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我想象的有點出入。”斯特蘭奇有些忍不住。從法師王的話語裡聽得出來，海博倫似乎並不是一個道德意義上的正義守序組織。

“你和我瞭解的，也有點出入。”聽到斯特蘭奇的話，法師王也有些特別的看了他一眼。

“說的你好像很瞭解我一樣，好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確實很瞭解我。”斯特蘭奇剛想嘲弄一下，轉眼又像是想到什麼一樣，臉色搭拉了下來。

“我見過很多個宇宙的斯特蘭奇，他們大都有著共同的特性。那就是很懂得審時度勢，或者說是在沒有選擇的時候，會選擇最好的做法。理智到冷酷。

當一個宇宙陷入巨大的危機，且有極大的可能如病毒一樣擴散向多元宇宙，成爲多元宇宙危機時，如果能鎖死這個宇宙，讓它自生自滅，不影響到其他的多元宇宙，那斯特蘭奇終究會下定這個決心。

災難不可避免時，選擇損失最小的。”法師王轉過臉，繼續帶著斯特蘭奇在藏書室走走停停，在斯特蘭奇停下腳步從書架上翻閱一本法術典籍時，他就會停下來陪他。當斯特蘭奇將手中的書放回書架時，他和對方又會重新挪動腳步，更換地方。期間並不耽誤兩人的交流談話。

“這是我能做出來的事。”斯特蘭奇想了想，發現他也有這部分特質。如果真的事到臨頭，他覺得自己大概率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但你和那些斯特蘭奇不一樣，你的理智裡，多多少少還是存在一些感情上的偏向的。或者說是，更加的偏執？”法師王則給出了另外一個答案。

“什麼意思？”斯特蘭奇對法師王的話有些不解。

“意思就是，你和我見過的那些斯特蘭奇存在一些行事風格上的區別。老實說，我還是比較喜歡你這款的。至少在我需要你時，你會因爲某些正義的理由，而在抉擇裡冷靜的拋棄我。雖然我的理智能理解那種情況下你做出的決定和行爲，但我的情感還是會存在失落和低沉。”法師王細緻的講述道。

“你怎麼知道我和你見過的那些斯特蘭奇不一樣？要知道，嚴格來說，雖然我們分屬不同的宇宙，但我們的人生，經歷，所有的一切都是類似的，甚至是相同的。性格自然也會一致。”斯特蘭奇頓住腳步，側臉看了一眼走在身邊的法師王，安靜的等著他的回答。

“你心裡不是應該已經有所察覺了嗎？”法師王面對斯特蘭奇的目光，臉上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

“是那種你們這個宇宙獨有的能量嗎？”斯特蘭奇確定的問道。

“準確的說，靈能已經開始遍及，並深深紮根於多元宇宙了。就像是魔法和混沌等力量一樣。它確實讓人對情緒的波動和解讀可以更加的準確與敏感。”法師王確定的回答完，接著道：“另外，多元宇宙雖然經歷可能相同，但這種經歷，一般指的是重大事件，那種足以改變你一生，並讓你三觀和性格都進行重塑的。例如，你在所有你成爲奇異博士的宇宙，都必然會經歷一場車禍，都必然會傷害到你最重要的手，也必然都會滿世界的去尋找治療的方法，並一次次失望之後，最後將希望放到虛無縹緲的神秘力量上來。”

斯特蘭奇頓時沉默無言。車禍和尋找魔法的救贖這點，似乎確實是他避不開的重大事件。這些苦難給予了他磨礪，也給予了他新生。

“但是細節還是不同的，比如，你現在還記得古一法師什麼性別什麼膚色什麼模樣嗎？”法師王若有所指的提出了問題。

“當然是男的。不對，”斯特蘭奇破口而出，然後下一刻他就皺起了眉頭，他發現自己的記憶似乎出現了某種缺失和變故。他記憶裡的古一法師是男性，但他的潛意識卻告訴他，這是錯誤的！古一法師是女性！

放在正常人身上，那毫無疑問在大量的記憶下，會無視自己那莫名的潛意識，並將記憶視作真實且唯一正確的答案。但放在法師，尤其是斯特蘭奇這種天賦得天獨厚的法師的身上，在有時候，比起記憶，他甚至要更信任自己的潛意識。畢竟神秘側裡，有太多力量可以扭轉並修改一個人的記憶了。

如果記憶是錯誤的，那後面所有的一切，自然也都有可能是錯誤的。這種想法讓斯特蘭奇一時間冷汗都下來了。

“我的記憶告訴我，古一法師是一個男性，但我的潛意識告訴我，我的記憶是錯誤的。”

最終，斯特蘭奇將自己的感受和心理波動全盤說了出來。

“果然，你情感上的偏執，或許讓你在時空的穿梭中獲得了靈能的青睞和鍾愛，使你的軌跡有了一定的修正。”法師王臉上終於流露出了幾分感興趣的神色，就像是試探了許久，終於試探出了一些讓他在意的情報一樣，臉上再次擠出了寬厚的微笑，只是這次的笑容，看起來要親和熟絡了許多。

“你指的是？”斯特蘭奇有些不敢確定。

“這其實是一個隱藏性的測試。如果你無法給出我滿意的答案，那你對我們來說，就只是一個普通的斯特蘭奇，可有可無。但你的答案沒讓我們失望。你是可以加入奇異博士團，成爲其正式成員的人選。”法師王說著，看斯特蘭奇那沉靜的臉色，再次解釋道：“古一法師是女性，但當她走上登神之路的那一刻，多元宇宙的她就已經開始了收縮。她從多元宇宙消失了。但古一作爲多元宇宙時間節點裡的重要一環，這個角色不會消失。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也就是說，我的潛意識沒有錯。教導我魔法的，的確是女性的古一，但後來因爲你們宇宙的古一法師走上了登神之路，所以宇宙的力量就修改了我們的記憶？”斯特蘭奇若有所思。

“也可能是你們的宇宙已經重啓過一次了。畢竟宇宙看似很強大，但卻又很脆弱。”法師王則是給出了另外一個可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