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將被王直踢得踉蹌在地,海賊綾順勢上去再補一腿,這名束辮子的黑人海盜被踢入海中。王直的部衆擅長武力,對付敵人尚佔據一絲有利形勢,雖然敵人數目較多,卻不是王直他們的對手。
王直以一對一,對付海盜王陳險。陳險以帶鉤刃的鐵刀正面擊打王直的面部和胸口,王直以劍抵擋。每經一次抵擋,王直又以一頓反擊,逐漸打破陳險的進攻態勢。王直一劍劃破陳險的臉頰,陳險躲避開去。趁王直擊劍在前,陳險由深蹲站起身來,用刀橫擊王直一記。陳險有萬夫莫當之力,將王直轟擊連退三步。
以腳踩腳,王直趕緊站穩腳跟,作出了拔刀的姿勢。他朝陳險使出了無想丸教授他的“無想劍法”,招式是“妙想散華”,劍所指之處,都開散出了劍氣。一陣攻擊,海盜王陳險招架了幾劍,但最終沒能抗住王直的攻勢,接連後退。“嚓嚓”幾聲,陳險中了兩劍,頓時肩臂上血流不止。
王直朝陳險手腕連割三劍,又是一記無想劍,擊中了陳險把持鐵刀的手腕。陳險鐵刀墜地。鉤刃尚在他左手,王直繼續進擊,海賊綾從旁協助,綾朝陳險拋了一枚手裡劍。陳險以鉤刃和鎖鏈將手裡劍擋掉。一時間用力過猛,喘起了粗氣。
這時候葉宗滿從陳險後方偷襲,朝他拋撒了一張漁網,陳險被籠罩在其中。他胡亂撕扯著漁網,但是掙脫不開。王直朝他跑去,用劍鞘狠狠地砸擊他的頭部。陳險眩暈過去。
旁邊的吳承恩等人此時也擊退了船上的其餘海盜部衆,還俘虜了一些人。海盜有的藉由木板逃回海盜旗艦,有的則跳進海里,或者逃到小船上,總之算是敗下陣來,不再與王直他們戰鬥。
謝和問道:“這些俘虜作何處置?”方廷助等人亦上前詢問:“那艘海盜旗艦如何處置,是否要追殺其賊衆?”
王直便召喚來阿綾道:“綾,你率幾個人去劫了他們的旗艦。”綾道了聲:“遵命。”便領了幾個人,一齊踏了木板,扯了繩索,飛去了對方艦船。不一會兒,王直便看到綾她們在打勝利的旗令。海盜旗艦被綾她們開動,慢慢跟隨在艦隊後面行進。
謝和道:“旗令說,對方餘衆都投降了,沒投降的都被驅趕進水裡去了。”
王直便道:“好的。”王直命葉宗滿叫醒陳險,葉宗滿取來一罐雨水,直接潑到陳險頭上。“啪嘰……”過了不久,陳險便從暈厥中甦醒回來。
陳險罵道:“孬種,使陰招陰我。”葉宗滿道:“住嘴,你是海賊,劫掠商船,反倒有理了?”
王直便對那些一同被捆起來的俘虜道:“好了好了。你們的大王,現在都被我們抓住了。有勇力的,倘若歸順我們,我就叫小葉放你們一馬。不肯歸順的,等上了岸,我們就把你們放了。”
陳險道:“這還像話。”衆賊見首領不屈服,也都故作不屈服狀。
王直道:“誒,我只說放了他們,沒說放你。”
陳險道:“那你要拿我咋的?”
王直笑道:“殺了你。”
陳險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王直拍手道:“好。”說著王直取了丙子椒林劍,正欲砍他一刀。見陳險並不懼死,王直隨即收劍道:“好。等靠了岸,你也走吧。把你喂鯊魚太可惜了。”
陳險道:“你這人,說話不算話。”
王直笑道:“說話算話你人頭不就落地了嗎?”王直命葉宗滿等人將陳險壓下去,關在一間倉庫裡,五花大綁起來,讓其不能動彈,又命小九給他時不時送點吃的。
謝和對王直道:“這南洋陳家,人多勢衆。倘若殺了陳險,南洋陳家也就土崩瓦解了。”
王直道:“不可。我觀此人有些能耐。殺了他,南洋也會亂作一團。與我宋氏沒有什麼利益可講。不如這回放了他,只消說服他不再害人便是。”
船隊沿著索馬里海岸南行,進入肯尼亞地界。途經拉姆島、馬林迪等地,在一個名叫“蒙巴薩”(亦譯作慢八撒)的港口入港。這裡是一座具有阿拉伯風格的東非古城,除了有遷居於此的說著斯瓦希里語的土著居民,還有一些來自阿曼的阿拉伯商人、東方的中國商人,以及少量的歐洲商人。
入港後,亞三先生和尚源道等人來找王直。王直將戰鬥的一些情況告訴他們,有一些他們也是瞭解的。火者亞三道:“聽說你想要放了海盜頭子陳險。”王直點頭,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放了他,南洋的陳家不會找我們滋事。”
火者亞三道:“也好。我們去看看有什麼戰利品。”火者亞三帶著尚源道、王直他們去往海盜旗艦。
待登上船,他們見綾從船倉庫裡拎出一個小孩,是那王直原先在望遠鏡裡望見過的。小孩搖擺著身子,一陣哭鬧,不停喊著“我要爸爸,我要爸爸。”王直見狀,叫綾把他放下來,小孩頓時不哭鬧了。
“你叫什麼名字?”王直問道。小孩說道:“我叫小洋,你叫我陳小洋好了。”王直知道這個孩子原來是陳險的親子,便命葉宗滿把陳小洋抱起來,葉宗滿道:“不哭不哭啦,我們等會兒就帶你去見你老爸。”
王直他們隨後去巡視了一番海盜旗艦倉庫,裡頭裝有不少象牙和犀角。從降將那裡得知,這些貨品有的是他們搶來的,有的則用搶來的銀幣購買的,原本打算運回東亞販賣。王直道:“這大部分貨品我們就沒收了。”接著便命方廷助、謝和等人,領著一幫水手把貨物分配到戊、己兩船上去,並將戊船上的幾千件瓷器下了下來,拿到蒙巴薩的市場上去販售。
王直對火者亞三道:“這象牙和犀角,雖然名貴,卻不是健康的買賣。我不鼓勵大家在集市上搜羅這些,也不準許船員到附近城市中去狩獵。你看如何?”
火者亞三道:“你的建議我知曉了。那這兩樣做完這批我們就不做了。聽說這集市上,有許多黑檀,也就是烏木,我們可以購買一些。”
王直道:“是的,象牙、犀角我們不做,還有許多別的東西可以做。這個做生意的事情,應該是難不倒我們的。”
不一會兒,王直他們看到尤莉亞的船也進港,尤莉亞的軍船亦俘虜了敵方的二號艦船。
等尤莉亞下船後,王直跟約瑟菲娜說,把他們要放了海盜團的事情都告訴尤莉亞。尤莉亞聽到這個消息,首先是吃了一驚。她說道:“好不容易逮住了他們,幹嘛要放了他們?”王直道:“我不希望他們繼續找宋氏的麻煩,所以打算放他們一條生路。”並指著陳小洋說道:“他們也都是有家人的,你指望我們把這孩子也處理掉嗎?”
“當然不。”尤莉亞道,尤莉亞遵從王直的意願,待受降了一部分水賊後,將其他船員和放走了,取了二號船的一些貨物,就把二號船還給了海盜團。王直他們也將海盜旗艦交還陳險。
王直對陳險道:“你們可以走了。”並命葉宗滿給陳險鬆綁。陳險見到了自己的孩子陳小洋,陳小洋哭囔囔地趴在父親身上。陳險道:“哭個什麼勁兒,你老爸又沒死。”陳小洋便揉揉眼睛,不哭了。陳小洋給王直磕了一個頭,道:“謝謝這位首領。”
葉宗滿道:“小孩兒挺乖。”王直也道:“是啊,你們這麼聰明。以後還是少劫掠商衆吧。希望這回放了你們,不是助紂爲虐。”
陳險道:“我知道了。”陳險收其餘衆,在蒙巴薩維修了自己的船隻,隨後就出港東去了。
亞三、王直和尤莉亞部衆則在蒙巴薩進行修整。王直命宋無雙、道陳、紅花、易藥師、羅胖子等人給水手們治療傷勢。新加入的水手大約有20來人,被分別安排到三個船上去了。
那些俘虜被給予了一些補給品和少量的繳獲貨品,就被王直他們遣散掉了。至於這些人的去處,無非是找船回家,或者繼續在當地找些營生。
在蒙巴薩,能夠看到北方遠處有一座直入雲霄的高山,有仙氣瀰漫。王直他們在蒙巴薩邊境的草地裡遊玩了幾天。在交納了一筆投資金後,當地的官員們準許他們除了可以收售各類商品外,還可以在草地裡狩獵野牛。戴仙提議,他們可以就地做燒烤來吃。
謝和他們四友在一塊鹽巖邊上烘烤採集來的牛肉。王直走過來,遞給他們一袋端賢交給他的孜然調料粉。卜吉打開袋子,往火炭上的牛肉一撒,香飄了一陣子。不遠處吸引來了一些小動物,比如野狗。
野狗“汪汪”地叫喚了幾聲,忽然跑出一隻巨型動物,將野狗驅趕而走。衆人一看,那動物黃花花的,頭上有兩個犄角,腿和脖子很長。但這頭大鹿,還稍顯稚嫩,似乎還未成年。吳承恩饒有興趣地指著它嚷道:“大夥兒看,有頭麒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