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剛到,積雪還未消融,北平的天一貫是如此寒冷。正值春寒料峭,路上行人步履匆匆的都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聽聞貴初樓的那位名角兒今天來了。"
"真的假的,回來了?不是說和那大小姐那事之後就不唱戲了麼?真是的,當年沸沸揚揚的事傳的還少?"
“誰知道,今兒達官貴族都來了,我們何不去湊湊熱鬧"。
"還以爲他被梨園除名了,誰曾想今個又回來。"
"不說了,不說了,去看看。"
話華,兩個身穿棉布質上衣下袍的男人匆匆向著那繁華之地跑去。
貴初樓外人圍的水泄不通,不少報社的記者都聽聞兩年前那位名動北平的紅角兒回來了,紛紛在這蹲點等人。
這樓裡坐的可都是能掀了整個北平的大人物,他們不敢冒然進去,就只能在這樓外等待。時不時朝樓裡撇兩眼,直至樓裡傳來那婉麗驚人的戲聲,他們才紛紛回神。
當年那鬧的沸沸揚揚的名角戲子,今個當真回來了。
貴初樓裡戲臺上。只見一人頭戴珠瓔八角帽冠,身著流璃碎玉長裙,裙邊鑲著珍珠、流蘇,腰間長帶飄然至極。
面上妝容精緻,眼神催人慾動,嘴角抿笑,手腕一翻一板,指尖捻著的那把小扇子就挽出了個花,張口戲聲驚人,嘹亮婉轉。一顰一笑間皆是傾國傾城。
“好!好!”底下的人高聲喝著,大多情緒激動,恨不得把桌子給掀翻。
"再來一曲""再來一曲"底下呼聲一層掀過一層。
程玖站在臺上,看過下方所有人,失落的垂下了頭掩住中的失望。
她,沒來。
想到這,他也無心在唱下去,丟了手中的綢緞扇子,轉身準備下臺。可臺下的是什麼人,能讓他走嗎?
忽的一個人站起身來,看著他說到:"你不是回來唱戲的嗎?裝什麼清高,你今個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
程玖默了,他下意識的等了片刻,忽的自嘲一笑,想什麼呢, 她不會在爲你出頭了,還等什麼? 如今她沒來,程玖也懶的和他們周旋,冷臉轉身便向下走。
可就在這時,臺下“砰”的傳出一陣槍聲,頃刻間,底下便亂成一片,女人的尖叫聲,桌椅倒地聲,推搡聲。
程玖轉身躲過飛來的碎片,身體憑藉本能運轉著, 忽的可能是牽動了身上的傷,他停頓了一下,可就在這時,不時什麼人在這慌亂間爬上戲臺,從他身後鼓足了勁推了他一把。
他失足從臺下跌去,這臺子極高,跌下去可不就沒命了麼,掉落瞬間他緊緊抓著頸間的玉墜 ,腦海裡閃過一張明媚動人的臉 ,那是他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的人啊。
慌然間,他彷彿還能聽見她輕輕的叫著 "先生,先生!"
山崖邊的花開了,一朵高貴冷豔,自出生便有著一身貴氣讓人可遇而不可求, 山崖下有朵嬌豔的小紅花 ,每每都想著山崖邊那朵白花。
它們在一場意外暴雨後相遇, 相識,相知, 卻不相守。相思,相憶,卻不相見。
他們什麼時候可以相守,唯有變換, 唯有輪迴後的再見。
在這峰煙戰火,亂世佳人的年代 ,我能見你, 卻不能愛你, 我能想你, 卻不能擁抱你 。
我伸出的手永遠只停在半空,我能說出的話,永遠只有半句。
戰爭四起,硝煙漫延,我的愛也許就隨著這煙化爲烏有了吧!
如果過了這戰火四溢的年代,我想換個方式愛你。
"我落得這般慘的下場,她應該會記得我罷?"
程玖在落地的最後一瞬,腦海裡只剩下這一句話,接著便被黑暗包圍。
戲子本無情, 只顧一人安,耐何世間亂,情寄她人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