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書院長對著衆人擺擺手,然後直接問邊上正在爲一名昏迷的學子診治的南宮青葉:“情況怎麼樣?”
南宮院長面色不怎麼好看,皺眉道:“從他們之前的癥狀來看,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應該是中了衍神術!”
此話一出,幾位資歷最高的大人物同時面色一變,趙維天踏前一步,對著一羣看圍觀的學子朗聲喝道:“無關的學員速速離開此地!”
周圍看熱鬧的學子雖然心中好奇,但還是乖乖聽話離去,只因開口的乃是掌握學院獎罰大權的執法堂堂主,沒人敢反抗他的命令。
柳風辰當然也包括在內,但是他還是有些擔心慕容墨方,直到周圍的學子們都快走乾淨了,唯獨他和白玉錦還站在原地不肯動彈。
兩個如此鶴立獨行的存在,想不引人注意都難,趙維天原本看到還有人敢違揹他的命令剛要呵斥,發現是這兩人後,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青書院長這時也注意到了他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柳風辰,可從柳風辰的身上,居然讓他產生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青衣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柳風辰二人身上,而順著柳風辰的視線又看到不遠處躺在地上的一名學子,從柳風辰眼中的憂色便不難猜出他是在擔心這名學子,可他也知道這種場合可不是敘舊的地方,因此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見柳風辰朝他看來,立刻向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先離開這裡。
白玉錦也扯了扯他的胳膊,小聲問道:“還留在這幹嘛?”
柳風辰沒有回覆白玉錦,他也猜出了青衣向他傳遞的眼神是何意,但他還是頂著巨大的壓迫感拱手道:“學子斗膽問一句,這些學弟學妹們是否平安無事?”
面對這麼多實力通天的存在依然坦然自若不說,還能夠爲同窗著想,這倒是讓那些從未接觸過柳風辰的大人物對他平添了一份好感。
其實柳風辰也怕的要死,而且他也不是爲了所有的學子著想,只是單純爲了慕容墨方一人而已,可他又不能單獨挑一個人的狀況問,那樣豈不是自找不快嗎。
聽到柳風辰的問話,所有人又將目光看向南宮院長,因爲是他最先查明的真相,也最瞭解學子現狀。
出於柳風辰對於同窗的這份關懷,南宮院長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低吟道:“身中衍神術者會加劇神魂力的消耗,修爲越高影響便更低一些,此刻他們已經脫離了術法,相信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復原。”
有了這句話,柳風辰也放心了不少,然後指著昏睡在地的慕容墨方,詢問道:“我能帶他先離開這裡嗎?”
青書院長呵呵一笑,寬慰道:“你且去吧!”
柳風辰再次俯身拱手道:“多謝院長大人!”
正當柳風辰在一衆大能的注視下,走過去將慕容墨方背在身後時,就聽一道柔中帶媚的女子聲音在身邊器道院的入口裡傳了出來。
“衍神術雖源起我北境,可早在千年前便已失傳,諸位前輩可不要將此事怪罪於我們北境的頭上!”
聽見這道聲音,青衣陡然面色大變,立刻向青書院長遞去詢問的目光。
青書院長顯然也沒料到器道院裡的那位此刻居然沒有走,一時間也沒了主意,實在是眼下這個局面根本無法插手阻止,一旦做出異樣的舉動,很容易引起那位的注意,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了。
柳風辰被這道宛若天籟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扭頭呆呆地望著器道院的出口。
很快,就見一名穿著紅緞紗衣的女子走了出來,隨著她蓮足輕移,鮮紅的裙襬輕輕搖曳,一雙欣長水潤均勻的秀腿時隱時現,盈盈一握的腰身盡顯妖嬈地扭動。
紅衣女子右手蓮臂輕擡,搭在膚如凝脂的玉頸間,幾縷順滑的烏髮在雪白的指間纏繞,下方一片潔白如玉的酥胸半遮半掩,盡給他人無限的遐想,一雙左右環顧的媚眼暗含秋波,硃紅的嘴角微微上揚,幾乎全身上下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在無時無刻地刺激著男人的神經。
這是一個妖媚到骨子裡的女人,她的出現,讓本就安靜異常的場地更加寂靜了三分,幾乎所有年輕人的目光皆被這道紅色倩影深深的吸引了視線。
柳風辰此刻距離器道院的出口最近,剛好他就站在紅衣女子的前方,自打他第一眼見到這個女子的全貌後,視線便被牢牢地吸引住了。
奇怪的是,這個紅衣女子給他的第一感覺居然不是驚豔,而是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他們曾經見過一樣,這種感覺相當怪異,因此也讓他忘了及時收回視線,就那麼癡癡地望著對方。
炎姬從器道院出來後,看到面前被一個身後揹著人的少年擋住了去路,起初她還以爲對方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可當她看到對方那雙除卻一絲迷茫之外,再無半點其它雜質的眼神後,心中也是浮現了一股詫異。
兩人就這般對視著,一時間,場中似乎瀰漫起一股尷尬的氣氛。
因爲這一幕落在他人眼中,就好像柳風辰已經魂飛天外了一般,完全被炎姬的美貌給迷惑住了,就像站在周圍的那些執法堂弟子一樣,顯得非常沒有出息。
見柳風辰遲遲沒有動靜,遠處的青衣又是咳嗽了一下,故作訓斥道:“還不快給炎靈宮主讓路!”
柳風辰的位置剛好擋在路中央,炎姬自然是不會選擇繞路而行,如果柳風辰一直站在那,相信炎姬肯定也會一直等下去,時間久了,絕對要出大問題的。
而柳風辰聽到“炎靈宮主”四個字後,差點沒真的把三魂七魄給嚇飛出去,雙腳頓時一軟,加上背上的慕容墨方在,當即整個人便失去了平衡,腳下踉蹌幾步,嘴中“哎呦”一聲,直直地向前撲倒在地,剛好趴在了炎姬的身前,再往前一些,他就可以親到炎姬的玉足了。
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令青衣也是感到一陣心底發寒,早知道他就不去提醒柳風辰了,常言道,越是緊張便越容易出錯,柳風辰這完全就是被他給嚇的。
這一幕不光讓學院的那些大佬感到一陣無語,就連炎姬也呆在了當場,顯然她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種事。
只有那些執法堂的弟子們一個個羨慕嫉妒的不行,恨不得自己過去代替柳風辰倒在炎姬的身前,因爲只要稍稍一擡頭……咳咳,齷齪!
場中要說誰的壓力最大,自然還是柳風辰,此時的他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窩在靜心居躲了這麼多天,結果自己最終屁顛屁顛地給人家送上門不說,還給人家施瞭如此大的一禮,就自己這番堪稱白癡的舉動,想不引起對方注意都難。
柳風辰此刻趴在地上都不想動彈了,他甚至想幹脆就直接裝死,一直等身前這位炎靈宮主走後再起來。
別說,他這個主意或許還真可行,只可惜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青衣指了兩位距離他最近的執法堂弟子,吩咐道:“這位學子尚未恢復,你二人將他們送回住處!”
“誒~不用不用,我感覺現在好多了!”柳風辰將身上的慕容墨方推開,快速起身一把扯住慕容墨方的衣領,直接將他甩給了不遠處的白玉錦,然後神色謙遜地朝著青書院長等人彎了一下腰,當他準備向炎姬彎腰致歉時,頭一直往前傾,可腰桿就是彎不下去,杵在原地就像一個呆頭鵝一樣,模樣甚是滑稽。
並非是柳風辰真的無法彎下腰桿,而是在他正準備彎腰的一剎那,突然又擔心這個動作會不會更加惹得對方注意,一邊擔心這個問題,一邊又想著要向對方致歉,結果最終導致了肢體錯亂的現象。
忙中出錯,錯上加錯,一錯再錯之下,柳風辰乾脆一咬牙,看也不看身前早已呆滯的炎姬一眼,扭頭便走。
好死不死的是,可能因爲剛纔他的力氣用的太大,就見被白玉錦提在手裡的慕容墨方居然在這個時候悠悠醒了過來。
擡眼見到面色慘白的柳風辰走向這邊,慕容墨方有些神智不清地說道:“忘了告訴辰兄一件事,北境兩宮最近來人,辰兄你可要躲……”
咚的一聲悶響,慕容墨方雙眼一翻,再次昏了過去。
白玉錦收回拳頭,表情嚴肅地說道:“這傢伙腦子是不是秀逗了,怎麼說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
柳風辰無力地擺擺手,招呼道:“我們回去闖塔吧!”
白玉錦扯著慕容墨方的後脖領託在地上,快步湊到柳風辰身邊問道:“我們還要去朝聖塔嗎?”
“前面嘰嘰歪歪講了那麼一大堆,如果不去闖一下,會被罵死的!”柳風辰有些無精打采,連走路都有些打飄。
“你……很怕我?”
兩人還沒走出幾步,便聽見身後傳來了一道嬌柔的聲音。
緊接著,青衣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此子第一次見到炎靈宮主,興許是被宮主的絕世容顏給驚豔到了,若是此子有失禮之處,還望宮主不要與一個後輩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