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只是輕輕的吻著她的脣,在她沒有要掙扎反而回應的時候,然後撬開她的脣齒主動深吻了下來。
不知不覺的就愈發激烈起來。
溫度在持續攀升,不知道吻了多久……橙歡攥著他的襯衫幾乎軟在了他的懷裡,池涼才結束這個吻,他就貼著她的脣低聲暗啞的道:“現在夠認真了?”
橙歡被他吻得有些意識不清,迷濛的眼神還沒恢復恢復清醒,只是下意識的回了一聲,“嗯……”
“所以現在可以說了?”
橙歡攥著她衣服的手慢慢鬆開了,緩緩回過神來,“蔣蔚說如果我這次不來主動找你,你就不會再回頭找我了。”
池涼瞇了瞇眼睛,面無表情的抿起脣。
“如果冷墨辰沒有拿那些照片威脅我……我也永遠不會再想著跟你有什麼交集了。”
男人面無表情的臉逐漸緊繃起來,眉眼沉鬱得厲害,一臉不悅的模樣。
她擡頭看著他,輕輕的道:“其實我現在也沒抱有還能跟你有什麼的想法……”
這句話剛說出來,池涼的臉立即就冷到了極致,他直接將扣在自己腿上的女人扯了下來,然後起身就要離開。
腳還沒來得及跨出去,女人就從後面緊緊抱住了他的腰,腦袋也靠在他的腰上,“池涼,五年前我想嫁給你是真的,現在想嫁給你也是真的,我愛你,一直都愛你……”
男人整個身體僵住了。
池涼任由她抱著,沒有任何反應,除了呼吸的起伏變得紊亂起來。
他深沉的眼眸裡在翻滾著巨浪,落在身體兩側的手也逐漸收緊握成了拳。
一分鐘、三分鐘、五分鐘後……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好幾次才終於低低的笑了出來,“我沒想著跟你有什麼……下一句又是我愛你,一直愛你……橙歡,是你語言邏輯出現了矛盾,還是這些年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嗯?”
橙歡埋首在他的衣服裡,手指繃得很緊,“我愛你這件事……一直都沒動搖過。”
池涼轉過身低頭看著坐在沙發裡,腦袋埋在他腰間的女人,扣著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啞聲重複的問,“一直都愛我?”
這話裡帶出了些許的笑意,又彷彿纏著無盡的冷意。
“是。”
她的聲音很低,語氣裡也沒有什麼決然,但一字一句都說得很清晰,沒有絲毫的含糊,就像她現在的態度,很冷靜,很沉著,眼神也沒有閃躲,就這麼直直的對上他的視線。
他笑意不明,除了暗啞再聽出任何情緒,“你這樣說,不像是準備跟我沒什麼……難道是想用告白這種新穎又別具一格的方式來結束我們之間最後的關係?”
“五年前我們隔著不可跨越的現實,我擅自爲我們的感情做了抉擇,現在我們之間還是隔著現實……以及這五年來對彼此的空白,就當是還你一次公平,這一次要不要再繼續,由你來決定。”
“決定?你想讓我決定什麼?是娶你,還是徹底跟你斷了?”
男人的語調裡帶著尖銳的嘲諷,橙歡心臟一疼,“你不用這麼快決定,我……我可以等的。”
“你一句話就想讓相信你還愛著我?”池涼俯下身,臉湊到她的跟前,低沉的嗓音冷冽得厲害,“你當年鬧著要分手不惜連我們的孩子都拿掉了,這些年你也從來沒有找過我,我回來找你,可你呢?恨不得永遠都不要再跟我牽扯上關係,現在一句還一直愛我就想抹掉那些過往麼?橙歡,你說的這些話我不知道自己能信幾分。”
“孩子……”
提到孩子,橙歡的心頭還是陣陣的鈍痛,哪怕事情已經過了五年……
她用力咬著脣,好一會兒才讓自己平復下來,“孩子的事情是我的錯……是我沒能保住它。”
男人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保住?”
“那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懷孕了……也真的沒有想過要拿掉我們的孩子。”她說得很慢,彷彿每個字都說得很艱難,“那時候瓊斯逼著我跟你分手……後來我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體質屬陰,又有很嚴重的宮寒不易懷孕,我一度認爲自己沒有懷孕……”
她頓了頓,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說,“後來瓊斯給我打電話,讓我騙你我懷孕了,再做一場戲給你以爲我把孩子打掉了……我不想這麼做,再之後查出懷孕的事情我也是半信半疑,以爲那只是瓊斯做的手腳,所以纔會告訴你我沒有懷孕。”
【既然他幾乎已經相信你懷孕是事實了,那就讓他一直相信下去吧。】
【讓他相信你是真的懷孕了,然後你再不顧他的反對去打掉孩子。】
她記得後來她給瓊斯打了電話,告訴他,她要留下跟池涼的孩子……
可換來的卻是他的嘲笑:【被動過手腳的驗孕紙讓你這麼覺得老天很眷顧你?明明檢查後都被醫生宣判了不孕的結果,還可能會在這種節骨眼湊巧就懷上了?橙歡,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真以爲我安排的醫生告訴你懷孕十四周了,你肚子裡就真的有阿涼的孩子了?】
瓊斯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她都沒有忘記……
她低著腦袋,在她緩慢斟酌的聲音下像是隨時都要大滴大滴的落淚。
事實上池涼低頭看著她時,也一直以爲她會哭,但她始終都沒有哭,也沒有淚珠落下來,她的聲音也沒有哽咽。
池涼道:“五年前,你也是這麼告訴我的,說孩子不是你要拿掉的。”
【沒有……池涼,我沒有這麼做,我一直以爲孩子只是瓊斯安排來讓你相信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們有孩子了……】
“孩子沒了……是因爲俞老和瓊斯聯合設計的局,俞老讓傭人在那杯牛奶裡下了藥,腹痛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是……真的懷孕了,錢也是瓊斯事後打在我賬戶裡的……我從來沒有問他要過什麼錢,在孩子掉了之前我一點都不知道。”
外面是陣陣的海浪聲,室內是連呼吸聲都聽不見的死寂。
橙歡緩緩鬆了手,“我知道我已經沒辦法讓你相信,現在信還是不信都是你的選擇。”
“橙歡,你應該很清楚現在沒有誰能爲你剛纔的解釋證明。”
瓊斯已經死了。
俞老……告訴池涼當初下藥拿掉他孩子是什麼後果這顯然易見,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何況,已經過去五年了。
“是,我大概沒有辦法證明自己說的話。”
“爲什麼開始的時候不說,我要走了你也沒有要跟我說這些的意思?”
她扯了扯脣,“你已經跟別的女人結婚了,還有了個可愛的女兒,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不過是徒增些無法排解的煩惱和痛苦。”
“現在有意義了?”
橙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晚晚說……讓我再爭取一次。”
池涼眼眸暗得能滴出墨來,他呼吸很沉,真能個客廳的氣壓都被他的氣場帶得沉了下來。
門鈴聲恰好響起,打破了這死寂的僵持。
池涼沉默的轉身去開了門。
服務生很快上了菜就離開了。
等服務生出門後,池涼隔著一張茶幾站在那裡,“去吃飯。”
橙歡擡頭看著他,“你……是準備跟我說點什麼嗎?”
“說什麼?”
“隨便說什麼都好。”
他淡淡的道:“不是你說的還有時間麼?”
橙歡看了他一會兒,擡手攏了攏披在肩膀上的外套,還是起身朝餐廳走去。
剛剛落座才發現男人跟著在她對面坐下。
她拿起打叉切了一塊牛排喂到自己的口中,慢慢咀嚼時才發現他在燈光下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這發現讓她吃著牛排如同嚼蠟。
她剛準備端起手邊的紅酒,男人淡淡的聲音就響起了,“今晚還沒喝夠?”
她又悻悻然的收回了手,看著對面的男人總覺得這氣氛實在很詭異,然後又問了一句,“你在外面吃過了嗎?”
“沒有。”
“那一起吃吧。”
他語氣尋常,沒了剛纔那般冷冽,“只點了你的那份。”
橙歡,“……”
她不太懂他是什麼意思,既然沒有吃剛纔爲什麼不多點一份。
“那你讓人再送一份過來吧。”
“我不吃。”
“……”
這男人的腦回路她真的不能理解……
既然不吃又跟著她來餐廳幹嘛,就是爲了坐在對面看著她吃?
如果換成平常她倒覺得沒什麼,可經過剛纔的事情他不覺得這樣相處下去的氣氛很怪異嗎?
橙歡實在摸不準他的心思,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直接把自己已經切了一小塊的牛排推到他面前,“那你吃這個吧,我沒有餓的,我就吃蛋糕和沙拉就好,這麼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現在已經很晚了,不吃晚餐會餓得睡不著的。”
池涼看了一眼她推過來的牛排嗯了一聲。
整個用餐的過程橙歡都沒再擡頭,低著腦袋安靜的吃東西,吃得很慢,也吃得不多,全程兩人沒有再交流。
平常一起用餐的時候基本都是這個男人吃得快,然後再等她吃完,但這次他吃得很慢,等她吃完後,男人還在慢條斯理的吃著。
她看著他,還是打破了沉默又尷尬的氣氛,“我吃完了,先回房間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