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瀾料想到他會這麼說了，男孩在努力刺激自己以達到目的。
所以小瀾只是冷哼了一聲，聳聳肩，換上了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是誰殺的都不重要了，”小瀾說道，“反正我也回不去三衍了。”
男孩感興趣地湊過來盯著小瀾的臉看了一會兒，想先通過表情判斷出她的意思。
“三衍已經大遷，”小瀾推測著夢裡聽到的所謂大遷的含義，“不光是你們，我也找不到他們了，他們拋棄了我。”
“唔……”男孩見小瀾不像在說謊，便跟著說道，“我猜到了。”
小瀾頓了頓，“那我對你們來說，是不是已經沒有價值了？”
男孩笑了一下，之後揹著手，繞著小瀾慢悠悠轉了一圈。
“也不能這麼說，”男孩的語速同樣放慢了，“如果我們只是想要一個三衍的話，那我們根本就不會找你啊……”
小瀾心裡琢磨著男孩的話，剛打算開口說些什麼，男孩又說話了。
“……畢竟，你根本就不算是一個完整的三衍。”
小瀾果斷閉上嘴巴，飛速地動起了腦筋。
這話是什麼意思，自己不是一個完整的三衍，是因爲自己的眼睛受傷了？
小瀾遲疑了一下，發出了釋然的笑聲，用自嘲的語氣說道，“你們還真是什麼都知道啊。”
“那是當然，”男孩抱起胳膊，得意了一下，“要不然我又怎麼會來救你呢？”
男孩話中透漏的信息太少，於是小瀾只是暗暗地笑著，沒有接話。
見小瀾不說話，男孩果然先耐不住了，說道，“不過你放心，我可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事實上，我很支持你的做法。”
我的做法？
小瀾隱隱感覺自己被同族人囚禁的原因即將浮出水面了。
“你是個三衍，當然需要一雙神眼了，”男孩伸手在小瀾的肩頭上拍了拍，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再說了，我聽說那個人不是本身就快死了嘛，就算你沒去挖她的眼睛，她也活不了幾天了……”
小瀾的呼吸猛地一滯，心跳和脈搏開始飛昇。
我，挖了同族人的眼睛。
這就是我被囚禁的原因。
我是一個沒有神眼的三衍，爲了獲得一雙神眼，我害死了同門，然後被囚禁、割眼。
小瀾想狠狠扇自己一個耳光，但是很快，她就冷靜下來了。
不，那不是我。
我只是短暫光臨了這個人的生命歷程，他之前的決定，與我無關，我不需要替他負責，我有我的路要走。
想到這兒，小瀾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還是沒成功，現在思若的眼睛也沒了，看來我是註定做不了三衍了。”
“思若，這是她的名字？”男孩看著地面上女孩的屍體問道。
小瀾點點頭。
“真是個好聽的名字，”男孩蹲下身，俯看著女孩的屍體，“嘖嘖嘖，可惜了。”
小瀾感覺很噁心，但忍住了。
“沒關係，”男孩背對著小瀾，突然說道，“我們有辦法。”
小瀾精神一凜，“你們能讓我擁有神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還可以再忍一忍。
“辦法嘛，肯定是有的，”男孩很滿意小瀾臉上的期待表情，“只是可能會有一些難度。”
聽他聲音遲疑，小瀾歪頭問道，“到底是什麼辦法？”
“你也知道的，三衍，除了你們思氏一支，還有另一支，問氏。”
小瀾思索著點頭，“這倒是知道。”
當然了，是剛知道。
“那問氏的行蹤同你們思氏一樣神秘，只不過……最近，我們瞭解到，似乎有一個問氏的年輕女子，正獨自在外遊歷。”
小瀾的眉頭緊了緊，感覺腦海深處似乎有些東西要衝出來了。
“你們……你們抓到了她？”小瀾一邊體會著自己的感覺，一邊問道。
“你還沒入夥呢，我們抓她幹嘛？”男孩用手肘杵了小瀾一下，“更何況這事搞不好也有詐，很少聽說三衍人獨自在外活動，據說，那女子的命格很特殊呢。”
小瀾試探著問道，“很難對付？”
“那倒沒有，”男孩大手一揮，“有人去探過，弱得很。”
小瀾微微頷首，“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的意思是，要是我肯入夥，你們就可以去幫我抓來那個女孩。”
“朋友，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男孩突然把臉湊到小瀾面前，嚴肅道，“你以爲誰都可以加入我們嗎？”
小瀾心頭一沉，心想果然沒有這麼簡單，“你們有條件？”
“這不是廢話嗎？”男孩也不客套了，直接伸出三根手指，“條件有三個哈，第一，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們這兒的人都不止一個身份，想加入，你也要挖掘自己身上的潛能，第二，那個女人，你自己去跟蹤，自己去想辦法抓，我們不確定那個人身後會不會有陷阱，所以我們不會輕舉妄動，第三，絕對不能泄密，絕對不能背叛。”
“感覺不太公平，”小瀾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感覺，“如果泄密了會怎樣？”
“會死，”男孩的聲音像是一塊掉進了深河的石頭，猛地沉了下去，“立刻就會死。”
像是有風從窗外吹進來一般，小瀾打了個冷戰，問道，“聽起來都是我自己要完成的事，你們能爲我提供什麼呢？”
“教學，”男孩說道，“除了一念，其他八家的能力，你想擁有什麼，我們就可以教你什麼，至於你能夠到達的程度，取決於我剛纔所說的第一點，你的潛能。”
小瀾的身體不自覺地開始發抖，好在自己可以僞裝成興奮導致的。
“我是三衍，”小瀾低聲問道，“其他家的東西，我真的學得會嗎？”
男孩突然開始放聲大笑。
“你學得會的，”男孩擡起右手，把他的食指戳在了小瀾的肩窩裡，“你，和我們，我們是一樣，這纔是你真正的價值。”
小瀾沉默了。
她完全明白了這個所謂的“組織”裡，都涵蓋了什麼。
那是一羣體質特殊的可以操縱多種能力的“天才”。
爲了從震撼中抽離出來，小瀾決定暫時換個話題。
“你提到的那個問氏的年輕女孩，”小瀾問道，“知道她的名字嗎？”
“當然，”男孩答道，“她叫問靈。”
問靈。
問靈……
問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