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去舉報他們?”
在回城的路上,江景濤問了不下三次。
冷卉突然停下腳步,江景濤差點撞到她身上,還好及時剎住了腳步。
“你這人好好走路,怎麼說停就停。”
冷卉微瞇了瞇眼,危險的盯著他:“你這麼想去舉報?你想讓冷梅連累我?別忘了,冷家現(xiàn)在沒分家,她弄回去的煤在別人不知情的情況下,我也算受益者。”
江景濤想到冷卉受連累所要遭受的處罰,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慌忙擺手道:“我沒想舉報,更沒想過要連累你。只是......”
“別隻是了,這事你最好爛進肚子裡,對誰都別提。”冷卉警告他。
這事就任由它發(fā)展,即使被人舉報也不能是她冷卉去舉報的。
冷梅將煤塊弄了一些回家,她算是間接的受益者,她做不出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翻臉不認人的舉動。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
夜路走多了,冷梅他們總會有一天會出事。
冷卉思及此,又想到那本小說中的內(nèi)容,主角初期一直沒出事,難道這種事也有主角光環(huán)?
“哎,冷卉你準備去哪兒?回家往這邊走。”
“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去醫(yī)院照顧我媽。”冷卉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
回到醫(yī)院病房,冷卉發(fā)現(xiàn)病牀上空了,正想問隔壁病牀的人,就看到唐琳提著引流袋緩慢的從門口進來。
她趕忙上前扶住她,“你這是去哪了?”
“解個手。”唐琳忍著疼意,將身上的重量靠在冷卉身上,“你在外面野起記得回來了?”
冷卉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發(fā)現(xiàn)她只提了一個袋子,問道:“尿管拔掉了?”
唐琳白了她一眼,蒼白的臉上沒什麼血色,好不容易挪到牀上躺下,長長的呼了口氣:“早就想拔掉管子,可這拔掉也要人命,去一趟廁所要了我半條命。”
“對不起,我以爲今天你的尿管還不會拔,早知道我就不離開了。”
唐琳這次動了大手術(shù),身體的創(chuàng)傷沒那快恢復(fù),她今天跟著冷梅半天,結(jié)果耽誤照顧她了。
難得看到她愧疚的一面,唐琳笑了笑:“沒事,就當鍛鍊。你上午去哪兒了?”
冷卉把上午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這本小說你也看過,書中寫沒寫女主前期扒火車偷煤這事?”
“我記得沒這回事,現(xiàn)實應(yīng)該和書中的世界有所出入,畢竟現(xiàn)實世界中,每個角色都是活生生的人,要比書中更現(xiàn)實。”
“早知道我們會來這裡,這本書看了隨手扔進空間就好了,沒事可翻翻後續(xù)。”
接下來的幾天,冷卉不敢去外面野,每天老實的照顧唐琳,隨著時間的推移,唐琳的狀態(tài)慢慢在變好。
尤其是拔掉了引流管,唐琳走路不再是走一步眉頭都緊皺三分。
這天冷卉陪著唐琳到樓下的小花園裡散步,遠遠的就看到冷永康腳步匆匆的往住院部這邊趕。
在樓下看到唐琳和冷卉,他還微微愣了一下,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你身體恢復(fù)的怎麼樣?醫(yī)生怎麼說?”
見他還知道關(guān)心自己,唐琳的臉色有所緩和,“醫(yī)生說恢復(fù)得還行。”
冷卉暗中不著痕跡的打量他,身上穿的還是工服,忍不住插嘴問道:“你這麼急匆匆的趕來醫(yī)院,是從廠裡趕過來的吧,是遇上了什麼急事?”
臉上的汗水擦乾淨,將手帕又放回兜裡,冷永康這才吁了口氣,回道:“我接到你小嬸的電話,說是小梅那孩子不知道怎麼搞的,把腿摔斷了......”
對上母女倆那滿含殺氣的眼神,後面的話卡在了喉嚨裡,一時語噎。
母女倆突然同步展顏一笑,示意他繼續(xù)說,“繼續(xù)說,我們聽著,她情況怎樣?”
“......她...她...她也在這裡住...住院。”冷永康的喉結(jié)滑動幾下,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媽,媽讓我來,嗯,讓我來看看你的恢復(fù)情況,如果情況允許的話,就出院回家休養(yǎng),在醫(yī)院住著浪費錢。”
冷卉笑意涼涼,開口就露出森森白牙,問道:“現(xiàn)在醫(yī)療資源是不是很緊缺?”
冷永康沒明白冷卉這麼問的用意,但還是老實點頭:“是,資源不多,所以爲了不浪費國家的醫(yī)療資源,咱能回家休養(yǎng)就回家休養(yǎng)。”
“呵呵!”冷卉冷笑:“在資源緊缺的情況下,連醫(yī)生都沒鬆口讓我媽回家休養(yǎng),你們母子敢開口要求我媽回家休養(yǎng),我看是巴不得我媽早死吧?”
冷永康臉色一變:“你這死孩子,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媽是我老婆,我怎麼可能巴不得她早死。”
“我怎麼胡說了?你們的狼子野心不是在前段時間就領(lǐng)教過了。
要不然,你一個大伯哥怎麼會帶著弟媳去算計自家媳婦的工作崗位?”
冷永康:“......”這事還不能翻篇了是吧?
唐琳站在旁邊面如寒霜,不錯眼的盯著冷永康,似乎想看穿他的麪皮,看看麪皮下面是怎樣的人性。
冷卉毫不客氣的繼續(xù)道:“我媽這次受這麼重的傷住院,你說你來看過幾次?我這個親閨女一個人在醫(yī)院照顧我媽,你又來關(guān)心過幾次?怎麼,她一個二房的侄女受傷住院你就火急火燎的往醫(yī)院跑,生怕慢一步別人說你這個做大伯的涼薄?”
冷永康被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你這死孩子會不會說話,開口就陰陽怪氣,聽著真是讓人一肚子的火!”
站著累,唐琳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開口語氣雖平緩,但力敵千鈞,“孩子難道有說錯?你如此沉不住氣,正說明你心虛。我住院期間不見你露面,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寡婦!”
‘寡婦’這詞刺激!
冷永康腦瓜子嗡嗡的,“我還沒死呢!”
“和死了沒多大區(qū)別!”唐琳說的是實話。
冷永康氣弱:“小琳,咱能好好說話嗎?你們母女你一句我一句懟得我心梗,咱媽是讓我來商量,等會兒我去問問醫(yī)生,看醫(yī)生怎麼說,如果醫(yī)生同意咱就回家休養(yǎng)好不好?”
說著,說著,冷永康覺得委屈上了,世上哪個男人像他一樣,在老婆孩子面前低聲下氣的。
唐琳撇開眼,幾十歲的老男人來這一招,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