筒木輝夜誕下子嗣，將本該集於一人之身的查克拉，重新分給了誕生於這顆星球之上的生靈之後，第一批感知到了自然能量的存在，並從中獲得了特殊能力，並最終將其昇華成了自身仙術的存在。”

“但在它們之外，能夠掌握仙術之力的人類，卻一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才最終出現，並且數量寥寥無幾……是因爲我們更傾向於依賴查克拉和忍術的關係嗎？”

聽著漩渦鳴人的發言，輝夜憐若有所思地將自己的雙手十指相抵，然後緩緩地說道：

“並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相較於這一點，我還是覺得，自然能量誕生於大筒木輝夜誕下子嗣這一時間點這個事實，更值得深思。”

“和你的推測不同嗎？”漩渦鳴人雙目清明地反問道。

“按照我原本的推測，能夠與查克拉結合，形成仙術之力的自然能量，應該是在六道仙人將封印於自己體內的十尾查克拉分割開來，並賦予它們意志和自我，使其歸還大地的時候，才正式出現的……如果是那樣的話，自然能量的誕生，就是一個非常偶然的奇蹟了。”

輝夜憐並不否認自己在猜測上出現的失誤，他只是很認真地看著被漩渦鳴人展示出來的信息光點，目光凜然。

“但如果它誕生於大筒木輝夜誕下子嗣這個行爲的話……那這裡面就有更多可以操作、利用的空間了。”

“爲什麼是這樣的判斷？”漩渦鳴人皺著眉問道。

“因爲後一種情況，意味著我們即使不強求每一個吃下查克拉果實的人都是人格完美的聖人，也可以讓自然能量這種能夠與大筒木一族對抗的的力量，在被收割過的星球上重新萌發。”

輝夜憐攤了攤手，指了指漩渦鳴人，又指了指自己，平靜地給出了回答：

“而如果是前一種情況的話，那即使十尾落到了我們手中，我們也很難將自然能量作爲與大筒木一族對抗的力量而推廣開來……

畢竟，像是六道仙人和羽村先祖那樣，明明一生下來就是端坐於雲端之上的神明，卻依然發自真心地愛著匍匐於泥土、塵埃之中，螻蟻般卑微、渺小的人類，並願意爲了人類，背叛自己所在的神明階級的絕對聖人，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即使是你我，應該也不可能每一次都做出這樣無私的選擇吧？”

漩渦鳴人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將這句話給嚥了回去。

因爲置身於十尾之內的關係，漩渦鳴人能夠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輝夜憐話語之中所隱藏的情緒，以及那些沒有直接說出口來的內容。

表面上，輝夜憐是在說他和自己做不到那麼無私的事情，實際上，則是在暗示自己，即使是後來墮落至瘋狂的大筒木輝夜，在剛剛吃下查克拉果實的時候，也一樣是平定亂世，締造和平的卯之女神。

大筒木輝夜的精神會在漫長歲月的流逝當中不斷劣化、墮落，那麼這種劣化與墮落，就真的不會出現在自己身上嗎？

想了想自己在成爲火影之後，逐漸被各種現實存在的壓力和問題給束縛住了手腳，變得不再如年少時那般能夠有話直說，對一切困難都懷著無所畏懼的挑戰之心的模樣，漩渦鳴人知道，自己也終究只是個被重力束縛了靈魂的人類罷了。

而就在漩渦鳴人接受了這個事實，並打算對剛纔輝夜憐話語中提到的另一些事情進行詢問的時候，原本穩定的虛無空間，卻毫無徵兆地原地震動了起來。

劇烈的衝擊讓外道魔像發出了痛苦而猙獰的咆哮，同時也讓置身於其內部的兩人的意識體開始變得不穩定了起來，漩渦鳴人剛想感知一下是不是外道魔像因爲吸收了尾獸的查克拉而發生了暴走，就聽到輝夜憐用有些遺憾的語氣說道：

“嘖，來得比預想中要快不少嘛……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和伱過於心有靈犀了，還是真的在未來的日子裡完全蛻變了。”

“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此行的基本目的已經全部達成了，雖然說讓你的精神在十尾的體內多待一陣子的話，說不定能夠更加徹底地改造你的身體，不過既然打斷這個進程的人是宇智波佐助的話，就算是你，應該也沒有什麼好責怪他的地方了吧？”

說完，輝夜憐的意識體就消失在了外道魔像體內的虛無空間之中，而漩渦鳴人的意識體則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之後，才如夢初醒般猛地一捶手，以同樣迅捷的速度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這片意識空間之外，宇智波佐助正反手握著自己鋒銳難擋的草薙劍，目光兇狠地看著剛剛被自己腰斬的大蛇丸，在他背後操控著外道魔像，一臉無奈的長門，以及正被外道魔像用陰陽遁製造的黑棒插入後背的漩渦鳴人，厲聲喝道：

“給我讓開，大蛇丸！你還想讓我再殺你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