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嗚……

狂風在呼嘯中捲過狐貍山，吹在後山的迴風塔，鑽入迴風塔密密麻麻的竅穴，又在曲折複雜的風道里，發(fā)出“嗚嗚嗚”哨聲，漸漸被馴服，被減速，來到迴風塔裡面，變成平緩的、新鮮的空氣。

塔中央，白墨坐在躺椅上，手中握著剛剛煉成的丹，臉上沒有表情，心中十分鬱悶。

這是用紫地龍仙氣煉出的丹。

丹圓溜溜的，紫色表面，竟是有一條條脈絡(luò)，如血管般隆起，讓它看起來，像個結(jié)實的肌肉疙瘩！

此時，他盯著丹，心中感慨。

“又失敗了。

“耗費這麼多資源，這麼多狐力，這麼多心思，這麼長時間，還是失敗了，又產(chǎn)出來一顆廢品！

“煉丹這種事，可能就是這樣，變量太多，哪怕最後成丹了，也很難說有用沒用。

“失敗很正常，成功纔不正常。”

狐貍山的模式，是找到可用的丹皮、丹肉和丹器，再強行捏合起來。

他一句話沒說完，狐貍們更興奮起來！

“嗷嗷嗷？”

而師父手中這丹，始終紋絲不動……

之前的“垃圾桶”，尚且可以通過寫入丹心，做調(diào)整，做優(yōu)化。

白墨正要嘆口氣，卻見圍在旁邊的，幾十個徒弟，幾十顆毛絨絨腦袋，都雙眼放光，盯住這顆丹，滿臉興奮。

這顆丹內(nèi)部，自成九大循環(huán)，環(huán)環(huán)相扣，生生不息，互相平衡，首尾相連……額……硬要說效果的話，或者說功能的話，這玩意兒可能會，會比較結(jié)實？

它先替師兄弟們，來試一試，這丹究竟有多結(jié)實！

最後成丹了，能捏成個什麼效果，主要看運氣。

“嚶嚶嚶？”

“嗷嗷嗷！”

沒錯，作爲一顆丹，它的功能就是……比較結(jié)實！

簡直就是仙丹中的敗類！

簡直就是狐貍山的恥辱！

“嗷嗷，嚶嚶嚶嗷嗷？”

黑手套的狐爪，爪子上的肉墊，貼緊了丹，輕輕發(fā)力……便覺這玩意兒，彈彈的，韌韌的，還有一丟丟軟。

反正煉都煉出來了，他也打算試試，就當收集數(shù)據(jù)，積累知識。

徒弟們辛辛苦苦，搞了那麼久，結(jié)果連著兩次出貨，一次垃圾桶，一次紫結(jié)實，都是廢物。

徒弟們不加裝備的話，真實水平，也就在序列八左右。

白墨愣了片刻，內(nèi)心頗有些尷尬。

師兄弟們齊刷刷看向它。

“嚶嚶嚶，嗷嗷嗷嗷嗷？

還是挺結(jié)實的！

白墨尷尬一笑。

它的狐爪倒揹著，藏在身後，不讓師兄們看到脫力的顫抖。

是黑手套，率先從圍觀狐羣中走出來，拍拍胸脯，得意洋洋，擼起自己白大褂的袖子，伸出自己久經(jīng)鍛鍊，鐵鉗一般的狐爪，捏住師父手中的丹。

這怎麼和徒弟們解釋呢？

他斟酌一番，皺皺眉頭，尷尬開口。

這東西的強度，得到它黑手套認可了！

類似於買彩票，抽獎池。

它輕輕點頭。

“能扛住序列八的全力一擊？”

或許運氣好，能一發(fā)入魂。

今天的“紫結(jié)實”，甚至沒有優(yōu)化的價值，屬於純無可救藥的廢物。

白墨也有點驚奇，但只是有點。

它力氣每變大一點點，丹的反抗力就變大一點點！

是白手套，此時擡頭，狐言狐語，問師父這玩意兒有啥功能！

“試試也行，試試吧。”

“額……這個丹……它……它比較結(jié)實……煉丹這個事情吧……”

“嗷！”

便扎個馬步，翹起尾巴，左爪握住右爪的腕子，“嗷”一聲怒吼，握住丹的手，狠狠加力！

然而，它的狐爪感受到巨大反抗力！

它得意洋洋，看看師兄弟們。

但目前看來，他運氣挺一般的……

它皺著眉，咬著牙，不斷髮力！

幾十秒後，它收回狐爪，轉(zhuǎn)過身去，一臉雲(yún)淡風輕。

還是沒啥用。

畢竟，這玩意兒蘊含一斗仙氣。

這一斗仙氣隨便灌到一塊肥豬肉裡，豬肉也能變成神兵！

白墨清清嗓子，就要給徒弟們解釋一下。

“額……煉丹這個事情吧……其實不保證每一次都……”

“嚶嚶嚶！”

卻是圈圈胡，穿著仙氣藤甲，走出狐羣，得意洋洋，把戴著菌絲手套的狐爪，放到丹上。

狐貍山仙氣藤甲的最強使用者……之一，來親爪試試這丹的強度！

……

夢境的白天，對應(yīng)現(xiàn)世的黑夜。

呼……

夜風鹹鹹，從海上吹來，吹過櫻花地區(qū)的小山。

山腳下，一張張符籙，勾畫猩紅色符文，稀稀落落，鋪在山路上。

奇怪的是，這些符籙竟牢牢吸附，無論泥土還是山石，它都牢牢吸附，在呼嘯而過的風中不爲所動。

便如此，一張張符籙，鋪在山路上，越往高處走，符籙便越密集。

待到靠近山頂，符籙甚至密密麻麻，沿著小廟的外牆攀爬上去，一張張糊死了小廟的牆、門、窗戶和屋頂。

小廟的內(nèi)部黑漆漆，盤坐著的年輕人，痛苦、流汗、顫抖，微微仰頭，看向半空中一枚枚飛舞的青銅色符文，看到它們?nèi)玺骠娌实w舞，看到它們凝聚起來，漸漸攢聚成容器的形狀！

“啊……”

他忍不住，喉嚨裡痛苦呻吟。

啪！

是剛凝成的知識容器，突兀爆炸，炸碎半邊，炸出漫天殘破的符文！

他口鼻溢出鮮血，身體顫抖著，擦一把額頭的汗，但仍然不願放棄。

此時此刻，附近的十幾座高中，都在上晚自習(xí)，都在組織考試。

而這些學(xué)校裡，所有的學(xué)生，都在爲他貢獻腦力！

“再試試……再試試……”

他擦掉鼻孔的鮮血，迷迷糊糊，繼續(xù)仰起頭，繼續(xù)嘗試凝器。

……

“嚶嚶嚶？”

“嗷嗷嗷？”

圈圈胡的菌絲手套，已經(jīng)從丹丸上拿開。

圍觀的狐貍徒弟們狐言狐語，各自爭論。

“嚶嚶嗷嗷嗷嚶嚶？”

是白腰帶，剛剛好像看到，這丹有一丟丟變形了？

“嗷嗷嚶嚶嗷嗷嚶？”

是白耳環(huán)，它看到明明是菌絲手套變形了，這丹的形狀，一點都沒變！

白墨清清嗓子。

“大家，都先彆著急。

“這丹剛剛，應(yīng)該還是沒有變形。

“仙氣藤甲，還不足以讓它變形。”

但即便如此，它也還是沒啥價值，也還是丹中恥辱。

畢竟這一顆丹的造價，能造一百套仙氣藤甲！

“額……煉丹這個事情吧……其實不保證每一次都成功……我們今天這顆，就屬於丹中的……”

白墨正糾結(jié)著，要把真相說出來，卻見白耳朵和黑耳朵，都仰著興奮的臉，用狐爪拉他的衣服。

“嚶嚶嚶，嗷嗷嗷嚶嚶！”

“嗷嗷嚶嚶嗷嗷！”

“額……要我親自試試它的強度？

“試試的話，也行吧。”

狐貍們都安靜下來，一個個瞪大眼睛，看向師父。

便見師父捧著那紫色丹丸的手掌，漸漸發(fā)亮，漸漸發(fā)出五彩火光，又漸漸糅合五色，發(fā)出蒼青火光！

“嚶？”

“嗷？”

是它們沒見過的仙術(shù)！

呼……

師父的手掌盪開熱風！

師父的手掌變成蒼青色、半透明！

師父的手掌筋骨、經(jīng)脈、血管、肌肉……都清晰可見！

師父的手掌，纖長五指捏合，握住了這枚紫色丹丸！

師父的手掌，筋骨捏合，肌肉收縮，血脈涌動，五指收緊！

……

咔嚓……

夜色之下，冷風之中。

山頂小屋的門打開。

滿頭大汗，滿臉蒼白的年輕人，扶著門框探出身子，嘴角翹起，露出癲狂笑容。

“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成了！

“成了！”

他的運氣足夠好！

只在小廟裡，枯坐了半個月時間，藉助了十幾場大型考試，知識容器就成了！

門外站著的，另一個年輕人，此時滿臉堆笑，上前把他攙扶住。

“師兄，真成了？”

“真成了，你師兄我，有知識容器了！你快快進去吧！

“法訣還記得麼？

“這凝器過程，多少看點運氣。

“快則十天半月，慢則三月五月。

“運氣實在太差，一直爆炸，不能成器的話……也是有可能的！

“快進去吧，他們的考試還沒結(jié)束，別浪費了腦力！

“師兄在外面，幫你護法！”

……

河洛仙委會，會議室裡，會長還在侃侃而談。

“……根據(jù)情報人員的檢測，墮仙們在海外採取的，這種壓榨學(xué)生大腦，幫助弟子凝器的手段，對學(xué)生而言，有非常巨大的副作用！

“其中包括極度的神經(jīng)衰弱，植物神經(jīng)紊亂，心肺功能衰弱……”

會長身後的幻燈片上，左邊是一副人體經(jīng)脈圖，標了幾十個紅叉。

右邊則是密密麻麻的肉腦後遺癥列表。

講臺上，會長說的語氣平淡。 觀衆(zhòng)席，委員聽的眉頭緊鎖。

“……總之，這種壓榨，最核心的副作用，就是會縮短人體壽命。

“每被壓榨一次，人體的壽命都會縮短三個月。

“墮仙們這種操作，實際就是在不斷掠奪學(xué)生們的壽命……”

……

吱嘎嘎嘎嘎……

古怪的聲音裡，狐貍們的注視下，仙丹“紫結(jié)實”，在白墨的【青蒼身】右手中，被捏到變形，變成一顆扁球！

白墨纖長的五指，把丹的表面勒到凹進去！

而這丹，變形的同時，還在不停顫抖，抖出殘影，抖出古怪的哨音！

狐貍們盯著“紫結(jié)實”，都不太明白……被捏變形了？那算什麼情況？算結(jié)實？還是不結(jié)實？

它們看向師父的臉，卻見師父的眉眼之間，也滿是驚訝。

“額……我現(xiàn)在，要鬆手了。

“大家都稍微離遠一點。

“注意下安全。”

狐貍們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但一個個，還是“嗖嗖嗖”逃跑，一個個思路清晰，全都逃到這塔裡最安全的地方，師父背後去！

“嚶？”

“嗷？”

黑耳環(huán)和白耳環(huán)，扒著師父的肩膀，趴在師父背後，探出腦袋。

便見師父蒼青色、半透明的手，在一瞬之間，筋骨生長、肌肉變長、皮膚拉伸……變成一隻畸形的、巨大的手，五指合攏、閉合，在掌中留出空間。

而這空間裡，剛剛被捏扁的紫結(jié)實，瞬間彈回原形，又像一顆心臟般，開始跳動！

嘭！

狐貍們，都聽到這低沉的聲音！

似乎師父剛剛那一握之力，沒能把紫結(jié)實捏壞，反而力量被它變形吸收，此刻師父鬆手，這力量，又被它恢復(fù)形狀釋放出來，變成厚重的、磅礴的，衝擊波！

嘭！

嘭！

紫結(jié)實一次次跳動！

發(fā)出沉悶聲音，響徹迴風塔！

衝擊波一波波轟出！

爲了保護迴風塔，白墨變形後的巨手，將這一波又一波，全都握在手裡，全都硬吃了下去！

蒼青色透明的手，在一波又一波轟擊下，皮開！肉綻！

而這一道道傷口，在青蒼色火苗燃燒中，癒合！復(fù)原！

狐貍們眼睜睜看著，紫結(jié)實的跳動，漸漸衰弱，紫結(jié)實發(fā)出的衝擊波，漸漸衰弱，師父的手掌也緩慢變化，越變越小！

看到師父手掌復(fù)原後，剛剛好，把恢復(fù)平靜的紫結(jié)實捧在掌心。

“嚶？”

“嗷？”

這丹，到底什麼水平？

白墨捧著紫結(jié)實，心中的震撼，比徒弟們還強許多許多！

雖說“結(jié)實”對丹來說，是個無用的屬性……

但若這無用屬性，實在拉得太滿……甚至能抗住他序列四的秘術(shù)【青蒼身】全力一握……甚至完事兒之後沒有絲毫損毀……

“額……煉丹這個事情吧……其實不保證每一次都成功……我們今天這顆，就屬於丹中的……極品！

“甚至足以載入史冊！

“甚至是我們狐貍山的又一張王牌！

“我們的藥田、我們的丹皮研究中心、我們的丹器研究中心、我們的丹肉實驗室，我們這段時間來所有的努力，都值得了！超值！”

白墨捧著紫結(jié)實，左看看，右看看，怎麼看都覺得可愛，甚至露出笑容。

狐貍們更是從師父背後衝出，開始圍著師父轉(zhuǎn)圈跳舞，搖頭晃腦歡呼！

“嚶嚶嚶！”

“嗷嗷嗷！”

“嚶嚶嚶！”

……

呼……

冷冽山風吹來。

小山上，剛剛凝器的年輕人，捧著手中一隻歪歪扭扭的黑色石頭容器，正左看看，右看看。

這歪脖子花瓶，在腰的位置，有一個窟窿。

窟窿以下，纔算它真正的容量。

但饒是如此，也足以讓這青年歡喜！

“哈哈！

“哈哈哈哈哈！”

畢竟，這可是知識容器！

他看向山下，看向遠方，看向那裡的城鎮(zhèn)，看向朦朧的燈火。

“嘿嘿嘿嘿。”

那朦朧的燈火中，有一小片，就是學(xué)校的晚自習(xí)考場，是他知識容器的來源！

他回頭看看被符紙糊死的小廟，聽見廟裡傳來“嘭”的爆炸聲。

“哈哈哈，這小子，這麼快就已經(jīng)開始爆了？”

此時看這座小廟，他感覺分外親切！

這是他的成道之地啊！

他又看看向遠方地平線。

“不知道櫻花地區(qū)，還有多少座這樣的小廟？還有多少人在凝器？”

估計是少不了吧！

因爲偌大櫻花地區(qū)，沒有任何一座學(xué)校，沒有任何一點腦力，是被閒置的。

甚至包括燈鷹地區(qū)、白鷗地區(qū)、梵天地區(qū)……九州之外的所有地方，所有學(xué)校，所有腦力，已然物盡其用，全都被利用起來了！

……

會議結(jié)束了。

仙術(shù)委員們?nèi)宄闪t，從會議室裡魚貫而出。

陳斯明和幾個老同事，一起說笑著，走出辦公大樓，穿過廣場，去往停車場。

“唉，今天回家晚了，又要被老婆罵。”

“哈哈哈，你兒子在實驗一小，適應(yīng)了吧？”

“還行吧，最近回家天天笑，開朗了不少。”

一邊說笑，陳斯明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交往的，其實也還是之前那一羣老朋友，還是那些沒入選序列六計劃的同事。至於那些早就入選的同事，人家自成圈子，和他還是沒什麼交集。

他咧嘴一笑，倒也不怎麼在乎。

走到“西州boss交易所”旁邊，同事突然問他。

“你親眼見過西州boss的仙術(shù)？

“很牛麼？有多牛？”

陳斯明正要開口，突然又愣住，甚至失笑。

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好像，沒辦法描述。

此時低頭，看看自己的花枝勳章。

“額……他……他那個仙術(shù)……”

……

轉(zhuǎn)眼間，一上午過去。

狐貍山食堂裡，又到了開飯時間。

狐貍們圍坐在一張張小石桌旁邊，嚶嚶嗷嗷，狐言狐語，吹牛聊天。

黑耳環(huán)正鼓著腮幫子，模擬紫結(jié)實跳動的“嘭”“嘭”聲音。

一邊模擬，一邊用狐爪比劃，演示師父的新仙術(shù)。

引得一羣師兄弟目眩神迷，感慨連連，只恨沒能親眼看到！

而另一邊，呼呼風和一羣師兄弟，一邊吃著烤蘑菇，一邊握著遙控器，在遙控天空的畫面，不斷切換頻道，查看一處又一處小廟，尋找想要的好東西。

“嚶？”

“嗷？”

這些廟裡擺的亂七八糟，有些槍械，不適合狐貍使用！

還有些載具，看起來都不如狐貍山的水平！

還有些模具，也奇奇怪怪，醜醜的。

都沒啥意思！

“嚶嚶嗷嗷？”

“嗷嗷嗷嚶嚶嚶嚶？”

狐貍們面面相覷，都達成一致觀點……這個新的電視購物，好像不太行！

正要關(guān)掉，認真吃飯。

卻被師父喊住。

“稍等等！”

白墨站在餐桌旁邊，擡頭看到半空畫面，看到河洛的小廟旁邊，站著中年男人，佩戴一枚奇怪的勳章。

這男人他認識！

之前曾經(jīng)衝入夢境外溢區(qū)域，幫他抓住了外溢區(qū)域結(jié)界的一絲波動！

“這……額……”

白墨看看呼呼風。

“你去幫師父，做一筆交易。”

……

呼……

晚風吹來。

陳斯明看一眼自己的勳章，還是想不出來，該如何描述西州boss的仙術(shù)。

“額……哈哈，嗨，你回去看錄像吧！

“我沒法說！”

他朋友也笑了。

“錄像我們早都看過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他們的笑聲都停住，臉龐都僵硬。

卻見夜風中，不知何時，出現(xiàn)一隻白花花仙獸，站在陳斯明身前。

仙獸穿著藤甲，個頭兒也不高。

他們低頭看仙獸，一個個，都愣住。

卻見仙獸左爪託著一隻竹籃，籃子裡是琳瑯滿目的仙草和瓶瓶罐罐藥湯，正在夜風裡飄出香味。

又見仙獸的右爪，指向陳斯明胸口，指向那枚勳章。

呼……

夜風吹來。

陳斯明愣住了。

一時間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旁邊他的朋友，反應(yīng)則快了許多！

“仙獸……仙獸大人，是……是要做交易麼？”

便見仙獸輕輕點頭，一爪託著滿籃的仙草和瓶瓶罐罐藥湯，一爪指向陳斯明胸口的徽章，輕輕往回勾。

師父說了，這枚勳章，可以做交易！

雖然這玩意兒，工藝水平一般般，材料一般般，狐貍山收回去，也沒啥大用處。

但是，師父喜歡這徽章，喜歡這徽章所代表的勇氣！

所以……

它的狐爪，接過陳斯明戰(zhàn)戰(zhàn)兢兢遞過來的徽章。

另一隻狐爪，又把一籃子藥物，遞給陳斯明。

隨後，便消失在白霧中。

呼……夜風吹來。

陳斯明捧著竹籃，仍然覺得如夢如幻，不太真實。

原來，這纔是勳章真正的用途麼？

一枚勳章，換一籃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