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石頭下去,壓到了高世祖腳上,痛得他嗷嗷大哭。哭聲引來了秋香,她快速的跑了過來,看到二少爺的腳被石頭壓住,立馬搬開石頭,狠狠地瞪著丁鳳說:“你死定了!”就在她要抱起高世祖時,柳月虹來了,瞭解情況後,對剛從水缸裡出來丁鳳一陣推搡,看著倒地的她,又狠狠地抽了兩巴掌。
“如果少爺有什麼的話,讓你整個家來賠!”柳月虹惡狠狠地說。
“秋香,快去請郎中。”說完抱著兒子回房去了。
廂房內,郎中看了看高世祖的腳板,發現腳面紅腫,腳拇指被押得紅腫後,其它半無大礙。爲其打脈之後,發現他的脈象平穩,哮喘病似乎比以前好多了。
“大夫,我兒子怎麼樣?”站一旁的柳月虹緊張的問。
“回太太,令郎並無大礙,就是腳指有些瘀血,我幾付藥吃完就沒事了。”大夫回道。
“那就好。”
“那林大夫,我兒子他的身體……”
“二太太,現在小少爺脈象平穩,體魄似乎比以前強多了。”
“啊?”這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的,這難道是沖喜衝對了?還是這死丫頭命硬把兒子身上的晦氣沖掉了?想想自從丁鳳那丫來到以後,兒子精神似乎好多了。雖然整人的方法一出一出的,這也說明兒子頭腦靈活。
小連把林大夫送走後,柳月虹讓她把丁鳳領了進去。
柳月虹雙目怒視地讓她跪下。
“向少爺道歉!”
“二少爺對不起,我錯了。”
躺在牀上的高世祖瞟了她一眼,說:“娘,我的腳痛死了,我要砸她的腳!讓她像我一樣走不了路。”
他的這個要求,讓柳月虹頓了一下。她也很想血債血還,可如果老爺知道的話,她肯定被責罵,到時她在老爺心中就比不上大太太了。看在她爲兒子沖喜成功的份上,就勉了這一關。
於是她說道:“就讓她在這裡跪一小時,晚上不能吃飯好了。”
“好吧。”見阿孃不依,高世祖又些不滿,可又不好說什麼。懨懨回道:“那她每天都要當我的快馬!”
“好,阿孃依你!”柳月虹不屑地看了一眼跪地上的丁鳳,說:“還不快點謝過二少爺?!”
“謝謝二少爺!”
“說,你以後還敢害本少爺?”
“不,不敢了!”
“告訴你,跟與本少爺作對,我就有你好看的。”高世祖的往後一拖她就覺得頭殼要與自己分離似的。
“說,說以後我家二少爺要你幹什麼就幹什麼,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推辭”
噙著淚水的不得不將其的話重複一遍。時間嘀嗒嘀嗒,一個鐘緩慢地過去了。丁鳳終於可以站起來了。雖然眼前一輕暈花,可畢竟還是個小孩,很快調整過來,走了出去。
東廂房賀蘭芝溫和地往綢緞上摸了摸,就剩這最後的幾針了,只要將這翠鳥的眼睛繡上無疑就是一幅秀美的春圖。玉指輕拈,隨即動靈的眼睛凸浮而起。她滿意地將春江圖收入錦合,慵慵地伸伸身子向後花園走去。
“二少奶奶你在幹嘛?”剛剛踏入花園她就看到丁鳳在抽噎。聽到她的聲音,丁鳳急忙抹去腮幫的淚痕,轉過身去。
“大太太。”她柔弱的叫了聲。
“嗯,你在幹嘛呢?”
“沒,沒幹嘛。”
賀蘭芝府下身子,靜靜的看著這靈動而瘦小的孩子,和藹的說:“在這裡還習慣嗎?”
“嗯。”丁鳳點點頭。賀蘭芝不經意的發現她的右手一直放在身後,便問:“你的手怎麼了?”
聽大太太的問話,丁鳳不由得一陣驚慌。“沒,沒什麼。我走了。”
見其閃躲的眼神,賀蘭芝不由得想探個究竟。她一把抓住了她。
抓到痛處,丁鳳不由得撕心裂肺的叫起來:“啊!疼!”
賀蘭芝驚了,她可沒用多少力。
待她輕輕地掀開丁鳳的衣袖,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幾條粗長的鞭痕深深地印在那幼嫩的手臂上。屈指一算,她這個有名無實的小二少奶奶,進門也不過五天,沒想便遭如此待遇。心中又驚又憤。她想拉她到老爺面前,讓老爺給她主持公道,卻正好這兩天老爺出門了,只好作罷。
“大太太,你怎麼了?”
“你用叫我大太太,你應該叫我大娘。”賀蘭芝微笑著說:“你以後儘量不是招惹二少爺那混世魔王,說不定能少受些苦。”
“嗯。”
這會小蓮找到後花園來了,催命似的叫聲讓丁鳳回去,嚇得她急忙躲到了大太太的背後。
“大太太”
“小蓮,小少奶奶有什麼事嗎?”
“這……”小蟬難爲地皺皺眉頭,她知道二太太跟大太太素來不合,如果大太太知道二太太將要虐待她就慘了。於是她昧著良心撒了個謊,說是自己向自個的了鄉討到點藥酒,想幫丁鳳擦擦。
“她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是,是她自己摔的。”小蓮猶豫了一會說。
賀蘭芝怒了,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睜著眼說起瞎話來,怒言道:“你當我是傻瓜嗎?摔傷跟鞭抽都分不清嗎?”
見其發怒,小蓮也害怕起來,戰戰兢兢的說:“大太太,請息怒!是小少爺,是他打的。”
賀蘭芝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說:“只是無法無天了,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她看看一旁的丁鳳,心中感嘆這孩子命苦,可自己也幫不了什麼,只好讓她跟小蓮回去。畢竟,童養媳就是要服侍好二少爺的。
回到高世祖房間,高世祖就要她給自己洗腳。每次他都把腳舉到丁鳳鼻子底下讓她聞自己的臭腳。讓她反胃作嘔。
丁鳳用了極大的忍耐牲才忍住不作嘔。她輕輕地把把高世祖腳上包裹的布解開,將他的腳慢慢放下。水溫剛好合適。不料世祖少爺卻用腳濺起高高的水花。嚷嚷著:“你存心燙死我不是?”
“少爺,這水剛合適。”
高世祖老氣橫秋地白了她一眼,說:“合適個屁,你去給我拿冷水來。”
丁鳳應聲走了出去。看著她背影,高世祖愉悅的洗起腳來。這水,這溫度都很合適泡腳,他只是想戲弄她一下而己。
幾分鐘後,丁鳳提著一小桶走了進來。
見到她,高世祖眼角露出一絲陰鷙,對丁鳳說:“快點倒進來!”
丁鳳把少量的水倒進去後,高世祖的臉變了顏色。
“你怎麼搞的,倒那麼多,水全冷了。”
“少爺,我都是按你說的去做的。”丁鳳委屈的辯解。剛纔自己只倒一點點,讓少爺試試,可少爺讓他多倒點,說倒完才合適。
“你還狡辯!”高世祖怒目圓瞪,像一隻要吃人的小老一虎。丁鳳定定的站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來,幫我擦腳。”擦完腳後,高世祖讓她把洗腳水頂在頭頂,以長記性。
“你這水是怎麼端的?”看見丁鳳傾斜著臉盆,高世袒立刻板起了臉。
這時,柳月虹急忙問,“兒子,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她不聽話,懲罰她她一下。”
“二太太”丁鳳努力不讓自己的手搖晃,可雙手鑽心的疼痛。
“啪”臉盆摔在了二太太腳下,濺她的旗袍全是水。
柳月虹暴跳如雷地扯住她的耳朵尖叫:“你這廢物,除了吃什麼都不會,就當個丫鬟也不合心意,還想作蔣家的少奶奶奶?……”說著便用力去扯她的耳朵。
丁鳳感覺自己的耳朵快到被撕下來了,於是哭喊道:“二太太,我不敢了,我不要做什麼少奶奶,求求你放開我吧。”她的哭聲驚動了正在書房看書的老爺。
高鴻運從書房走了進來,望著邋遢而透溼漉的地板濃眉緊聚,大聲問道:“怎麼回事?”
空氣在瞬間凝聚,整個房間無不充涸著一種霸道的陰冷,還是柳月虹首先打破了這死沉沉的氣氛。她眺著雙眼站了起來,一臉的委屈向老爺摟靠:“老爺,你看!她把我的裙子都弄溼了,”她指著丁鳳生氣地說:“笨手笨腳地,怎麼伺候我們的兒子?”
高鴻運瞥了她一眼說:“她剛來不久,你就不要爲難她了,待會叫張媽調教調教。”
“唉,野丫頭就是野丫頭,這麻雀怎麼能和鳳凰比呢?以後一定得給我們家仲之找個名門閨秀。”
“現在還小,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遣當多了個丫頭差遣是了。”高鴻運心平氣和地說,他瞧瞧淋得像落湯雞的丁鳳揮了揮手說:“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