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哥,我們去找那些大家?能行嗎?他們會不會不見我們?”
錢程猶豫的看向陳工,他聽聞這些大家們個個脾氣古怪,自視盛高。
陳工微微一笑,“阿程,不用慌!你工哥我有辦法,你看好就行了!”
說完這個,陳工就從兜裡拿出一張類似地圖一樣的東西,指著一處標記給錢程看。
“這是年大師的家?我們要先去拜訪這個年大師嗎?”
錢程看著陳工地圖上畫著的房子,上面每一棟房子上寫了一個名字。
陳工點點頭,“這個是我讓下人蒐集的資料,上面記了大部分京城的大師們的住處,我們今天下午就去挨個拜訪吧!”
錢程皺著眉頭,苦著臉,“工哥,這麼多人我們下午能拜訪完嗎?最主要的是他們不見我們怎麼辦?”
錢程還是非常擔心那羣大師們會不會見他們,但是陳工絲毫不在意,率先上了馬車。
見陳工這副自信的模樣,錢程一咬牙,就跟著上車了。
“工哥,爲什麼我們要先去拜訪這個年大師?我記得年大師家附近的牛大家更出名啊!”
錢程又問了他的另外一個疑惑,他有些不明白陳工的選擇。
“這個年大師脾氣是這羣大師中最好相處的,而且據我瞭解他最喜歡鑽研畫技,所以我就決定先去他那裡了。”
陳工開口解釋,爲了詩詞大會他準備了許久,也特意去搜集了不少資料。
錢程似乎想到了什麼,大聲問道:
“工哥,我們不是要辦詩詞大會,爲什麼不先去找那些詩人們?反而先來找這些畫師?”
“我這次雖然說是要辦一個詩詞大會,但是我會同時展示一些畫作!”
陳工解釋了一番,但是錢程又問了。
“工哥,那前面你說我們可以通過這一次的大會來賺錢,我怎麼沒有想明白?”
“你覺得我之前找那些店鋪的掌櫃是爲了什麼?”陳工反問。
錢程低頭思索了一會,“工哥說要跟他們合作,跟賣詩詞的店鋪合作是爲了賣詩,跟畫樓的掌櫃的合作是賣畫!”
“可是工哥我們的詩跟畫又從哪裡來?”錢程兜兜轉轉又回到這個問題上來了。
陳工無奈,“你別急,這個東西工哥我都準備好了!詩詞的話已經籌備好了,至於畫你等會就知道從哪裡來了。”
“好吧!”錢程點點頭,終於沒有問題了。
陳工閉著眼冥想,很快,馬車就帶著二人來到了目的地。
年府!
這府邸頗爲奢華呀,這些大師住的地方都不差啊!
陳工在心裡打量著年府,他研究過寧國的這些詩畫大家們的經濟收入,遠比前世的大師們多。
得益於寧國對這些文化的推崇,再加上國力提升,百姓們開始追求起這些精神上的享受。
那些較爲有錢的人家,家裡必然會掛著一些有名氣的畫作,或者裱起好有名的詩詞掛在自家客廳。
各地豪紳也會通過比較這些東西來彰顯自己的財力,向好友炫耀。
而這些詩詞店鋪賣的就是那些蓋有詞作傢俬章的作品,這些詞作纔會被人們推崇。
沒有印章的作品就如前世的盜版,只能自己欣賞、或者贈送,不可用作交易。
陳工想到這就搖搖頭,這個世界的版權意識還蠻強的。
而這一次陳工舉辦這個詩詞大會的目的之一,就是爲了通過自己腦海裡帶著的那些名家之作賺錢。
他腦海裡揹著的這些詩詞在寧國就是數不清的財富,陳工很擅長利用這個東西來賺錢。
再加上這個世界對這些東西的保護,陳工已經嗅到了商機。
不過這對陳工來說只是錦上添花,他現在只想通過這次詩詞大會將自己的名氣扭轉過來。
陳工知道只要這一次詩詞大會運作的好,就可以給他打出一個名氣。
“二位公子來我年府所謂何事?”
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走出來,對著陳工二人問道。
“麻煩跟年大師告知一聲,我們想見他一面。”
陳工對著老者拱手,說明兩人的來意。
“不知公子與我家老爺有沒有約定?不然我不好打擾老爺,老爺現在正在書房作畫!”
“別說那麼多了,告訴你家老爺!本少爺乃是工部尚書的兒子,這一位更是少將軍!我們要見他,有沒有問題?”
錢程看不下去,他已經在這門口等了一會,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管事的起初還是有些傲氣,在與陳工推脫,但是在聽到錢程這一番話後立刻變了表情。
“二位公子請往裡走,院中休息片刻,我這就通知我家老爺去。”
陳工尷尬一笑,怎麼能仗勢欺人呢?不過這感覺還是蠻不錯的。
在院中小站片刻,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二位公子,找我何事?不知是否是大人讓你們來的?”
看到陳工搖了搖頭,年大師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
“那既然不是大人讓你們來的,不知二位公子來我這裡有何貴幹?”
陳工笑了,這傢伙變臉可真快啊!
“年大師,我聽聞你很喜歡鑽研畫技,對此道入迷,我這裡有一種畫法不知大師可否鑑賞一二?”
年大師聽完陳工的話很是不屑,自負的撇撇嘴。
“陳公子也會畫畫?這畫畫一道可不是與你上青樓一般,這可不是有錢有勢就能做到的!”
陳工搖搖頭,沒有駁斥,只是從懷裡掏出鉛筆,再讓管家去尋一紙張。
“會不會畫畫,年大師等會便可知道,不如先看看再說!”
那管事的看向年大師,年大師被陳工這番話激起了脾氣,點點頭。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管家,你去給他取張上好的紙墨來!”
在看到陳工手裡拿著的筆時,年大師又補充道:
“陳公子手上拿的是什麼筆?連毛都沒有,如何作畫?管家再取支畫筆來!”
陳工笑著搖頭,“年大師無需取畫筆,小子我用這支筆就行了!”
年大師見此也沒有多說,只是上下打量著陳工,想看陳工到底玩的是什麼花樣。
過了片刻,管家回來了,手上拿著紙與墨水。
陳工來到院內的桌子上,接過紙,將它鋪開。
“年大師可否上前一步,我爲年大師畫一幅像!”
年大師聽到陳工要爲他畫像,先是猶豫片刻,但是思索片刻後,他走上前去。
“陳公子,給人畫像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的,不過你這樣說了,我就看在大將軍的面子上勉強讓你一畫!”
“那多謝大師了,大師請坐!”陳工向著身前擺手,請年大師入座。
年大師坐好後,看著陳工手裡拿著的鉛筆,十分疑惑道:
“陳公子,手裡那烏黑之物也是畫筆?”
陳工點頭,年大師又問:
“爲何我之前從未聽聞有這種畫筆,這市面上的畫筆我不能說全有,但十之八九我這府上都收藏著。”
“但卻從未見過陳公子手上這種,它真的可以作畫嗎?”
陳工再次點點頭,示意年大師莫急。
“大師別急,這個畫筆乃是小子獨有的,而小子接下來展示的也是獨家的畫法,大師且看。”
解釋完這些後,年大師也沒有接著問,陳工拿起鉛筆看著年大師的臉,開始在紙上描摹起來。
陳工手上的鉛筆飛快的在紙上進行劃動,明暗交錯的線條出現在紙上。
錢程與管家在陳工的身後看著陳工畫畫,陳工手上的動作在熟悉這隻鉛筆後愈發流暢起來。
素描畫,是使用相對單一的色彩,藉助明度變化來表現對象的繪畫方式。
它也是陳工在大學裡學來的,這也是他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畫法。
雖然無法與大師比較,但是在這個沒有素描的世界,確實聞所未聞的。
很快,隨著陳工不斷描繪著,年大師的面孔漸漸出現在了紙上。
年大師端坐在石椅上,看著陳工低頭,手裡不斷擺動著,時而拿手去摩擦紙面,時而快速摩擦。
他被陳工這奇怪的舉動吸引了,年大師作畫多年從未見過這種畫畫方式。
伴隨著年大師的面貌一半出現在紙上,陳工身後的兩人已經開始按捺不住了。
“我的天,工哥,你是怎麼畫出來的?我就看著你的手動來動去,爲什麼年大師一半的臉就出現在這紙上了?”
管家也露出驚訝的神色,相比於錢程,他對年大師更爲熟悉。
雖然陳工還沒有將年大師整張臉畫出來,但是他已經看出了陳工畫的就是一模一樣的年大師,就連年大師那八字鬍都畫出來了。
“老爺,陳公子畫的這畫,太像您了!”
聽著錢程與自己管家說的話,年大師愈發好奇起來。
但是他知道當被描摹的對象不能亂動,只好按捺住內心的好奇,強行不去看陳工畫的東西。
就這樣,年大師僵持著脖子,過了十分鐘左右,陳工拍了拍手,將鉛筆收起,對著年大師說道:
“年大師,我已經畫好了,你可以看看!”
不等年大師低頭看畫,錢程就率先拿起那副素描畫,一邊看著,嘴裡還不斷驚呼:
“工哥,你這畫的人也太像了!我從未見過什麼畫,能畫的人如此逼真!”
他一下看畫,一下又盯著年大師看,看到年大師心裡癢癢。
“工哥,這真的太神奇了,你能不能給我也畫一幅?”
錢程眼巴巴的看著陳工,雙眼中充滿了渴望。
陳工笑著點頭,“自然可以,不過等正事做完再說!”
管家也忍不住湊到錢程身邊,不斷驚呼,模樣與錢程一模一樣,視線也不斷打量著年大師。
他們二人的模樣可把年大師折磨壞了,忍不住說道:
“錢公子,可否讓我看看?”
錢程這才反應過來,將那副素描畫不捨的遞給年大師。
年大師接過後,先是低頭一看,然後就愣住了。
過了一會,神色激動地對管家說道:
“你快去我房間將那銅鏡拿來!我要看看!”
管家快步將銅鏡取來,年大師接過後,看著鏡中的自己,不斷低呼。
“此乃神蹟!此乃神蹟!我從未見過有畫能將我畫的如此相像!這是神蹟啊!”
年大師一邊說著這些話,渾身開始顫抖著,神色無比激動。
過了很久,他才反應過來,盯著陳工。
“陳公子,你的畫作簡直可以說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畫像!不知這種畫法叫做什麼?”
陳工搖搖頭,“愧不敢當,我的畫技只是非常低劣的,不值一提!”
聽到陳工這樣說,年大師坐不住了,站起身指著畫,用顫抖的話音去說:
“我一生追求畫,一直琢磨這畫畫一道,三十歲小有成就,被人稱爲大師!”
“但是如今見陳公子這幅畫,我才知我的畫技多麼拙劣與不堪!先前是我自大了,不知陳公子可否告訴我,這種畫法叫做什麼?”
陳工也沒有想到,這素描會對年大師帶來這麼大的衝擊,訕笑道:
“這種畫法叫素描,年大師不必這番說法,它與大師所學乃是不同派系,不能拿來一同比較!”
年大師卻沒有理會陳工的謙虛,嘴裡唸唸有詞。
“素描,素描!此畫無顏色,卻如此真實,果真可稱爲素!好名字!好名字!”
說完這個,他想起來什麼,對著陳工露出一副渴望的神色。
“陳公子,不知可否讓我收藏這幅畫,或者將這幅畫賣與老夫?”
陳工笑了笑,“這倒不必,年大師要是喜歡就收下吧!”
“多謝陳公子!”年大師得到陳工贈畫,顯得很是開心。
過了一會,陳工緩緩說道:
“年大師,我這番來找你也是有事所求,不知道年大師可否幫忙?”
“當然!陳公子有什麼事情是我年某能幫得上忙的,儘管吩咐!年某定當盡力而爲!”
聽到陳工有事要他幫忙,年大師露出一副心甘情願的表情。
“我想請大師過一段時間替我畫一些畫!”
年大師聽到這愣住了,露出十分不解的眼神。
“陳公子你要我畫畫?但是陳公子剛剛展示出來的畫技遠超於我,我又如何好意思替陳公子畫畫!”
陳工搖搖頭,“年大師多慮了,我早已說過我們只是畫法流派不同罷了,畫法並無高低貴賤可言!”
在聽到陳工說的話,年大師也露出深思,許久他點點頭。
“陳公子說的對,是我陷入魔障了!既然如此,那我年某人自當答應陳公子!”
陳工得到年大師的答應,也是露出笑容。
“陳某還有一些不情之請,想要年大師幫忙!”
“陳公子儘管說,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得上忙的我一定幫!”
“我想要請年大師邀請一些好友,過一段時間一同幫我畫一些畫!”
陳工將他的目的告訴了年大師,年大師雖然露出不解,但是還是點點頭答應。
“這件事情我可以盡力邀請那些我的好友,但是有一些與我不是那麼熟悉的就不好說了!”
“這是自然,我只需要大師邀請與自己相熟之人就可,當然如果需要花費我可以提供,希望大師儘量幫小子多找一些大家!”
陳工補充道,年大師也是點點頭,不過他也露出疑惑。
“不知公子需要我們去幹什麼?”
“我過一段時間要請大師畫一些畫,我要辦一個展覽。”
年大師更疑惑了,“何爲展覽?”
陳工搖搖頭,“這個到時候大師就知道了,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大師我還要去找另外的畫家,就先不叨擾了。”
年大師聽到陳工要走,表情立刻變了,急忙對陳工說道:
“陳公子,要去找人,正好帶上老夫,老夫可以幫陳公子一同邀人!”
陳工點點頭,擺手謝道。
錢程在一邊吐槽年大師變化竟然如此大,被他身邊的管家聽見了,管家解釋道:
“我家老爺癡迷於畫道,追求的就是這些畫技,如今見識過陳公子的神技自是無比癡迷!老朽斗膽,不知陳公子可否教與我家老爺?”
說完就拜倒在地,對著陳工懇求道。
一旁的年大師臉色立馬一變,怒斥道:
“管家,你這是幹什麼?陳公子這畫法必是獨門秘術,法不傳六耳,這畫技又怎可亂傳他人!”
陳工也沒想到這管家會來這一出,但是他對這種東西並沒有這麼重的看法,反而陳工被年大師臉上露出的渴望與虔誠感動了,點點頭。
“當然可以,如果年大師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將這畫法教給你!”
年大師聽後直接愣在原地,過了一會才緩過來,顫聲說道:
“陳公子可是在說笑?”
陳工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在開玩笑。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