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冷剛想踏進殿門的腳被收了回來,聽著殿內(nèi)雨銜晚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叫喊,不僅皺了眉頭。
他扭頭問在殿外守著的之暖“小殿下這是怎麼了?”
“沈公子,這……您還是自己問殿下吧”之暖搖搖頭,“奴婢也不好多言”
“知道了。”沈江冷話音未落便聽到殿內(nèi)又一聲哭喊。
沈江冷走進殿內(nèi),與剛纔不同,雨銜晚正趴在榻上不知道抽抽嗒嗒地嘀咕著些什麼。
“銜晚?擡頭,你看看我是誰?”沈江冷用搞怪的語氣說道。
雨銜晚聞聲擡頭,看見了沈江冷那微微帶笑的臉哇地一聲又哭了…
她立刻翻身跳下牀抱住沈江冷委屈地說道“皇姐不愛我了…她要嫁人了…”
這下沈江冷明白了,都不用問,自己倒先說出來了。
沈江冷沒忍住,笑出了聲,隨後低頭便看見了雨銜晚幽怨的表情,雨銜晚仍舊抱著他,只是擡起了頭,原本就比沈江冷矮的個子此時此刻讓那雙淚汪汪的大眼睛顯得更可人兒了
“你笑什麼?你笑什麼!”
“我沒笑,我哪笑了?”沈江冷收回了剛纔上揚的嘴角,裝作很嚴肅地說道。
“宮裡面除了母妃,就皇姐最疼我了,她要是走了,那我……”雨銜晚原本嗚咽的聲音漸漸地帶了哭腔,然後又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喊“我就沒有人要了…!”
沈江冷看著她哭花了的小臉,也不免心揪了起來,他知道一個生在帝王家的女兒到底要經(jīng)歷多少明裡暗裡的手段。如雨銜晚所言,可即便雨歸澄這樣護她,她也還是被宮中不少歹毒之人暗算謀劃過。
思及此,沈江冷伸手擦去了雨銜晚臉上的眼淚,認真地說:“誰說沒人要你了,不還有我了嗎?我要你。”說著,拉開了雨銜晚摟在他腰上的手,而後雙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看著她。
“真的嗎?你不會離開我?”
“真的,我何時騙過你?無論何時,我都不會離開你。”沈江冷溫柔地說道。
“只是唯有一事,我騙了你”這句話沈江冷並未說出口,只在心裡默默說道。
“好呀!——我想吃糖”
沈江冷笑了,無奈地說“好,帶你去買,偷偷出去。”
雨銜晚高興地親了一下沈江冷的左臉“就知道你最好了!”
沈江冷沒想到她會有這個舉動,怔在了原地,但雨銜晚並未給他這個時間,拉著他立刻就跑了。
沈江冷的思緒也拉了回來,無聲無息的笑了。
她是他的一束光,永遠照耀著他無盡黑暗的心;而他的心裡也永遠有一塊澄澈的地方是留給她的。
談淮冰在回城面見澗雲(yún)皇帝后,雨歸澄的成親旨意也宣了出來。
城裡的告示、街上行人的談話,甚至是澗雲(yún)管轄下的小地方都在宣示著這件親事。
這陣仗不僅是澗雲(yún)皇帝的詔書的緣故,更有雨歸澄在背後的推動。葉近既是答應了,也便由不得他反悔。
詔書的大致意思便是:五日後成親。
按禮,葉近是要在明日進宮來商議婚事的。
沈江冷和雨銜晚此時此刻走在大街上,感受到全是“喜慶”二字。
城中不少商販藉機營銷,這“紅色”自是店面必不可少的顏色。
可雨銜晚臉上的不高興隨著紅色的增多越來越濃,沈江冷忍不住出聲:“我的小祖宗,你想想你皇姐給你帶了個姐夫回來,不就多了一個人疼你嗎?”
雨銜晚低頭思考,似是權衡利弊,忽地擡起了頭。明亮的眼睛眨著“是啊!”
“所以,他不是來搶走你皇姐的,他是奉命和你皇姐一起來疼你的。”
“對對對對,你說的沒錯”雨銜晚慢悠悠地說道,還有些怎麼沒早點想到的悔恨“我怎麼沒想到呢?”
沈江冷不禁白了她一眼“你傻”
“你才傻,走,買糖”
沈江冷笑出了聲“走,買糖”
大約在沈江冷心裡,雨銜晚就一直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吧,脾氣來的也快去的也快。
回到宮中時,已近傍晚,沈江冷也只是將雨街晚送到前朝與後宮相連的小路上。
畢竟雨銜晚是偷跑出來的,這樣即使被發(fā)現(xiàn),她也可以說是在散步,所以沈江冷便沒有跟了,囑咐了幾句便讓雨銜晚小心回殿了。
沈江冷目送著,直到雨銜晚的身影被竹林淹沒才使了輕功離開。
落日餘暉中,他看到一位著宮女服飾的人端著一個丹藥盒和一碗湯藥從沅韞殿走出來,沈江冷在屋頂站定,喃喃道“沅韞殿?雨歸澄……”
思及此,他飛掠而下,忽地落在那宮女背後,捂住了她的嘴。
“別出聲,就不會殺你。”沈江冷的語氣中帶著於剛纔截然不同的狠戾,絲毫不見剛剛的溫柔。
那女子原本掙扎的身體在感受到了頸間的涼意後也冷靜了下來,點了點頭,示意他放開。
可沈江冷並未放開,也沒有動手,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聞了聞藥的味道。
待那女子反應過來時,人早已不見了。
“談小姐,長公主命臣下送解藥來”沐欽欽柔聲道。
“進來吧,替我謝過長公主殿下。”談淮冰看著沐欽欽將解藥放於桌上,客氣道。
沐欽欽叮囑服用方法之後,也便離開了。
走後,談淮冰起身,按照沐欽欽所說,將丹藥置於藥湯內(nèi),待其觸了,才服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葉近便和侍從帶著聘禮在城門外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