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隊在忽魯謨斯拋錨,王直命端賢等人去處理外交事宜。起初尤莉亞的船被不準許停靠,經過一番磋商,尤莉亞的軍用拿屋船方纔跟在王直他們的戊、己等號後面進入船塢。
在市場裡,他們看到許多國家,諸如阿曼國的商人在兜售琥珀、珊瑚、貓眼石、龍眼珍珠……高級商品琳瑯滿目。如今的忽魯謨斯已經從剛剛滅亡的帖木兒汗國中獨立出來,恢復了他往日的自由。其北方的由波斯人重新建立的薩法維帝國(亦即薩非王朝)對該國虎視眈眈。
尚源道他們在面見總督後,獲準在該港口進行自由貿易,稅金只抽取十分之一,這相當的慷慨。
“這些帶有波斯風格印花的瓷器就下在這個港口吧。”尚源道對王直等人說道。
“好的。我也是這麼想的。”王直回覆道。
於是船隊的夥計們將大約20000件帶有各種繁複花紋圖樣的青花瓷器、白瓷、影青等商品,都搬運到碼頭附近的市場銷售,那裡還有大宗的阿拉伯商人收購。他們小心翼翼地搬運,搬了許久才搬完。
“我以每份3個克魯札多收購。”有一員來自阿曼的商人叫喊道。
“那我以每份5個伊爾汗銀幣收購。”有一員來自波斯的商人競相購買道。
甚至還有人出到了8個銀幣,每1份瓷器。他們都是大肆購入,錢不夠的話,就拿琥珀、明珠、寶石等物交換,總之王直他們是絕對虧不了的。波斯人熱愛中土瓷器的歷史由來已久,只不過王直沒有想到他們的程度竟然如此熱烈。市集上站滿了爭先恐後的人。
王直讓端賢對他們說:“瓷器多的是,請一個一個來。”波斯商人們彬彬有禮地站列在市場中央,排成了長隊。
用了整整一天時間,王直他們才把瓷器都盤出去,滿足了上百號當地商人的需求。接下來的一天,就歸王直他們看看,忽魯謨斯城的市場裡有什麼他們需要的東西。
“這是什麼?”王直詢問一位老人,指著單車貨架上的豆狀植物類食物道。貨架邊還有爐有鍋,商販現煮現賣。
“這是辣胡豆。”老人道,端賢翻譯道。端賢聽老人說道,這裡生產各種口味的胡豆。胡豆在中國也被稱爲蠶豆,只不過個頭沒有本地的大。這忽魯謨斯的蠶豆,個頭能頂中原蠶豆的兩三個,看來還是水土不同所致。
王直便要求試吃一下,老人熱情地請王直免費吃。王直拿捏了一枚煮爛的青色胡豆,這胡豆外層包裹了一層紅色辣椒粉。辣椒本是美洲產,看來西方商人也將辣椒運至了中東和近東區域,被運用至美食料理之中。
“吧唧吧唧……”王直咀嚼起胡豆,這胡豆爽脆可口。他便讚道:“味道不錯,挺讚的!”他讓端賢也嚐嚐,並將溢美之詞翻譯給老人聽,老人樂呵得合不攏嘴,要求王直他們可以多嚐嚐。王直讓葉宗滿、方廷助等人上來一齊品嚐。
“好吃!”葉宗滿、方廷助說道。王直便讓方廷助給予老人一袋銀幣,把他的蠶豆全都買下,讓水手們一同分食享用。
之後王直帶著他們繼續閒逛。市場裡還有各種烤饢販賣。這種烤饢和中原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做得都特別大,份量充足。有一種饢還是長方形的,從烤爐中取出時,還熱滾滾的。王直嘴饞,又再度試吃。味道不錯,王直就讓部衆支付合理的金錢。之後他讓端賢、方廷助等人買了不少,用作航行用的儲備乾糧,交給廚師羅胖子等人保管。
街頭的店家裡有賣“契羅喀保布”,一種帶有肉串的燜飯,味道濃郁,王直也格外喜歡。吃完了肉食,他們在水果攤購買諸如山楂等水果,調節營養,補充水分。
王直又命葉宗滿等人收集了一些波斯地毯等貨物,裝到船上,以備不時之需。在忽魯謨斯呆了2天,船隊就重新出航了。下一站目的地是非洲的蒙巴薩。船隊一路南下,中間經過了亞丁灣水域。亞丁也被稱作阿丹。此番船隊本欲前去亞丁港,無奈下起了瓢潑大雨。
尚源道他們決定直接去到蒙巴薩。
在走到亞丁灣海域的時候,大雨突然停了下來。天邊西處卻遊弋來幾張黑帆。
糟糕!終於遇到東非海盜了。
敵船在慢慢的靠近,王直用望遠鏡看到敵方的船竟然是中國製式沙船,一共有三艘,在領頭,隨之則是一些零星的小船。
“讓我轟他們一炮再說。”葉宗滿對王直說道。
“不忙,讓他們再靠近點再說。如果有不良反應,王子殿下和無想丸的船也會有所行動的。”王直按捺住內心的波動,對葉宗滿他們說道。
海賊綾在眺望塔上,對王直喊道:“王,那船上的帆上印有‘陳’字。”
王直道:“我也看見了。不知道他是哪個陳家。”端賢上來說道:“這敢用骷髏旗配陳字的,應是南洋的陳家。”
王直續問道:“南洋的哪個陳家?”王直知道滿剌加和印尼諸島有好多來自福建和廣東的陳家。
端賢道:“就是海盜王陳祖義那一支。這旗艦的船長,也就是他們的海盜頭領該叫陳險。危險的險。”他們竟然亦遠遊到東非了。
王直道:“名字倒是個好名字。只是我們宋氏商會的船,他也敢劫掠嗎?”正說著,王直在鏡頭裡搜索著對方頭領的模樣。
端賢道:“‘渤林邦王’陳祖義當年連鄭和都不怕,他的子孫恐怕也是些亡命之徒……”
王直望遠鏡頭裡的對方旗艦上,走出一個身材魁偉的漢人,衣著與其他人不一樣,而是穿了一件西洋制式的半身盔甲。旁邊還有一個穿海盜短衣的小孩子,這船上的人,大都披頭散髮,野氣的很。也有一些光頭,和扎奇怪辮子的非洲崑崙奴。那男子將小孩子擯退,朝王直他們的船隊做了一個揮舞前行的手勢。
王直喊道:“他這是要朝我們發動進攻嗎?”
綾喊道:“他們要對我們這方進行接舷戰。”
王直便令諸將做好戰爭準備,命葉宗滿、方廷助等人去給加農炮準備彈藥,炮彈上膛。尚源道和宋無想的兩艘船應當也察覺了狀況,都開始進行武備。
尚源道命船迅速轉舵,試圖甩開陳險船隊的追擊,但海盜陳險執意命海賊們進行全面進攻。只聽“轟隆”一聲,王子尚源道率先讓甲船炮擊敵方旗艦,可是沒有打中,只打得旗艦旁邊的小船踉踉蹌蹌,四下搖晃。
王直的戊艦上,葉宗滿方廷助等人開火,宋無想的己號也跟著炮擊,炮彈接連打中敵方的二號和三號船。海盜船上並沒有配備火炮,所以他們都試圖前來掠奪,無奈宋氏商船卻是配備了炮火的。此時陳險的部衆他們纔回想起自己的魯莽,卻是枉然。
很快的,海盜二號船被戊船擊破了船艙,開始漏水。三號船則被己號船打斷了主桅桿。三號船轉眼便被甩脫。陳險命旗艦孤軍深入,追擊炮火最爲猛烈的戊船。陳險的船比宋氏商船行進速度要快,所以海盜旗艦很快地就追上了王直的船。
不過待兩船接近之時,陳險的旗艦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海盜船上的海盜們不停地朝戊船拋鉤子,有的則在伸木板,有海盜先登上了王直他們的船。綾從瞭望塔扯繩索盤旋而下,一腳將一個海盜踢翻到海里去。正準備攻擊下一員水手時,對面也跳來一個持刀的女海盜。綾持小鐵劍與之抗衡,僵持比劃了一段時間。
一陣炮仗過後,葉宗滿等人不再用炮火攻擊,也持了武器,與海盜短兵相接。對方的人數大約有七八十人,是王直船上的兩倍多。王直衆需要以一敵二。吳承恩操了齊眉短棍,將一個海盜放倒在地。海盜們大多持刀劍,也有持鉤子直接上的。
這個時候來了兩員帶鎧甲的虎將,站在王直面前,王直也挺了鐵劍,與他們較量起來。在一羣嘍囉簇擁下,對方的海盜王陳險也親自攀上了王直的船。
宋無雙去協助綾,與女海盜纏鬥,讓綾後退,去來保護王直。綾一道劍氣,劍鋒直指,立刻劃傷了敵方皮膚,將敵方兩員頭領逼退。王直一腳出擊,將一名正在攀爬船舷的光頭海盜踢回水中。
這個時候陳險持刀朝王直砍來,綾用鐵劍對陳險反戈一擊,首領陳險被打退幾丈遠。一名頭梳花辮的黑人夥計持棍叉上前來擊打綾。綾對其拋了幾枚手裡劍,黑人小夥連跳了三步,翻了個跟斗,躲開去。
王直見綾在攻擊對手,隨即拔刀一斬,朝黑人砍去。敵人的棍叉將第一擊彈回,王直再補一刀,“啪嚓”一聲,棍叉被丙子椒林劍砍成兩半,王直就勢一腳將這員敵將踢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