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聞言緩緩鬆開了力道,仍是沒有放手,不急不慢的重複著剛纔的問題,“你剛纔叫我什麼?”
君落雪被他的一系列動作驚的一愣一愣的,機械的重複著,“端……端……炎……”
“shit!”他面色陰沉反手一拳頭砸在旁邊的玻璃桌上,碎了一地,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面上,啪嗒啪嗒,在這靜謐的空間裡顯得有些詭異。
肩膀被突然緊箍住,君落雪渙散的意識迷茫的看著眼前人,端炎的臉陰森的可怕。
他抓住自己的肩膀,陰冷的開口,“你要記住!我!安世軒,是你的未婚夫。而你蘇筱筱,是我的未婚妻,我不管你失憶也好,忘記也罷,等你畢業之後我們就會訂婚舉行婚禮!”
“安…世軒…蘇…筱筱…未婚妻…訂婚…”君落雪重複著他的話語,一瞬間有些混亂的不知道其他。
腦袋像是針扎一樣疼,君落雪雙手抱著頭,蹲在地上,眼睛慌亂的打量著眼前陌生的環境,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家了,想爹爹,想孃親,還有……那個曾經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如今怕是再也見不到了嗎?這裡又是哪裡?陌生的讓她害怕。
這具虛弱的身體沒給君落雪更多懷念的機會,便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另一邊,安世軒面色陰沉的坐在辦公桌後面,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著桌面,眼神睨著面前站著的人。
“我要蘇筱筱最近三年的詳細資料。”安世軒脣角勾起,卻看的阿凱背後冰涼冰涼的,“我不要道聽途說的,一切結果你親自去調查。”
“是,BOSS!”阿凱恭敬的應下,轉身出去。
“等等。”
阿凱放在門把上的手又放了下來,眼神詢問的看向他。
“蘇家,不用留了。”
果然,阿凱默默的替蘇家捏了把汗,盡職的帶上了門就轉身離去了。
房間裡面只剩下安世軒一人,靜到連輕淺的呼吸聲都聽的清楚。
思緒轉回到五年之前。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安世軒,他是丞相之子,柳麟炫。而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無奈何卻心繫他人。
那日,宮門口一別,他沒想到居然有人打了她的主意。等知道時,爲時已晚。
他得知消息後便駕馬匆匆趕過去,也只是看到那個所謂的三皇子,她的心上人……抱著她已無溫度的身體失聲痛哭。
心底悶悶的疼,像是凌遲的酷刑,他卻不願相信她真的已經離去,就在方纔不過分別了片刻,未曾想竟是天人永隔。
他是她的夫,哪怕那個三皇子諸多不願,她生是柳家的人,死亦是柳家的鬼。
小心翼翼的抱起她,那麼輕,像是沒有重量一樣,他甚至不敢用力,怕傷著了她。
在回去的路上,碰見了一個瘋癲愛喝酒的道士,嘴裡嘟囔著佳人未逝,魂已歸去,來世續緣。還有什麼貍貓換太子,孰真孰假。只當是討酒喝的給了點碎銀打發了。
君落雪的身體內有一絲輕微的脈動,緩慢的跳動像是不存在一般。
他只是把她帶到柳家密室的冰棺上面,等師父到了,她自然得以獲救。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等來了師父,但師父的說辭也是魂已歸去,殘魂只是勉強支撐著她的意識而已。
師父告訴他古籍之上曾有記載,魂已歸去,亦留殘魂之時,是趨於另一個未知的世界。只是自己的靈魂如果強行去往的話,恐有損傷。
他最終還是敵不過自己內心的渴望,讓師父把他送往她所在的未知世界,卻意外寄存於他人的身體裡,腦海中保留了這個人的所有記憶,他花好了好長時間去消化了解這些陌生未知的記憶。
三年前,他尋到君落雪所在之地,彼時她流落街頭,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看的他心疼。她還不是君落雪,只是這裡君落雪的寄體,他把她放在蘇家養著,出國了一趟,而這一去就是三年。
那一句“端炎”,他便知道是她,是她來了,可同時他也恨透了這張酷似端炎的臉。
端炎啊端炎,你說我究竟是該感謝你,還是該將你碎屍萬段!
海風透過未關的窗戶充斥著整個房間。絲絲涼意讓安世軒有些清醒。
許久之後,久到安世軒自己的腿麻了,眉頭輕蹙,拿出手機,手指停留在那個號碼上遲疑著不肯點下去,也只是片刻就撥了出去。
“這裡威廉,有事請說。”電話那端慵懶的男聲不急不緩的傳來。
“下午趕到S市,我這邊有個人需要你處理一下。”
“哇哦,你……”
安世軒掛斷電話,不願再聽他的一通廢話。
電話那端的威廉看著手中莫名被掛斷的電話氣的差點跳腳。
到達S市的時候正好是下午三點左右,遠遠就看見威廉等在碼頭,安世軒攙扶著蘇筱筱淡定的走過去,無視了身邊美女如雲的某人。
蘇筱筱有些迷茫的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惶恐不安。
“別怕,有我在。”像是感覺到蘇筱筱的惶恐,安世軒緊緊回握住她的手,傳遞著一種無言的信任。
不知爲何,明明是同一樣的臉,卻有著不一樣的氣息,給出的感覺卻依舊熟悉,給人一種很久很久之前就認識的錯覺。
“軒大少爺!”威廉追趕到安世軒面前,看到他身邊的蘇筱筱“嘖嘖”打量著,突然湊近開口問道,“你就是我的小白鼠?”
小白鼠???這是什麼意思???
看著眼前的少女渾身透著古怪的氣息,威廉一時又說不出來哪裡古怪。
安世軒睨了威廉一眼,示意他別嚇著蘇筱筱。
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威廉忍不住給了一個白眼。
平時也沒見這小子對哪個女性好過,甚至對於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沒有過任何好臉色,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嗎?
“那個…這裡是什麼地方?”蘇筱筱站在安世軒身邊弱弱的開口,打斷兩人的談話。
威廉的私人實驗室內
一具嬌小的身體被捆綁在實驗室中唯一的躺椅上面,整個人動彈不得,頭頂的檯燈打著耀眼的光芒,蘇筱筱開始變得有些恐慌起來,空曠的實驗室她清晰地聽見自己“撲通”的心跳聲。
而此時威廉那不斷忙碌的身影在蘇筱筱眼中成了惡鬼催魂索命的符咒,一步一步的緊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