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這麼快!
你們都幹什麼了了?
不說袁宗道,就是其他人也很好奇。
但看張恆的模樣,不像是吃虧的樣子,又涉及到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情,就只能將好奇按耐下去,不好追問。
氣氛沉默了片刻,袁宏道一臉感慨唏噓,“玉之好福氣?。 ?
那可是玉清仙子,美名傳遍天下的的小仙女,居然是你妻子。
“是啊,玉之到是謙虛的緊?!痹诘酪哺锌?,比起袁宏道的唏噓,他就真誠的多。
真心感慨張恆的低調(diào)。
玉清仙子是我妻子,這要是放在別人身上,早就宣揚的天下皆知了,那還能憋的住。
再想想張恆跟李幼璇這兩夫妻相處的模式,袁宗道感覺用寵辱不驚都不足以形容張恆。
“讓諸位見笑了?!辈幌攵嗾劺钣阻氖虑椋瑥垚a笑笑,拱了拱手將事情帶過。
袁宏道機靈的很,立刻領(lǐng)悟了張恆的心思,手一揮招呼衆(zhòng)人,“走,繼續(xù)回去喝酒。錯過了玉之的婚宴,但不能不慶祝一番,回去再擺上一桌,爲(wèi)玉之慶賀!”
幾個男人談?wù)摰娜谇⒚?,卻苦了跟著馬香蘭一起被帶來的董小宛跟李香君兩個。
從見到李幼璇自慚形穢的那一刻,到現(xiàn)在被張恆模式,兩位沒人的心中裂開道道創(chuàng)口,淋漓的鮮血嘀嗒成串而落。
卻還要強顏歡笑,不想被人看出落魄。
李香君悄然握住了董小宛的手,兩人一起撐起最後的倔強。
哪怕是敗的體無完膚,也要在最後走的體面。
就算回去之後只剩下錐心噬骨的痛哭一場,這一刻也決不能自暴自棄。
不能讓先生看到我們最不體面的模樣。
馬香蘭默默嘆了口氣,上去輕輕攬了攔兩位妹妹,心有千言卻知道這會不是安慰的時候。
她已經(jīng)有了歸宿,兩個妹妹卻只能黯然魂殤。
怕現(xiàn)在安慰,兩位妹妹頃刻就會崩潰,連最後一點場面都崩潰,輸?shù)捏w無完膚。
但風(fēng)塵之苦,便是如此。
如意之處不過十之一二,多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回到聽雨臺,重新?lián)Q了席面,幾個男人又開始推杯換盞,絲毫不提之前李幼璇到來的事情,默契的就當(dāng)事情沒有發(fā)生過。
酒到酣處,袁宏道厚著臉皮,沒有半點不好意思開口,“玉之,你的才情我是佩服之至,且自愧不如。過兩日我大婚之時,還需你的詩詞來增彩啊。”
說道詩詞,衆(zhòng)人紛紛擡眼看向張恆。
就連心中尤自傷悽的董小宛跟李香君也都不例外。
張恆的詩詞,難得有全篇,但只要是全篇,必然驚豔人心。
儘管斷章也不差,可袁宏道開口相求,又是婚宴之上,相比不可能還是斷章,必然會是一首全篇。
那無論是詩還是詞,都足以讓人期待。
張恆滿飲一杯,毫不在乎,“這有何難,中郎若是需要,我現(xiàn)在寫給你又何妨?”
傳播文華,縱享名聲的好事情,從不嫌多。
最近隨著他的詩詞傳開,跟小說相輔相成,系統(tǒng)名聲增加的越發(fā)喜人了。
於情於理,張恆都沒有拒絕袁宏道的理由。
袁宏道喜形於色,“好,有玉之這句話我就放心了?,F(xiàn)在寫卻有些大材小用,還是留待我大喜之日,再聽玉之大作吧?!?
“謝過玉之了。”看著皮籟佔便宜的二弟,袁宗道有些不好意思,比較正式的感謝了張恆,爲(wèi)他斟酒。
一段插曲過去,酒宴又恢復(fù)了熱鬧,幾個男人談天說地,好不恣意。
馬香蘭雖然擔(dān)心小姐妹,但漸漸也投入了進去,偶爾能憑藉不俗的文學(xué)積累參與兩句,然後大受啓發(fā)。
慢慢就忘了再照顧兩個故作堅強的妹妹。
董小宛跟李香君面上笑容不減,交錯著殷切侍候張恆飲酒暢談,乖巧伶俐。
越到酒宴晚聲,兩人笑臉越發(fā)燦爛,對張恆呵護越發(fā)周到。
“噹啷~”
終於酒杯傾倒,張恆不勝酒力醉倒,一場飲宴沒了主客,這纔不得不結(jié)束。
看著趴在桌上醉去的張恆,董小宛臉上溫柔笑意不見,只剩下深深如秋的仇怨。
李香君默默攥著她的手,晶瑩剔透的淚珠笑著斷了線。
飲宴上的氣氛瞬間沒了歡愉。
袁氏三兄弟看著一愁一淚兩個美人,不知道該怎麼出聲寬慰。
人生第一次,他們?nèi)值芨杏X到有些事情比他們戰(zhàn)勝李夢陽那個壓在頭上的老魔頭還要難的多。
“哎~”
一聲長嘆,馬香蘭左右攬住了董小宛兩人,“強求徒增痛苦,跟姐姐我回吧?!?
說罷,向準(zhǔn)大伯袁宗道一禮,愁思的眼神給準(zhǔn)相公袁宏道,禮貌的笑容給小叔袁中道。
馬香蘭強行拉著兩個妹妹出了聽雨臺,出了白蘇齋,登上車架往她的幽蘭館去了。
只留下一路李香君的淚水。
“妾有意郎無情,玉之,你這心可真狠啊。”目送三人遠去,袁宏道一掌拍在醉倒的張恆肩頭。
一夕之歡都不願意給,寧肯裝醉也不搭理董小宛李香君,這心不狠,什麼心才狠?
裝醉的張恆翻著白眼做起來,沒好氣的開口,“中郎你要是心疼了,有惻隱之心,不如我來做媒,讓馬姐姐轉(zhuǎn)圜,直接讓你三妻到位可好!”
真是看熱鬧不怕事大,沒看到之前李幼璇怎麼喊打喊殺的了?
這會說我心狠,袁宏道可真有你的的,損友一個。
“他敢!”袁宗道瞪眼橫過去怒視袁宗道。
讓你成家是爲(wèi)了定性子,絕了你投機取巧的歪門邪道,不是開口子讓你沉迷酒色。
破鏡大儒時的教訓(xùn)還不夠深刻嗎?
“大兄……”袁宏道一臉無奈,感覺遭到了無妄之災(zāi)。
話是玉之說的,我什麼也沒表達,怎麼就是我不對了?
大兄你不講道理,過於蠻橫。
但長兄如父,還有把柄,袁宏道只能選擇啞巴吃黃連。
袁中道看熱鬧看的好開心。
現(xiàn)在大兄跟二兄的地位完全反過來了,就挺好玩。
以前是大兄過於周正,讓機敏靈慧的二兄處處反制,很多時候拿主意的都是二兄。
現(xiàn)在好了,一切都看上去恢復(fù)了正規(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