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徹底變成廢墟的曙光會基地，霍雨浩通過魂導通訊器向林俊杰道謝。
“冕下給我的情報很有價值，在此謝過了。”
曙光會大部分分部基地的位置是這位提供的，只有現在這個是他通過追蹤曙光會成員發現的。
“不必客氣，各取所需罷了。能將這些可憎的同僚葬送，我也算出了口惡氣。”林俊杰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帶著幾分複雜，“不知霍雨浩閣下現在滿意了嗎？”
“如果可以，我還想得到曙光會總部的部署。”
林俊杰苦笑一聲，“那我可能真的要豁出這條老命了。”
話音落下，雙方同時沉默下來。
一時間，林俊杰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這位不會真打算讓他去曙光會總部走一趟吧？
要知道現在的情況和之前可不一樣了，就算之前沒反應過來，現在曙光會應該也發現他們的情報泄露原因了。
如果他現在跑到曙光會基地，那就是送死。畢竟他本來就是曙光會另一個派系的清理對象，他們可不會手下留情。
“霍……”
就在林俊杰試探性的開口時，霍雨浩出聲笑道：“開個玩笑，我還以爲像冕下這樣的人會將生死置之度外呢。”
“如果是有價值的犧牲，那我去倒也無妨。可惜，現在的我，一旦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迎來的只會是末路。”
霍雨浩聽出了他複雜的語氣，看著曙光會基地的廢墟，眼中微微閃爍，“冕下對自己在曙光會的處境非常清楚啊。”
“畢竟，我已經在這裡待了幾十年……如果沒有斗羅聯邦的諸位，我大概還要在這裡待到壽終正寢，對它和他們都太瞭解了。”
魂導通訊器另一邊的林俊杰眼神有些迷離，“雖然在如今看來這是不可能的。但在過去，哪怕知曉了曙光會的黑暗，我依然覺得，它是唯一可能拯救星羅的存在。”
“……”
“霍雨浩閣下想必無法認同吧，但在我看來，星羅帝國早已病入膏肓。”林俊杰的聲音低沉下來，彷彿在回憶什麼，“皇室腐朽，貴族貪婪，底層魂師永無翻身之日，邪魂師肆虐。那時的曙光會，至少給了我們一個改變一切的夢想。”
“或者也可以這樣說……在如今的星羅，有看到路邊的垃圾卻不撿起來的人，也有因未注意到而未撿起垃圾的人。至少曙光會是前者。”
精神之海的天夢一臉懵逼，額頭上滿滿的問號。
“哈，這老頭在說什麼啊？怎麼一副在說看到路邊的垃圾卻不撿起來的人才是正確的樣子？”
正常來說，因未注意到而未撿起垃圾的人更無辜吧？
“對於星羅的現狀而言，他的話倒也沒有什麼問題。”
聽到霍雨浩的話，天夢更加困惑了，就在他要繼續詢問時，霍雨浩已經在和林俊杰的交談中闡述了林俊杰的真實想法。
“畢竟只有認識到垃圾的人才有可能去撿起它。哪怕因爲各種原因暫時沒有撿起它，但他們至少看到了，或許有一天就會去撿起它。而沒有看到垃圾，下意識忽略垃圾的人，連改變的契機都不會有。這就是冕下的想法吧？”
林俊杰聞言有些驚愕，下意識看了眼左邊的房門。
現在的他在一座曙光會基地，這裡是他朋友管轄的。本來也是要遭到清洗的，但因爲霍雨浩改變了圍剿路線，暫時保留了下來。
而現在房門外，他的弟子就在那裡。
霍雨浩的話讓他想起自己以前對弟子的教導，過去告訴弟子這樣的理念，對方可是花了很長時間才理解關鍵。結果霍雨浩一個十四歲的孩子竟然瞬間洞悉了這句話的深意……
“我還以爲……你沒法理解。”林俊杰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讚歎，“難怪你能在如此年紀就達到這樣的成就。”星羅的問題很難改變，要想浴火重生，只能推倒重來。在這樣的情況下，能意識到問題的人已經很難得了，那是改變的火種。
可惜……
“冕下過獎了。”
霍雨浩語氣平靜的回了一句，接著道：“但你應該早就意識到了，數百上千年都沒改變的曙光會，哪怕其中有你們這樣的人，也不可能成爲撿起垃圾的人。”
林俊杰沉默了片刻，通訊器中傳來他沉重的嘆息聲。
“是啊……我們終究只是看到了垃圾，卻沒能真正撿起它的人。”
他們沒有實力撿起垃圾。現在的曙光會本身也是一塊需要處理的垃圾，所以不可能成爲真正照耀星羅的曙光。
“但是，斗羅聯邦可以。”
林俊杰突然話音一轉，笑道：“我從魂靈老祖那裡可是聽過不少關於斗羅聯邦的強大和美好之處。”
聞言，霍雨浩知道這位是打算正式提出合作了，不禁瞇起眼睛，“你想要什麼？”
“我希望能讓以我弟子爲首的部分曙光會成員前往斗羅聯邦學習，未來……和你們一起打回來。”
通訊器裡傳來紙張翻動的嘩啦聲，老人一字一頓道：“星羅這片土地……寧予外邦，不予家奴！”
……
良久，霍雨浩結束了通話，想到林俊杰最後一段話，心情有些古怪。
“這些年，我將不少人偷偷送到了斗羅聯邦，這也是這次在清洗名單上有我的原因之一。如果他們有功成名就的，還記得這份恩，希望能給這些星羅的同胞一些照顧吧。”
之前來到星羅聯邦，霍雨浩就有些奇怪。
現在的恩慈不太可能再幫唐孜然，送他前往斗羅聯邦，那是誰做得這件事呢？
現在倒是知道答案了。
敢情唐舞麟的養父是這位曙光會的紅級機甲師送過去的。
而林俊杰做出這樣的選擇，和魂靈不無關係，這可真是……緣分啊。
“霍雨浩閣下，戰場已經打掃乾淨了。”
徐凌峰在霍雨浩結束通話後意氣風發的走了過來。
“上面傳來消息，曙光會成員正在集結，面對這樣的損失，他們顯然已經忍不住了。”
天夢、冰帝等魂靈暗暗想道：不不不，是你的陛下忍不住了。
“圍剿部隊也開始集結了，我們也趕去匯合吧！”
與此同時，另一邊。
多情斗羅看著情報上提供的曙光會基地總部位置，眉頭緊鎖。
“曙光會的總部，爲什麼會是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