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藍(lán)天,海空一色。一葉孤舟破浪而來。自從出海以來,上天眷佑,這幾日風(fēng)和日麗,一帆風(fēng)順。古天等人逃離險地心情愉悅,一路之上充滿了笑語歡聲。
溫和的海風(fēng)揚(yáng)起少年及肩的長髮,隨風(fēng)輕擺。古天斜靠在船頭,銳利的臉頰揚(yáng)起一絲愜意的笑容。他雙眼望著遠(yuǎn)方碧波盪漾,水天相連的景緻,享受著這難得的平靜時光。
掌帆的大牛忽然對古天道:“少爺,這裡離著蒼泰國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正是匪盜橫行的海域。我們還是找個荒島休息一下吧,最好夜裡趕路。”
這幾天衆(zhòng)人已經(jīng)彼此熟悉,牛氏弟兄自然也看出來,這些人爲(wèi)首的就是這個少年。
“大牛哥,你看著安排吧。”古天兩眼仍望著前方,隨意的說道。
老楊聽到二人的談話,走了過來。他看了看手中的羅盤,擡手指著遠(yuǎn)方道:“順著這個方向不遠(yuǎn)便有一座無人小島,到了那裡便離著蒼泰國不遠(yuǎn)了,我們可以在那休息一下。”
老楊曾經(jīng)是蒼泰國的漁民,隨著小船漸漸向蒼泰國靠近,他對這裡的海域也是越來越熟悉了。
果然,漁船順著老楊所指的方向沒行出多久,一座荒島便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眼前。這小島不大,由巖石構(gòu)成,島上的植被很少,顯得一片荒涼。
小船順利的靠了岸,衆(zhòng)人忙不迭的擁下小船,尋找著腳踏實(shí)地的感覺。這些天他們一直在海上顛簸,這滋味著實(shí)不好受,有的人還好一些,有些人則是茶飯不思,整日頭昏腦脹,甚至嘔吐不止。
剛一登島,有幾個人一頭躺在海灘之上,再也不願起來了。
老楊趕緊安排狀態(tài)好些的幾人生火做飯。在船上生不了火,大家都是以乾糧爲(wèi)食,到了陸地自然要改善一番。時間不大,炊煙裊裊升起,不久飯菜的香氣便飄蕩開來。飯菜的香氣頓時讓所有人都來了精神,大夥紛紛圍攏過來,就要大吃一頓。
可就在這時,一聲大喝突然從頭頂?shù)氖轮蟼鱽恚骸岸疾辉S動!把飯菜留下!”
這突發(fā)的變故讓衆(zhòng)人大驚,舉目觀望之下,只見在他們頭頂?shù)氖轮弦讶徽局鴰兹耍际且簧砣盅b,不過卻是有些破破爛爛。再看那幾人的模樣,更是慘不忍睹。一個個蓬頭垢面,骨瘦如柴,好似一陣大風(fēng)便能吹倒幾個。雖然有兩人手拿刀槍,但卻有氣無力。另外幾人都拿著木棍,不過看上去這木棍在他們手裡就是柺杖,插在地上支撐著有些踉蹌身體。此時此刻,這些人深陷的眼窩中都是精光大放,盯著熱氣騰騰的大鍋目不轉(zhuǎn)睛。
“你們是什麼人?”古天也是一怔,不過他卻沒有顯出絲毫的恐慌,淡淡開口。
老楊神色變化,在古天的耳邊低聲道:“看他們的軍服,應(yīng)該是蒼泰國的軍兵。”
就在這時,山崖上的一人晃了晃手中的鋼刀,惡狠狠的說道:“把你們的食物和淡水全部留下,還有,你們的漁船也被徵用了。念你們都是漁民,我等不傷你們性命,留下東西趕快滾蛋!”
古天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說話之人,只見他的裝束與其他人不同,看樣子應(yīng)該是個軍官。此人三十左右的年紀(jì),中等身材,雖然有些清瘦,但兩眼有神,周身上下有這淡淡的靈力波動,顯然是個武者。
收回目光,古天微微一笑道:“什麼徵用?不就是搶劫麼?何必說的冠冕堂皇。不過要打我們的主意,憑你們幾個恐怕還不夠資格!”
“大膽,敢對校尉大人如此放肆,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沒等那軍官開口,另一個拿著長槍的軍兵頓時厲聲喝道。
“哦,原來是個校尉。我聽說蒼泰國正逢戰(zhàn)事,你們不保家衛(wèi)國,卻在這裡欺凌百姓,哪有一絲軍人的氣概。再看你們那個熊樣,簡直就是草寇,甚至就是一羣乞丐!如果你們苦苦哀求,或許我還會分給你們一點(diǎn)湯水。想動武?連湯也沒有!”
古天同樣把眼一瞪,隨後竟然不在理睬那些軍兵,而是來到大鍋旁邊盤膝而坐,抓起勺子盛了一勺肉湯,放在嘴邊輕吹了幾口然後慢慢品嚐起來,喝得那叫個有滋有味。
“小子你找死!”
這些軍兵被古天說得臉色一紅,而那個拿槍的那名軍兵更是惱羞成怒,大吼一聲跳下石崖,對著古天舉槍便刺!看那氣勢竟然也是一個武者。
“滾!”古天盤坐在地,身子動也沒動。隨手抓住刺來的長槍向上一揮,那軍兵的身體頓時騰空而起,在空中畫了個半圓之後,重重的摔在海灘之上,直把沙灘砸出個人形的凹坑。
這小子被摔得呲牙咧嘴,掙扎了幾下再也爬不起來了。
石崖上的軍兵見狀大駭,一個個望著長官不知所措。那校尉也是面無血色,張著嘴半響才蹦出幾個字:“煉體流。。。”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拿槍軍兵的實(shí)力這個校尉心知肚明,此人乃是個二品武士,比他也只是低了兩品。這二品武士修爲(wèi)雖然不高,但久經(jīng)沙場,絕非尋常的武士可比。可是在古天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可見古天的修爲(wèi)絕非等閒。估計(jì)就是自己上去,結(jié)果也好不到哪去。
擦了擦頭上的汗水,這校尉穩(wěn)了穩(wěn)心神,領(lǐng)著軍兵從石崖上走了下來。待來到古天身旁,校尉對著古天抱拳深施一禮道:“這位小哥,在下樑毅,是我等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閣下,還望見諒。我們本無惡意,只是困在荒島多日,缺衣少食,眼看著弟兄們都要餓死了,方纔之舉實(shí)出無奈。”
大丈夫能屈能伸,校尉見自己踢上了鐵板,當(dāng)時沒了一點(diǎn)脾氣,態(tài)度謙恭。
長官率先賠禮,軍兵們此刻也都是一言不發(fā),只是望著那一鍋肉湯,眼中仍有掩飾不住的火熱。
沒有理會樑校尉,古天如無其事的轉(zhuǎn)頭對老楊道:“都愣著幹什麼?吃飯。”
老楊等人這纔回過神來,一個個心神大定,在在爐火前圍坐。一時間碗筷響動,吃得熱火朝天。
一旁的樑毅等人被晾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是不,一個個大眼瞪小眼,盯著老楊等人不住的嚥著口水。
半晌,古天這纔對身後的樑毅擺了擺手道:“招呼你的弟兄們一起吃吧。”
“這。。。”樑毅猶豫了一下,卻是沒有上前。
“讓你們吃就吃!怎麼婆婆媽媽的。我還有些話要問你。”古天沉著臉道。
樑校尉趕忙又施一禮,首先坐到古天身旁。衆(zhòng)軍兵頓時如釋重負(fù),紛紛坐了下來。他們也不怕燙,拿起碗筷一頓狂吃猛塞,好似惡鬼投胎一般。
樑毅畢竟是軍官,強(qiáng)忍著想要一口把鐵鍋都吃下去的衝動,故作矜持,吃相明顯要比軍兵們斯文不少。
“蒼泰國的戰(zhàn)事怎麼樣了?”見那校尉吃得差不多了,古天開口問道。
擦了擦下巴上的湯水,樑毅趕忙答道:“具體怎樣我也不清楚。我們本是蒼泰國的水軍,兩個月前一場大戰(zhàn),我軍不敵幾乎全軍覆沒。我?guī)е鴰讉€手下奪了一艘小艇逃到此處。沒想到又遇風(fēng)浪。小艇沉沒,我們泅水纔到了這個荒島之上,撿回一條命。這兩個多月來,大夥僅靠著落潮時留在沙灘上的小魚小蝦爲(wèi)生,食不果腹。還好石崖上有個水坑,裡面存有雨水,解決了淡水的問題,不然我們早死多時了。”
說到這,樑校尉眼露悲傷。
“離開此地你們想去哪裡?”古天接著問道。
樑毅想也沒想道:“自然是重回軍中,奮勇殺敵!夷興國犯我疆土,屠戮百姓。我也是被他們逼得家破人亡。唯有多殺幾個夷興蠻匪,才能一解我心頭之恨!”
“那好,我們也是要去蒼泰國,便帶你們一同山路。”樑毅的一番話讓古天對這些兵匪有了一些好感,多出了一絲敬意。
這纔是軍人,明知是血灑疆場,仍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