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著軍區的三個村,和紡織廠簽了合同,他們三個村幾乎家家戶戶都種苧麻,質量過關我們都收。”
重陽城建好後,紡織廠歸到了ZF那邊,算是國企。
雖說沒有明文規定不行吧,可部隊手裡握著個日進斗金的紡織廠,這咋看咋不合適不是。
真一點沒誇張。
不能正經做生意前,因爲齊建斌拉的關係,紡織廠裡出的東西就沒愁賣過。
倒不是齊建斌有啥背景,其實齊建斌的家庭情況也就比王大頭好一丟丟,不是農村出來,不過也只是一個小鎮上條件算一般的家庭。
齊建斌是運氣好,一次回鄉探親的路上救了一對差點被人給生刨的程姓堂兄弟,程家堂兄弟倆那時挺落魄,家族的情況也不大好,資&/本家嘛,都自身難保的。
不過人家沒真沉默著,至少沒全部都沉默著靜等,那堂兄弟倆就不是老實的,明著是下鄉知青,暗裡卻佔了當地一個黑市,那次會差點被人給生刨,就是因爲黑市跟黑市間的爭鬥。
重陽島上的紡織廠一開始也沒敢搞得太大,生產的產品有限,堂兄弟倆都吃得下。
在經濟這塊解放後,人家牛掰起來了,在海市開了家航運公司。
航運公司不提其它,關係網那是妥的,國內國外哪哪都有認識的人,還基本都是生意人。
那時紡織也敢放開幹了,程家堂兄弟倆同樣還是你有多少貨他們都能幫著銷,畢竟他們這中間人掙的也不少,銷的越多他們掙的還越多。
最初島上的部隊屁個錢來搞研究所,後來能建起研究所,能請來研究人員,還不就是因爲有個紡織廠。
那時咱的部隊是真的難,日子都不好過啊,東北那邊出去給人‘打工’的事兒都幹過。
這不,王大頭他們不小心的把生意給往大了做,那個收入啊,不僅是早就招人眼紅,王大頭還被警告過。
雖然捨不得,但有的時候不捨得不行。
交接的很順利,馮瀟雨沒正式上任前,紡織廠就已經從部隊脫手出去。
誰也沒想到,就那麼短短的不到半年時間,竟然就亂套了。
“在我們交出去和馮瀟雨上任這期間,差不多四個月的時間吧,其中出了點問題。”
“我們當初跟那三個村子是簽了十年合約的,其它村子也有籤,不過年限都沒這三個村子的長,尤其是一個叫嘎子村的村子,那個村子比較偏,村裡人都沒啥文化,不跟你講理那種。”
“我們當時去全村收苧麻,去嘎子村的有三個戰士,這三人差點沒死在嘎子村,一個是語言不通,雙方沒法勾通,一個是嘎子村的人壓根沒想聽戰士們說什麼,他們也不怕戰士們身上穿的那身皮,把人抓了,打得半死關起來,東西全給搶,然後還敢拿著三個戰士的證件來找部隊要贖金。”
就是這麼的囂張。
而且是真不怕死,你要是舉槍威脅,他們敢拿胸口對著你槍口邊叫囂著讓你開槍。
老爺子面色沉沉的重重拍了拍王大頭的肩,“辛苦了。”
王大頭怔了怔,咧開嘴露出個並不咋好看的笑容,“不辛苦,都過去了。”
哪不辛苦啊,那時是真太難太難了,每每回想,他都不敢相信他們竟然撐了下來,不僅撐了下來,還幾近完美的完成了上級交給他們的任務。
島上的島民,說得難聽點,真的很多都有種沒開化的那種狀態,他們一開始只是想展開工作都非常困難。
言語不通就是個大問題,一個重陽島,上面十幾種語言,唯獨沒有人說國語,你敢信?
可以說是一個村子就有一種語言,村與村之間隔的都比較遠,互相間的相處方式有點偏向於互不干擾,要是兩村因爲某些原因給對上了,沒有我們想象的那種先勾通一下的情況,直接就是武力解決。
可能也正因此,他們互相間不咋需要語言勾通。
島民們一開始跟他們部隊的相處方式也是一樣的,他們都離部隊的人遠遠的,要是不小心碰上,他們一般會先躲開,如果有矛盾了,嗷嗷叫的上來就是直接拼命,不跟你來第二選擇。
這樣的情況,想開展工作能容易嘛。
王大頭想起件好玩又有些心酸的事,“我們那時候經常丟罐頭,剛來時我們帶了一批牛肉罐頭和桃子罐頭……”
他們來時是帶著半年的軍需一塊,原本是沒有罐頭,不過王大頭臉皮厚,又趕在讓他來負責重陽島前他正好立了一個大功,原本王大頭是可以往上再升一升的,結果倒也沒升,只是這升了在許多人看來還不如不升,被‘丟’來了這破島來建設,也算是種補償,上級把本來是給另一個部隊的罐頭先調給了他們。
那時候罐頭可是稀罕東西,產量有限著,各部隊也都是輪換著發,所以王大頭他們知道下一批罐頭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輪到他們。
於是那個省啊。
先是爲了激勵大家,一人給分了一個罐頭,之後剩下的罐頭就成了獎勵品了。
上面知道,士兵們心裡也有數,都省著吃,甚至是捨不得吃的藏著。
然後嘛,有個小士兵生日,他所在的那個班那天晚上正好休息,班長帶著他們到海邊給那小士兵過生日,班長還貢獻出了藏了幾個月的牛肉罐頭。
罐頭裡的肉不夠全班的人一人一片,於是他們架起了鍋,弄了個牛肉罐頭湯底,熱熱鬧鬧的吃了海鮮火鍋。
那個香的啊,把當時離他們不遠在撿海貨的一羣小村民都給香迷糊了。
沒多久,後勤那就開始丟罐頭,今天少幾個,明天少幾個。
“後勤的人設了陷阱半夜都不睡覺的抓人,抓倒是抓到了,沒想到是一羣全都不到十歲的孩子。”
還沒法勾通,一羣孩子被抓後,態度好點的開口問,他們就給你哭,要是兇點,那不得了了,跟一羣小狼崽一樣的齜著牙跟你拼命。
後勤部的好幾個人都被咬了,每一個傷口都深可見骨,得打疫苗那種。
“爲這事兒,我們和那村子的人差點打起來。”
當天晚上抓了羣孩子,第二天一早,全村老少全來了,堵在部隊門口,一個個手裡全拿著傢伙什,嗷嗷叫著他們聽不懂的話,看到人就衝過來要打。
不怕說出來丟人,當時門口站崗的倆士兵打老遠看到就嚇得把門給關上了。
是真要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