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安保公司的地下資料室內，六位值夜者外加作爲編外人員的戴莉女士圍坐在一張長桌前，討論著那張不久前被送上門的紙條。
穿著黑外套、白襯衣，做男人打扮的洛絡塔女士率先開口道：“這是半小時前，一個被僱傭的孩子交給我的，據他所說，委託他做這事的是一位戴著兜帽，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哈利剛剛對其進行了占卜，但結果非常模糊，沒得到有效的信息。”
說著，她看向旁邊一位戴著黑框眼鏡，臉上有著少量雀斑的棕發男子。
這人名叫哈利·韋斯萊，看起來二十出頭，是占卜家途徑的序列8“小丑”。
哈利推了下眼鏡，苦笑道：“不用替我遮掩，剛剛的占卜可不是模糊那麼簡單，而是沒能從靈界得到半點‘提示’，就彷彿那個人從不曾存在過一樣。
“對方要麼是有著極強的干擾占卜的手段，要麼就是得到了……得到了‘隱秘’的眷顧。”
他最後那句之所以說的比較遲疑，是因爲“隱秘”乃是女神的領域，祂的尊名裡有著“隱秘之母”的描述。
得到“隱秘”眷顧，基本等同於得到女神的眷顧。
聽到這話，戴莉女士輕笑一聲道：“你是想說，是女神的眷顧者偷偷給我們提供了情報？
“那這位眷者閣下似乎很害羞啊，都不願意與我們坦誠相見……”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一個穿著灰色大衣的男子瞪了一眼，示意其別亂說話。
這人大概三十來歲，臉頰瘦長，額頭寬闊，有雙看起來頗爲睿智的深藍色眼睛，正是首都地區值夜者小隊的隊長沃倫·泰勒。
塗著藍色眼影和腮紅，有妖異美感的戴莉女士聳了聳肩，不再言語，其實她剛纔已經很剋制了，至少沒用“比喻”。
“我剛去周圍街道的店鋪詢問了一圈，但沒有人看到過戴兜帽的女士……這一點我進入他們的夢境確認過。”剛成爲“夢魘”不久的博爾吉亞這時候也開口道。
“看來這位提供情報的女士很謹慎，而且實力不會太弱。”身爲隊長的沃倫·泰勒敲了下桌子，環顧一圈道，“既然無法確定舉報人的身份，那我們先討論她所提供情報的內容吧……
“你們怎麼看？”
“無論真假，我們都得調查，畢竟這是連環殺人案兇手是個‘惡魔’外的唯一線索。”洛絡塔女士嘆了口氣，“就是作爲金融之都，城裡能被稱爲銀行家的人怕是不少，而且有些身份比較敏感……”
沃倫隊長揮手打斷道：“沒必要去調查大銀行家。”
辦案經驗豐富的沃倫與趙晨做出了相似的判斷，只不過他的理由是：“大銀行家都被我們與風暴教會、蒸汽教會‘保護’，定期做大彌撒，混入‘惡魔’的可能性很低。”
換句話說，所有大銀行家的精神，都會被教會的神職人員定期檢查。
“這樣一來範圍就小多了……”洛絡塔點了點頭，繼續道，“而且可以先從最近行爲異常的人入手。”“這得看‘行爲異常’的定義是什麼了，若是指違法犯罪，那所有的銀行家都是異常的。”一直沒加入討論的切莉女士展示了魯恩式的幽默。
她的父親就是一位銀行家，對這方面的事情再清楚不過。
“很好，那篩查銀行家的事情就交給洛絡塔、切莉、博爾吉亞你們三個了，我和哈利會追查那位提供情報的女士，其他人則繼續之前的工作。”隊長沃倫做出安排後，稍微停頓了一下，又看向戴莉道，“索斯特回來了，似乎正在找你，你有空就去聖賽繆爾教堂那邊見見他。”
索斯特是值夜者特別小隊“紅手套”的隊長。
一般而言，各支值夜者小隊都是駐守當地，各有轄區，不經允許不能到轄區外追捕罪犯，而某些邪惡的傢伙卻總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這就造成了很多不便。
爲此，黑夜女神教會專門在值夜者內部成立了“紅手套”，他們是嚴格挑選出來的精英，甚至掌握了部分聖物，他們的任務是增援發出信號的值夜者小隊，以及不受地域限制地追蹤和抓捕被關注的邪惡者。
“呵，那個又自大又傲慢又沒有膽量，一直幻想女士會主動躺到牀上等他的傢伙回來了？”戴莉女士嗤笑一聲，然後掃了博爾吉亞一眼，揶揄道，“我一直以爲這可能是‘夢魘’的共性，直到你這個例外出現。”
誰能想到看上去冰冷淡漠，眼睛銳利如同老鷹的博爾吉亞會在給新人的第一堂課，就分享他和某個魔女的戰鬥呢？
博爾吉亞並不搭理她，但偶爾瞥向隊長沃倫的目光裡多了些許優越感……
……
蘇玄冰還不知道自己的“瓜田”裡又長出了優質的“秧苗”，這會兒的她正參觀著自己和趙晨的“新家”，表情逐漸凝重。
“雖然被清理過……但我還是能‘看’出這座房子裡有邪惡力量的印記……還是多種不同的邪惡力量！”傷勢恢復的她已經能夠再次用出瞳術神通了。
“其中一種應該和‘血月’有所關聯。”趙晨也微微頷首，他的“洞虛眼”看到的東西更多，知道有一位魔女曾在這裡被“血月”的力量深度污染。
另外，還有一件被道君層次污染，等同於“法寶”的物品在這棟房子裡短暫停留過。
“說這裡被‘詛咒’了，還真的不冤啊！”趙晨吐槽了一句，卻並不擔心，畢竟認真說起來，他體內的各種“污染”也不少。
更何況，這棟房子應該被教會仔細清理過，殘餘的些許烙印已不成氣候，也就他和蘇玄冰這種具備相應神通的人才能勉強“看”到。
“若是那個‘惡魔’也和血月有關，還真的可能被吸引歸來……但我猜不會那容易！”蘇玄冰斟酌了一下，繼續開口道，“另外，我覺得這個‘房間’的任務可能只是個‘引子’。
“太霄道君也許想要我們通過探索調查，發現一些別的事情……
“這可能纔是‘試煉’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