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炫不會再留戀這樣的一個家,傷心之處,傷心之地,多呆片刻都會想起傷心事。
本來還想在這個家多住兩年,等手頭積攢的錢差不多了,弄套差不多的房子帶媽媽搬出去住。
拋開所有過節,畢竟嫂子說的也是實在話,小丫頭晶晶大了,已經不適合同哥嫂住一個房間,睡一張牀了。
現在父母都沒了,可以說是了無牽掛,那麼對嫂子他們的承諾也可以提前了。
關鍵是不能再住在這樣的一個家裡了,碰撞麻煩不說,雙方的心裡總是堵著疙瘩的。
惡語相向可以預見是避免不了的,那麼還有必要呆在這樣的一個家裡麼。
家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功能。
家已經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家已經是一處傷心的回憶地。
如此的家已經沒有意義。
一切都是在倉促間,連個象樣的包也沒有,幸虧林炫也是一無所有,幾件換洗的衣物便是他的全部家產。
本來他也沒指望分家產,什麼應得不應得統統可以放棄。
他的格言: 有人在!就會有一切!
他就像個逃荒要飯的無家可歸者,提溜著裝了挽洗衣物的編織袋,一步三回頭的步出這個從小到大生活過的地方。
從此跨過這個門檻這裡便不再是自己的家,生活了這麼多年,畢竟是有感情的。
回首望向二老的遺像,鼻子一酸,又要有淚流下,強忍住趕緊走。
淚可以流,但不需要。
淚是自己看,自己品嚐的。
……
“叔叔!你還會回來麼?你還爰晶晶麼?叔叔我會想你的!”
小丫頭晶晶從身後追了上來,眼淚汪汪的說。
林炫的心瞬間柔軟化開,還有這樣的一個小丫頭關心著自己,眼淚也是在眼眶中打轉。
“寶貝!叔叔會回來看你的!叔叔會想你的,因爲叔叔也是愛寶貝的!”
林炫說著話,放下編織袋,蹲在小丫頭晶晶面前伸手擦去她臉上的眼淚。
“叔叔!不管你走到哪裡,你要記得還有我!還有我在想念你!晶晶會想你的!”小丫頭抱著林炫的腦袋哽咽著說道。
林炫也是抱住了小丫頭,淚水忍不住滑落,沒想過一個小人兒這樣的關心自己,真的捨不得離開這樣的寶貝。
但是他終究還是要走的,除了這個可人的小人兒,這個家已經無可留戀,必須離開。
“寶貝!叔叔會回來看你的,記住!不管在什麼時候遠方還有我叔叔在想你!好好學習,你要做第一!?晶晶是最聰明的,沒有人可以超過你!”
……
林炫住進了公司的宿舍,而後的日子,便是忘我的工作,以期以這樣的方式來遮掩隨時從心底角落裡冒出來的焦慮和鬱悶。
舔舐傷口的同時也在爲自己的將來蓄力,他可不認爲自己就這樣了。
心底深埋的立業成家的誓言依舊在。
那種感覺,那種信念到得此刻越發強烈。
他要證明自己,讓所有人看看他不是那樣不堪。
也許只有時間才能慰藉心靈的創傷。
翻過來的一頁,書寫著茫然與惆悵。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著手跨出這一步。
上天是仁慈的,機會總會降臨在有準備的人面前。
公司出事了,大事,生死存亡。
董應高,董長平父子因爲各種原因,被判刑坐牢去了。
而恰恰在這個時候,國家要求的改制下發到公司。
公司面臨要麼就此消亡,要麼轉爲私人。
無數雙眼睛盯著公司唯一有能力讓一大家維持下去的林炫,關鍵是要拿出國家評估的兩百萬塊錢。
林炫猶豫,躊躇。
並不是說不心動,關鍵是錢。
有錢纔能有一切,然而此刻的他連吃飯都成問題,何來如同天文數字般的兩百萬塊錢。
"……爲什麼不行動,難道你的立業成家就是坐在這裡等來的嗎?……”
鄭曉突然悄無聲息的從大洋彼岸飛到了他面前,並且毫不客氣的斥責他。
"前怕狼,後怕虎,你能做成什麼事!去做!努力去做了,才知道結果,至於成敗,難道還能比現在更差麼,我不明白,你究竟在怕什麼!"
聲聲斥問如雷霆震撼,直擊內心!
林炫無言以對,羞愧不已,當然事實困難還是要說的。
他林炫怎麼可能不心動,那麼大一塊蛋糕擺在那裡,他又不是看不見,問題的關鍵還是沒錢。
不,應該說膽怯。
錢錢錢
因爲錢,他林炫已經裡外不是人。
而今邁步從頭越,兩百萬塊錢,萬一哪天有個差池,他林炫纔是真正的萬劫不復,再也沒有翻身之日,所以他不得不慎重考慮清楚。
鄭曉的到來給了他支持和勇氣。
一個女子尚且不懼,他一大男子有什麼可怕的。
他相信,偌大一個公司,怎麼說也能掙回來兩百萬塊錢。
而且用不了多長時間,他林炫有這樣的底氣,關鍵是他需要一幫行之有效的人手。
萬事開頭難,爲了籌集這兩百萬塊錢,林炫和鄭曉找來了單強和莫小雅,胡小天和夏小荷,史豐和關盼盼。
最好的朋友就是最好的搭檔,羣策羣力,最後確定以股份的形式入股公司。
奔著誰也不吃虧的原則籌錢,各展所能,儘自己最大的可能籌措,以此來確定所佔股份。
幾個人不懈努力下,終於籌措到一百五十萬塊錢。
最後的五十萬相當有戲劇性。
“這是十萬塊錢,放我女兒名下,將來就是她的嫁妝錢。”
山丹丹揹著小寶貝來了,這樣的入股,是給自己女兒未來的投資。
但同時也是對自己未來的期盼,更是對朋友的認同,是一種心,是一種情。
“好。我一定會讓我們的小寶貝將來風風光光的出嫁。”
林炫和鄭曉自然懂得,都感覺到了這份沉甸甸的信任。
鄭曉逗弄著小寶貝說“誰讓她叫我們乾爸乾媽呢。……”
眼睛不時瞟向林炫,有著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愛憐。
林炫又怎會不懂,但是此刻的他更不可能把兒女情長放在首位。
在他的心頭,一直壓著的是立業成家!
那是一種不可明狀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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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知道那是一種責任。
對愛人,對自已,對親人的責任。
也許他認爲自己身爲男兒,就應該用自己的肩膀扛起這樣的責任。
只有這樣,對於未來的親人,愛人,抑或是自己纔是真正做到負責,擔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