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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第 150 章 李穆無所不應!

他們已經分別許久,久得猶如水淼天遠,星漢不渡。

洛神曾一遍遍地想過和他相見之時的情景。到了那日,她必要以玉璫裝飾耳鬢,以青黛描繪翠眉,畫裙雙鳳,珠輝玉麗。她想要讓他第一眼,便見到自己最美的模樣,她如今的模樣。

她沒有想到,就在這一刻,當她徘徊於河畔,心中因那山關水遠的阻隔而暗生幽怨之時,他竟就如此出現在了遠方的地平線上,朝著自己,奔馳而來。

兩個人的中間,只隔著最後那片塗滿了金色夕光的長長的河灘了。

他的身影是如此的偉岸,步伐是如此的矯健,凝視著她的目光, 充滿了驚喜,那張英俊面龐上的笑容,如這片將他整個人籠罩的夕陽,帶著溫暖的光芒,卻又有著一種直擊人心般的強大力量。

就在這一瞬間,洛神忘記了一切。

她駐足在河畔,定定地望著李穆縱馬穿過河灘,向著自己大步而來。

“阿彌!”

當聽到自己的名從他口中而出,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

她的郎君,終於回了,和她相逢在了這夕陽西下的洛水之畔。

她流著淚,笑著,再次朝他邁步奔去。

李穆一個箭步跨上河灘,張臂將她身子接住,擁入了懷中。

洛神閉目,將自己的臉貼在他寬闊而堅實的胸膛之上,不停地落淚。

朝思暮想的人終於歸來。她的身子,被他雙臂緊緊地摟著。她聽到他在耳畔不停地低聲呼喚自己“阿彌”,聽到了來自於他胸腔下的血液澎湃的激盪之聲。她的鼻息裡,亦嗅到了來自於他身上的淡淡的猶如鐵鏽的一縷殘餘血腥的氣息。

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他真的回到了她的身邊。

這一刻應當是充滿歡欣的,她卻不知自己是怎的了,當他真的站到了面前,將她擁入懷中,爲何她竟會有如此多的眼淚。

淚水彷彿決了口的湖,不停地從她閉著的眼眸裡涌出,很快爬滿了她的臉龐,將他的衣襟也濡溼了。

……

慕容替爲避開即將到來的滔天水禍,剩餘軍隊早已北渡黃河,走得乾乾淨淨,全部退到了相州的魏郡。

這個藉助天時地利,原本勢在必得,堪稱完美的計劃,最終卻以失敗而告終。鮮卑人不但拱手送出了黃河之南,從戰略和軍心而言,更是一次巨大的打擊。

上津口的險情一俟解除,李穆派兵把控住渡口,又組織民衆自發協同守衛之後,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之內,鮮卑人即便心有不甘,想要奪回曾做了幾年陪都的洛陽,如今必也有心無力。洛陽暫時無虞,便立即動身西歸。

和她分離,已是太久。局勢終於暫時緩了下來。此前的幾天,他歸心似箭,本以爲要回到長安,才能見到她的面。卻沒有想到,就在今日,行到亢龍關時,竟會和她相遇。

無法形容,片刻之前,當他遠遠望見在那鋪滿金色夕光的河灘彼岸,徘徊於洛水之畔的那抹身影所帶來的震撼之感。

便彷彿見到了傳說中的洛水之神,衣袂飄飄,她下一刻,便要隨風凌波去了。

無需看清容顏,只消一眼,望見那抹身影的第一眼,他便認了出來。

是他的妻,那個在他金戈鐵馬的征戰間隙,曾無數次入了他夢的心愛女子。她亦離了長安,來到這裡,在這個夕光漫天的黃昏,與他相逢在了洛水之畔。

重逢的狂喜,在看到她身影的第一眼,便將李穆整個人徹底地點燃了。

他的心本早已不復年輕。但這一刻,他卻猶如化身成了一個初次陷入相思愛戀的少年。夢寐以求的心愛女子,和他相約於此。他不顧一切,只爲奔到她的身邊。

有那麼短暫的一個瞬間,他甚至生出了一個錯覺。

彷彿他這一生此前曾經歷過的全部光陰,乃至那遙遠得猶如夢境的所謂前世種種,喜、怒、哀、樂,他的愛和恨,所有的一切,全都不過只是爲了成全今日這一刻,他和她在洛水之畔的相逢而已。

他將撲在自己胸口洶涌流淚的她緊緊地抱住了,眼眶跟著泛紅。

他低頭,不斷地在她耳畔柔聲哄她,告訴她自己真的回來了,回到了她的身邊。

但是她卻哭得越發厲害,埋首在他胸前,雙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裳,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隻肩膀微微顫抖。

不遠之外的高崗之上,忙碌的士兵停止了安營紮寨。歸來的騎兵,駐馬在那片灘塗之後。

無數雙眼睛,從遠近的周圍投來了注視的目光。

幾個軍中將領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李穆,面露激動,正朝這邊疾奔而來,看到這一幕,遲疑了下,相繼停下腳步。

身後的烏騅,踏著夕陽,來到兩人身畔,停在河邊,飲了幾口洛河之水,隨即擡頭,安靜地看著自己的男女主人。

李穆忽然抱起洛神,將她放坐到馬鞍之上,自己跟著躍上馬背,將她身子輕輕攏入懷中,低低地喝了一聲,烏騅便揚蹄,朝著前方,輕快平穩地前行而去,很快轉過一道河灣,將那些注視著的目光,擋在了身後的那片崗丘之後。

洛神扭身,雙臂緊緊地摟住了身後的男子,仰起一張淚痕交錯的面龐,雙眸含淚地凝視著他,口中含含糊糊地喚他一聲郎君,聲音猶帶著一縷嬌軟的殘餘泣音。

她柔軟的胳膊和身子貼過來的那一刻,李穆感到自己整個人爲之哆嗦了一下。

體膚之下,血管之中,熟悉的,令他渾身汗毛亦爲之倏然豎立的一種激盪之感,瞬間自他身體的最深之處,如睡獅般被喚醒了。

這個夏末的黃昏,空氣裡流淌著充盈了淡淡水腥味道的風,暖洋洋的,和散自她髮膚的幽香混在了一起,一寸寸地滲透進了他體膚的每一個毛孔之中。

李穆感到自己心跳如雷,渾身炙燥。

他渴望親吻她,碰觸她。因他是如此地思念,念著她的一切。

再無任何顧忌,他放開了坐騎的繮繩,任它行在河畔。一雙鐵臂將她整個人從馬鞍上輕巧地抱起,轉了個向,面朝著自己,熾熱的,飽含了相思折磨和重逢甜蜜的吻,便落到了她的脣上。

洛神閉著眼睛,睫毛微微顫抖,被他灼熱的吻奪走呼吸,忘卻了一切。

四周靜悄悄的,洛水無聲無息地在腳下蜿蜒流淌,看不到頭,看不到尾。晚霞滿天,落日靜靜地墜在長河彼端那片廣袤田野的盡頭之處。

烏騅彷彿被這遠處的長河落日給吸引了注意力,停下腳步,出神地凝視著,輕輕甩動馬尾。

李穆將洛神從馬鞍上抱了下來,解下外袍,鋪在河畔的一片草地之上,帶著她,面向夕陽,坐了下去。

他的臂膀,依舊將她緊緊地攬在懷中,片刻不曾鬆開。

洛神的頭靠他的肩上,望著對面那輪快要沉下地平線的夕陽,低低地道:“郎君,你可知我名字的由來?”

李穆低頭望她。

“我阿耶曾夢迴洛水,倘佯河畔,狂喜放歌,醒來倍加惆悵,便替我取名洛神,以爲寄託之意。”

“我從小便想,倘若有朝一日,能叫我親眼看一看令我阿耶爲之魂牽夢縈的洛水,到底是何等之水,那該多好……”

她仰面,和李穆對望這,慢慢地道:“那日,我從義成趕往長安的路上,不慎落水,想起了一些我從前忘得一乾二淨的事……”

“我想了起來,我好似活了兩輩子。在我的第一世,我的這個願望,直到最後投江而死,也未曾實現。”

“何其幸運,我還有這一輩子。因爲郎君你,就在今日,終於叫我得償所願。”

她頓了一頓,凝視著李穆那雙自眸底深處慢慢溢涌著光芒的深沉眼眸。

“郎君,這一輩子,你爲何定要娶我,以至於如此委屈了你自己?”

她一字一字地問。

“從前是我親手葬送了你的一切。這一輩子,我知你帶著仇恨記憶而來。可是爲何,你未曾向我,向我的堂姐,向這個朝廷,所有曾加害於你的施加復仇?”

“倘若你想,你本可以輕而易舉。”

李穆久久地凝視著她,雙眼一眨不眨。

落日忽地收了它屬於白天的最後的一片紅光,倏然沉墜,隱沒在了地平線下。

光線突然暗淡了下去。李穆的眸光亦隨之轉暗,他猛地將她攬入了懷中,緊緊地抱著,一動不動。

“阿彌,我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良久,她聽到他在自己的耳畔啞聲說道。

“當初我之所以強行娶你爲妻,並非全然出於對你的愛護。我對你,實亦有怨恨……”

“可是你終究還是對我更好。”

洛神的脣角上翹,終於露出了微笑。

她微微歪著腦袋,打量著他。

在懷中人那雙美麗的明亮雙眸的注視之下,李穆終於不再躲閃了。

他說:“阿彌,倘若你記得前塵舊事,你當知道,那時我就捨不得殺你復仇,何況是這一輩子?”

“你便如同你的名,高貴,美麗,善良,又不乏勇氣。你如此的好,我越是和你多相處一分,便情不自禁多喜愛你一分。你什麼都不知曉,我不忍因我復仇,令你陷入左右爲難的的痛苦之中。我做的一切,是爲了配得上你,希望徹底地叫你能愛上我,離不開我,便如同我喜愛你,離不開你一樣。”

他的一隻大手,愛憐地輕輕撫過她的面龐。

“阿彌,”他又說。

“在我從那死亡噩夢醒來之初,我發現自己回到了過去。我的身邊沒有你。你依舊是高高在上的高氏女,我不過軍中一個地位低微的武官。我無法接近你,連多想你一分,都猶如是一種褻瀆。我懷著復仇之恨的同時,卻感到無比的孤獨。這是哪怕將天下送到我的面前亦無法取代的孤獨。我感到我的心裡,彷彿被挖去了一樣曾經屬於我的東西,如今它不見了,空空蕩蕩。”

他凝視著她。

“那時我就知道了,我固然怨恨於你,卻更是想你。”

“阿彌,倘若你不曾嫁過我,在我李穆的心中,你大約永遠也就只是一個我縱然愛慕,卻無法企及的高高在上的女子。”

“正是因爲你嫁過我,曾喚我郎君,哪怕只是一夜陰謀,亦助長了我對你的野心。”

“我想念那個會對我說從今往後,妾之餘生,託付郎君的你。我想要重新得到你,想聽你再親口對我說一遍。沒有你在我的身邊,我便是再活十輩子,亦是孤家寡人,又何來的樂趣可言?”

他不再說話了,只是含笑望她。

暮色四合,籠罩河灘,一輪鐮刀般的新月從天邊升起,掛在遠山之巔。

周圍愈發安靜。烏騅站在近旁的河畔,安靜地咀嚼著岸邊一片豐美甘甜的水草,幾隻築巢於此的水鳥從匿身的草灘裡飛了出來,翅膀擦過河面,向著對岸遠去。

高桓見姐夫和阿姊遲遲不歸,眼見天色又晚,便帶了幾個士兵來尋,遠遠看見烏騅立在河畔,透過草灘,隱又似乎見到李穆和自己的阿姊依偎坐於岸邊,兩人身影並靠一起,很是親密,不敢再靠近,急忙悄悄後退了些。

洛神的喉嚨慢慢地堵塞,雙眸之中,再次泛出淚光。

她眨了一下眼睛,一顆淚珠,便從眼角滑落。

李穆手指替她輕輕擦去淚珠。

洛神哽咽道:“郎君,從今往後,只要我能做到,我會爲你做任何的事。”

李穆凝視著她。

“好。”

他的眼底,彷彿有什麼光芒,在微微地閃爍著,拖長語調,慢吞吞地道了聲好。

“阿彌,我想你幫我再衝個澡。就像在義成刺史府的那年夏天,每日傍晚,我從外頭回來,一身的汗,你便親手替你我沖澡。後來回了建康,這些年,你再也沒有替我衝過澡了。”

他又說道。

洛神擦了擦眼睛,破涕而笑,點頭亦應好。

李穆展眉一笑,摘了兜鍪,順手脫去衣裳,只餘內裡軍人爲騎馬作戰方便而穿的袴褶,隨即起身,涉水而下,立於洛水之畔。

洛神笑著,拿起他那頂已是附了一層厚厚汗水鹽霜的兜鍪,來到他的身畔,像從前在刺史府後院的那口井畔一般,站在了岸邊的一塊石頭之上,挽起衣袖,用兜鍪舀起清澈的河水,高高地舉起,澆淋了下來。

清涼的河水,嘩嘩地澆在他寬厚而精壯的肩背之上,水花四濺,弄溼了她胸前的衣衫,悄悄地勾勒出了一片美好的胸脯線條。她卻絲毫沒有察覺,依舊替他舀水,澆淋,用她那隻柔弱無骨般的手,在他裸著的皮膚之上,來回地遊移著。

李穆在她的命令之下,轉過了身,視線落到她的胸前,本就漸漸乾燥的喉嚨,愈發緊張,喉結動了一動,視線落到她的胸前,頓住了。

“郎君,你是更愛從前的那個我,還是如今的這個我?”

暮色愈發暗淡,河水粼粼泛波。洛神並未留意到對面那男人漸漸轉爲暗沉的目色,一邊繼續替他揉搓著胸膛和腹部,一邊問道。

她的語氣輕鬆,甚至帶了點撒嬌的感覺,彷彿不過只是一句心血來潮的玩笑而已。

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句話,從方纔開始,便一直在她的舌下打著轉,終於鼓足勇氣,裝作若無其事般地問了出來。

她不恨那個曾活在她記憶深處的女子。她也是曾經的自己。活生生的,一個可憐而可悲的自己。

洛神同情那個曾經的自己,但是她卻絕對談不上喜歡。

甚至,方纔知道了他是因爲對她的念念不忘,這一生才下定決心娶了自己,在她的深心底處,甚至生出了一絲淡淡的嫉妒。

她問了出來,摒息等著他的回答。卻沒聽到他的回答。

他彷彿在出神。

洛神又問了一遍。這一次,語氣已經不自覺地多了幾分鄭重的意味。

李穆輕輕啊了一聲,似乎終於回過了神兒。擡起眼,伸手按住了她那隻還在自己身上忙碌著的手,頓了一頓,微笑道:“阿彌,從前我是憐她,惜她,亦感激於她對我的全然信任。那個新婚之夜,對著她時,我想的是,我必要護她餘生,叫她再不要受到任何的傷害。”

“但是如今的你,卻與她不同。你是她,你卻又非她……”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之時,語氣變得低沉了起來。

“阿彌,當日我毒發倒地之時,她被人從我身邊強行帶走。她流著淚,不斷地回頭望我,眼中滿是不忍和痛悔。我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最後,倘若不是我伸手抓住了她的腳,不容她離我而去,我想她最後,還是會拋下我而去的。”

“但我知,你卻不會。阿彌,倘若當日之事再次發生,你亦在不知情時誤傷了我,我知道,無論如何,你也不會拋下我,就那般從我身畔走過……”

洛神的鼻頭微微發酸。

“噗”的一聲,手中那隻兜鍪跌落在水裡,濺起一片水花。

她慢慢地牽起他那隻掌心帶著釘痕的手,送到自己的脣邊,在傷痕之處,輕輕地親了一口,隨即將那掌心,貼在了自己一側的面龐之上。

“郎君,我不怕,死亦不怕。”

“從前我嫁了陸大兄,他不幸早逝,我甘願替他守一輩子。”

“但如今,倘若你也沒了,我是不會替你守的,我會隨你同去。前些時日,你去攻打亢龍關時,我便已想好。”

“李穆在,我是他妻。李穆若不在了,我便追隨於他,同生共死……”

她說著,投入到了他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他的脖頸,再也不肯鬆手。

李穆立在水畔,身影凝固了片刻,忽地將她一把抱起,涉水上岸,放於鋪在岸邊草地的衣裳之上,隨即跪在她的身畔,凝視著星光之下那張美麗的面龐,俯身下去,將她壓在了自己和大地的中間。

“郎君——郎君——”

洛神閉著眼眸,在他熾烈的親吻和愛撫之下,渾身顫慄,喉間發出了含含糊糊的呼喚之聲,這聲音帶著急切和歡喜,充滿了渴望,令他愈發地熱血沸騰,不可遏制。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熱汗滾滾,當終於深深地和她契合在了一起,再也不留半分罅隙之時,兩人不約而同,發出了一聲滿足無比的低低嘆聲。

烏騅始終寸步不離,立在身畔,吃幾口草,不時扭頭,彷彿在好奇地打量著自己的男女主人。

細密的汗水,從洛神潔白光滑的肌膚之下滲透而出,和他滾燙的汗水,交織在了一起。

終於,一切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他捨不得放開她,用衣裳將她身子包住,繼續將她抱在懷裡,讓她聽著自己跳得依然宛如擂鼓的心跳之聲,慢慢地親吻著她。

忽然,她竟推開了他,一個翻身,便跨坐到了他的腹上。

李穆順從地由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睜開眼睛,雙手搭著她的腰肢,用沙啞的,欲求並未得到滿足的聲,低低地喚著她的名。

洛神居高俯視著他,最後聽從了他,朝他慢慢地趴了下來,趴在他的胸膛之上,捧著他的臉,親吻著他。

李穆心滿意足地閉眼,感受著來自於她的熱情,忽然,聽到她在自己耳畔低語:“郎君,阿彌不但要做你的妻,還想做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李穆一頓,再次睜開了眼睛。

頭頂的星光,點點璀璨。

衣裳已從她光溜溜的肩膀滑落,她半裸著嬌軀,坐於自己的身上,一頭長髮,如烏緞般從肩頭傾落,隨風飄動。

她居高望著自己,雙眸在夜色之中,宛若墜入了無限星辰,熠熠含光。

這一刻的她,美得驚心動魄。

李穆仰望著她,心跳驀然再次加快。

“郎君,我要做天下人的皇后。我要你,助我實現心願。”

她慢慢地坐直身子,坐在身下那男子的胯腹之上,迎著他投向自己的兩道目光,沒有絲毫的閃避。

李穆和她對望了片刻,呼吸漸漸變得粗重了起來。

突然,他一個翻身,便將她再次壓會在了自己的身下。

“李穆無所不應!”

他額頭青筋爆起,咬緊牙關,在她發出的低低驚呼聲中,重重而入,隨即於她耳畔,一字一字,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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