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溼漉漉的衣服,頂著一身的疲憊與委屈,丁鳳跑了出去。在跑回去的路上她便跌倒在地上。一股疼痛漫延著身體,本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的她,急忙捂住嘴巴,眼淚卻巴巴的往下掉。
這時被太少爺高天俊看見了,便走了過來。
爭扎著的丁鳳看到大少爺伸手要拉自己,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手伸了過去。
高天俊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她,一臉正氣的問:“丁鳳?你怎麼了?是不是世祖他又欺負你了?”
丁鳳點點頭。
看她一臉梨花帶雨的樣子,高天俊走到她面前,用衣襟幫她擦去眼角的淚痕,溫聲說:“別哭了,改天我?guī)湍憬逃柲悄醯艿堋!?
丁鳳聽說有人要給她出頭,撲哧的一聲,笑了。
“大少爺,你多大了?”
“我今年九歲。”
“我也九歲。”
高天俊一聽,倆都九歲,樂了。便道:“我叫高天俊,我們都一樣大,以後你就我天俊吧。”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兩顆糖,放在她手上,說:“中年,你來這裡,我給你好吃的。”
“大少爺,大少爺。”聽到有丫鬟喊自己,高天俊借圍牆擋著,溜到不遠處迴廊,走回了自已房間。
?著糖的丁鳳回到房間,換好衣服,把糖塞在席子下。她看著這兩種手指般大小的糖果,心中很是矛盾,兩顆糖,正好弟弟妹妹一人一顆。可自已也想吃呀,猶豫了好一會,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一顆,撥開糖紙,輕輕的舔了一下,甜,再舔,好甜。舔了三下後,她停了下來,用糖紙把它包好,放在席子底下。
中午,丁鳳來到與高天俊約好的地方。她剛到,高天俊就來了。他左看右望,見四周無人,便從口袋裡拿出兩粒桂花糕,放在丁鳳手上,說:“快點吃,這是我爹從外地帶回的,很香很甜。”
“大少爺——”
“沒人的時候就叫我天俊。”
“嗯。那我吃了。”
“嗯。吃完了,沒人我們還可以玩一會兒。”
看到丁鳳囫圇吞棗的吃著,高天俊開心的笑了。
“你笑什麼?”
“你真好看。”
突然聽到腳步聲,她們便悄悄的躲在了假山旁邊。聽著遠離的腳步,高天俊便跟丁鳳講起了學堂的事與課本上的事來,讓丁鳳知道了這高牆之外的另一個世界。
天剛剛拂曉,太陽便慢慢的爬上了樹稍。
說來也怪,自“成親”後,高世祖似乎一天比一天精神起來了。
轉(zhuǎn)眼,半個月過去了。
這天高世祖自已就爬了起來,丁鳳也大吃一驚。以往這時候,少爺不是在酣睡就是在賴牀撒潑。
“少爺,你怎麼起來了?”
高世祖伸了個懶腰,說:“不睡了,我要去吃東西。”
“少爺,我讓張媽給你端來。”丁鳳邊幫他穿衣服,一邊說。
“今天我要去客廳吃。”高世祖回答,,長久以來,他都是躺著等人餵食,這樣的日子他厭倦了。
穿好衣服,丁鳳又端來了洗臉水。她將毛巾浸水後扭幹, 輕輕地幫少爺洗臉。洗完臉,高世祖又讓丁鳳趴在地上給他當馬騎,正玩得盡興,一個妖嬈萬分的婦人走了進來,一把抱住高世祖上親切地問:“我的小祖宗你怎麼起來那麼早?”
丁鳳瞟瞟外面的太陽,這都日曬三桿了,還早?
見到母親,高世祖撒嬌的說:“娘,我要去客廳吃飯。”
柳月虹看看兒子的不再蒼白如絲的臉,“好,我的小祖宗,你終於想出去了。”穿好鞋子,柳月紅拉著兒子出去了,
飯桌上,高老爺和大太太坐方桌的正前方,女兒高敏儀坐在一旁。
“娘,我餓了。”高敏儀嘟著粉色的小嘴輕聲地說。
賀蘭芝疼愛地摸著她的頭說:“再等一會吧,你二孃還沒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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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敏儀一直向翹首西廂,許久也沒看見柳月虹的身影,禁不住怨道:“二媽怎麼還不來呀?”
“這人也真是的,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在一旁等候的高鴻運終於沉不住氣了。
“吳媽,你去看二太太怎麼了,換件衣服就跟縫裁訂做一樣。”
高敏儀蹙著眉子坐在那裡,她實在忍不住了:“娘,我餓。”
賀蘭芝轉(zhuǎn)過頭,用眼神證求了丈夫的意見。
高鴻運會意地點點頭。
得到了丈夫的同意賀蘭芝從碗中夾出一塊雞腿放到女兒的碗前說:“餓了,就先吃了雞腿吧。”
高敏儀看看碗裡的雞大腿,又小心翼翼地窺視了爹爹一眼。高鴻運住了女兒的目光,微微一笑:“餓了就吃吧,爹不說你。”得到了爹爹的同意,高敏儀快速得拿起雞腿啃了起來。
這時,柳月紅帶著孩子走進了客廳。眼尖的高世視一看姐姐有雞扒子吃,立刻衝了上去,看見好成的就抓。
“世祖!”見丈夫溫怒,什麼時候這孩子變得那麼粗野了?賀蘭芝委婉地扯了扯他的衣神
高鴻運望望夫人,明白她的心思;本要大發(fā)雷霆的他冷靜了下來。這時,高添俊放學回來了,高鴻運便讓其坐在自已的左則。
柳月紅沒好氣地白了丈夫一眼,雖然不滿意丈夫的偏愛,可那一塊也是身上掉下的肉,就也不好說什麼了。
看著哥哥幸福地享受著柔甜的父愛,氣得高世祖把骨頭咬得喀喀直響。爲心裡那點叛逆心理,柳月虹幾乎把所有的菜都搬到了兒子及自己的碗裡。
咔”一雙筷子擋去了她的去路。
柳月虹兩眼一瞪,彎彎的柳葉眉就像是橫插的兩把刀。
“你在幹嘛?怎麼這樣沒教養(yǎng)!”
“說我沒教養(yǎng)?你就有素質(zhì)了?整桌子的菜都給你翻遍了,還和小孩搶著吃,真不害羞。”不饒不讓。
賀蘭芝輕喝道:“敏儀,不許和你二媽這樣說話!”
看著桌面上即將爆發(fā)的“戰(zhàn)爭”高鴻運赫然大怒:“你們還吃不吃?不吃就給我滾出去!真是吃頓飯都不得安寧。”說罷橫了一眼二姨太說:“你也真是,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什麼?”
“我……”本來就一肚子氣柳月虹覺得自己絕不能嚥下這口氣,她把筷子重重一擲,作出一副盛怒與委屈的樣子。“我就知道你們不把我二房當人看,人家生個女兒就跟個寶似的,我們的兒子就連根草都不如。”
高鴻運抑住怒車長嘆道:“誰說我不把他們當兒子?天俊、仲之就是我的兒子!可你也不要這樣溺愛呀,你看你把他慣成什麼樣子了?碗裡堆得都看不著鼻子瞧不著臉了。你夾那麼多他吃得完嗎?簡直就是浪費!”
柳月虹扭扭手中的白綢手絹,不安地說:“我……我不就想給兒子補補身體嗎?”
“補?那鴿子湯都用人蔘、鹿茸等高當藥材用陰火燉成的,吃那麼多他能受得了?”
賀蘭芝也覺得對孩子的教育不是一味地寵愛,而是正確的鼓勵與開導,於是方說:“是呀,妹子,這補的東西不能多吃,小側(cè)鼻子出血,大側(cè)……反正任何東西都要有個度,合適就好。”
“我就知道你誰也看我不順眼,你們都不把我當回事!這家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說罷哭鼻子瞪眼的離開了飯桌。
這些賀蘭芝爲難了,左右不是,她看看丈夫,委婉地叫了聲老爺。高鴻運睨了她一眼,說:“讓她去,我們繼續(xù)吃。”說罷,給兒子高世祖夾了塊雞肉,說:“千萬別學你娘那臭脾氣,男子漢要有男子漢的擔當。”
“爹什麼是男子漢?”
高鴻運將兒子抱在大腿上,說:“像你這樣,長大了就是男子漢。”
“男子漢要幹什麼?”
“保家,衛(wèi)國,對家庭要承擔起責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