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文山主動收拾了起來，默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你知道了吧？”

默突如其來的說話，讓文山有點摸不著頭腦。

“知道什麼？”

默看著他純淨的眼睛，不知道是他太會裝，還是真的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不過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從他知道文山恢復記憶開始，他就猜到了警方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現在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了吧？”

“你是說林墨的身份嗎？”

“對，我想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嗯，從調查白骨案開始，我就對你你的身份有了懷疑，直到恢復記憶以後，我就全清楚了。”

默看著眼前這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好像什麼事情都能讓他處變不驚。

“那你爲什麼不問問我爲什麼？”

“問什麼？這些都是你自己的私事，我既然幫不到你，也不會再去提及此事，只會讓你徒增煩惱罷了。”

文山背對著默，在廚房裡刷著碗，默看著他的背影，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個瞭解自己的人。

“我給你說一個故事吧！”

“好，洗耳恭聽。”

“有一個小朋友，從小就沒有幸運之神的眷顧，出生不久，父親就離開了這世界，從此他和媽媽，姐姐相依爲命。在他大了點的時候，他的母親喜歡上了一個憨厚老實的男人，這個男人對他姐弟倆非常好，視如親生，姐弟倆也很快接受了他。那個小孩以爲從此就會過上幸福的生活，直到那個男人和他的母親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切都變了，幸福，幸運，像泡沫一樣，轉瞬即逝。母親懷孕期間，姐姐總是遍體鱗傷，無論那個小男孩怎麼問，姐姐都沒有告訴他。一天夜裡，他聽見門外有動靜，趴在窗戶上看了看，發現養父偷偷潛進了姐姐的房間。”

文山看著默眼眶裡即將流下的眼淚，和攥緊的拳頭，他知道這個故事就是在說默自己，他從旁邊拿了兩張餐巾紙，遞到了默的手裡。

默擦了擦眼角，繼續說道：“那個小男孩跟了過去，看見了養父禽獸的一面，第二天他找到姐姐，要帶姐姐離開，可是她不願意，她怕她走了那個人會把怨恨發泄到媽媽身上，也怕弟弟會再像之前一樣餓肚子，現在至少有了一個遮風擋雨，可以吃飽飯的地方，就這樣，他們在那種環境下生活了幾年。不知道爲了什麼，他的姐姐想不開自殺了，在把姐姐下葬的那一天，他才知道原來養父的所作所爲母親都是知道的，她只不過是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個小男孩也始終認爲是自己的懦弱害了姐姐，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責中。姐姐去世以後，他愛上了黑夜，他在等待，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可以爲姐姐報仇的機會。終於，他等到了，他精心策劃了一場煤氣泄漏，除了他，養父，媽媽，還有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他們下葬以後，那個小男孩不想讓他們入土爲安，就在黑夜裡把他們的屍體砌在了牆縫裡。”

默說完以後，長嘆了一口氣，文山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輕輕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