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zhòng)人聞言,無論是寒門子弟還是世家子弟,臉上都露出一抹濃濃的緊張。
如果是二試的兵法,能讓世家子弟成竹在胸的話。
那麼三試的問心路,就讓他們心中連連叫苦。
考驗(yàn)心性?
這不是戳中了他們的軟肋了嗎?
大部分世家子弟,都是靠靈丹妙藥將修爲(wèi)提升上去的。
論心性,自然比不上苦修的寒門子弟。
不少世家子弟,心中早就將林棲鶴和右相罵得狗血淋頭。
奸相誤國啊!
隨著林棲鶴一聲令下,無論是懷著何種心情,都只能硬著頭皮,踏上問心路。
問心路並不在神州之中,而是位於一處小秘境之中。
林棲鶴直接在文淵閣中,開啓了小秘境的入口,讓一衆(zhòng)考生進(jìn)入。
“在秘境之中插手,難度遠(yuǎn)在大幹之上?!?
“只是,這次暗中看著的,可是十大道庭的宗主?!?
“他們想要暗中插手,怕是一處小秘境,根本就攔不住他們?!?
林棲鶴看著一衆(zhòng)考生進(jìn)入問心路,心中暗暗擔(dān)憂。
以十大道庭對無敵之軀的重視,要是不插手,林棲鶴反而覺得奇怪。
希望陛下,早有準(zhǔn)備。
想念之間,林棲鶴朝著養(yǎng)心殿的方向,隱晦地看了一眼。
化身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便變了天地。
當(dāng)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問心路之中。
環(huán)顧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好似化不開的濃霧,隔絕了他的視線,讓他根本看不清其他考生。
“無所謂,一路向上,直接登頂便可!”
化身心中輕笑一聲,考驗(yàn)心性,這他擅長??!
嗑藥的比不上努力苦修的。
但努力苦修的,哪裡比得上開掛的?
幸好,自己就是開掛的!
踏上問心路,一個貌美的狐女,身穿粉色紗裙,搖著毛茸茸的尾巴,眼神勾魂奪魄。
“公子,來啊!”
“妾身等了好久了!”
靡靡之音,從狐女的紅脣之中,蘭氣輕吐。
若是心智不堅定的人,怕是直接會陷入對方的溫柔鄉(xiāng)之中。
化身定了定神,連忙催動【心若冰清】命格的力量。
在【心若冰清】命格的加持之下,心魔避退。
眼前的狐女,頓時像是被戳破的娃娃,不堪入目。
“哼——”
“區(qū)區(qū)妖女,也想亂我心神?”
化身鼻中冷哼一聲,直接掠過狐女,向上走去。
任憑狐女在身後如何婉轉(zhuǎn)哀求,都動搖不了化身的意志。
一路向上走去,問心路中出現(xiàn)的種種幻想,在【心若冰清】命格面前,破綻百出,根本就無法拖慢化身登頂?shù)乃俣取?
短短不到十息的時間,就登上了一百級。
隨後,化身臉不紅氣不喘,繼續(xù)向上。
用了大概一盞茶的工夫,就走到了五百級臺階之上。
“這就是原定的登頂?”
“很輕鬆?。 ?
化身感慨一聲,按照原來的計劃,問心路只會開放五百階。
對於十大道庭的候選人來說,多半是能輕輕鬆鬆的登頂。
大家都登頂,毫無疑問大家都贏了,自然就不會動搖他們的無敵之心。
只不過,林影的隕落,讓這件事情,出現(xiàn)了變數(shù)。
化身思索一二後,便將此事拋之腦後,繼續(xù)向上。
問心路每一百級臺階爲(wèi)一個小階段,後一個小階段的心魔,要比前一個小階段,強(qiáng)上很多。
當(dāng)踏上第五百零一階時,化身還有些小心。
只是……
看著面前窮兇極惡,一副殺氣騰騰的李定國,化身只覺得無趣。
“就這!”
“沉浸感做得有問題啊!”
化身搖了搖頭,也沒有和幻化出來的李定國交手,而是神念一掃,定了定神,徑直走了過去。
【心若冰清】命格的威力,遠(yuǎn)超化身的預(yù)料。
在問心路上,簡直堪稱大殺器。
看似完美的幻境,但是在【心若冰清】命格之下,會被化身輕易察覺到破綻。
這一絲破綻,看似不多,但卻非常影響沉浸感,頓時讓化身感覺出戲。
一旦齣戲,意識到眼前的都是假的,那麼心魔幻想,不攻自破。
當(dāng)江破軍登上五百級臺階後,暗中關(guān)注著三試的諸位宗主,臉色陰沉得可怕。
“此子,心性居然恐怖如斯!”
不是諸位宗主,沒有眼界,一驚一乍的。只是,江破軍的表現(xiàn),實(shí)在是令人歎爲(wèi)觀止,忍不住咋舌。
他們精心培養(yǎng)的候選人,還在兩百級臺階的時候,江破軍已經(jīng)登上了五百級臺階。
這還怎麼比?
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
在登上五百級臺階之後,江破軍向上的速度,絲毫沒有放慢,彷彿問心路中的心魔幻象,毫無作用一般。
這讓一衆(zhòng)十大道庭的宗主,坐不住了。
太虛真君看著被越拉越開的李青崖,眉頭緊鎖,心中暗暗嘀咕。
激發(fā)了九世氣運(yùn),居然還比不上一個流民。
這……
太虛真君不知道是江破軍天賦太過妖孽,還是李青崖爛泥扶不上牆。
只是,乾坤宗在李青崖的身上,下了重注,不能坐視李青崖失敗。
李青崖在天闕劍宮之中,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挫折。
看似後來穩(wěn)固了無敵之心。
但是太虛真人知道,裂縫一旦存在了,就永遠(yuǎn)存在了。
現(xiàn)在看起來完好,那只是被遮掩住了,一旦再次遭遇失敗,定然會一起爆發(fā)出來。
到時候,再想穩(wěn)固無敵之心,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太虛真君暗中催動秘法,分出一道法力,滲透進(jìn)無敵路之中。
問心路,對於一衆(zhòng)考生來說,充滿了考驗(yàn)。
但是對於太虛真君這等大幹頂尖的修士來說,卻如履平地。
他分出的這道法力,徑直朝著問心路上的江破軍激射而去。
只是,還沒有等靠近化身。
這道法力,突然泯滅,沒有任何的徵兆。
感受到法力泯滅,太虛真君臉色微變,眸子之中,露出化不開的憤怒,好似即將噴發(fā)的火山。
“元初帝!”
太虛真君強(qiáng)壓著喉嚨裡的厲喝,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他剛剛的那道法力,就是被元初帝給泯滅的。
不過,除了太虛真君之外,其他幾位道庭宗主,臉色也同樣不好看。
顯然,他們也想幹預(yù)問心路,但都被元初帝給擋了下來。
察覺到這一幕,太虛真君眉頭緊鎖,暗暗思考著對策。
問心路乃是元初帝的主場。
如果不是主場加持,元初帝一人,是絕對無法同時與他們一衆(zhòng)宗主抗衡的。
就在太虛真君思索對策的時候,突然間,問心路中,風(fēng)起雲(yún)涌。
只見一道厚重的法力,朝著蘇雲(yún)天涌去。
這道厚重的法力,赫然出自地母宮宗主地母真君之手。
“該死的地母!”
雖然蘇雲(yún)天只是一個幌子,是爲(wèi)了掩護(hù)李青崖而存在的。
但即便只是幌子,太虛真君也要保他,若是放任不管,立刻就會被察覺到,蘇雲(yún)天不是真正的乾坤宗候選人。
太虛真君連忙催動功法,分出一道法力,進(jìn)入問心路之中,與地母真君,暗中交手。
這一次,元初帝沒有阻攔,而是作壁上觀,看著十大道庭內(nèi)鬥的好戲。
對於地母真君的決定,元初帝洞若觀火。
地母宮的候選人林影隕落,對於地母宮來說,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第一,我得不到的,你們都別想得到。
只要其他的無敵之軀候選人,全都隕落,那麼就沒有成功的一方。
就可以將無敵之軀的培育,拖延到下一次科舉。
第二,那就是再找一個候選人。
臨時抱佛腳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但是……江破軍的出現(xiàn),給了地母宮一個不大不小的機(jī)會。
招攬江破軍,幫助江破軍走成無敵路。
這對於地母宮來說,便是第二個法子。
因此,對於地母真君來說,兩個法子如何選擇?
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都要。
兩個法子,他全都要!
一方面給其他道庭下絆子,一方面給江破軍保駕護(hù)航,並且加快招攬江破軍的腳步。
隨著元初帝的突然插手,以及地母真君的突然倒戈,一時間局勢變得極其混亂。
十大道庭之間的默契,在此刻蕩然無存,相互下黑手,不亦樂乎。
哪怕自己的人成不了無敵之軀,也不能讓其他人得逞。
太虛真君察覺到混亂的局勢,眉頭緊鎖,皺出一個深深的川字,心中暗恨。
元初帝不愧是一代雄主,夠難纏的。
若非太虛萬象鍾出了問題,他豈會被這羣蟲豸給拖住了手腳?
太虛萬象鍾,乃是世上一等一的虛空類至寶。
在一衆(zhòng)靈寶之中,或許殺伐不是第一,但論對虛空的掌控,絕對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