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麼就走了呢?不是說好要賽後好好聚一聚,聊一聊的麼?”
“誒,竟然錯過了……嗨,我竟然忘了要個電話什麼的,這下應(yīng)該怎麼聯(lián)繫呢?”
“對了,赫內(nèi)斯先生他們應(yīng)該有曾的聯(lián)繫方式……我回去問問,唔,到時候邀請曾到法國來玩玩,反正都冬歇期了,我家裡可是有許多的中國古董物件,到時候讓我這個同胞好好的開開眼……”
裡貝里興沖沖的跑到客隊更衣室,可是早已人去樓空,問過工作人員,才知道霍芬海姆已經(jīng)提前返程了,裡貝里頗爲(wèi)鬱悶的連連搖頭,不過隨即想到了什麼,又興沖沖的跑遠(yuǎn)了。
……
夜幕下,藍(lán)白色的大巴車在寬闊的道路上平穩(wěn)的行駛著。
來的時候,車廂裡熱熱鬧鬧,回去的時候,倒是顯得有些冷清。
不少球員留在了慕尼黑,還有一些人則是直接離隊進(jìn)入了休假時間,所以回程的球員並不多,再加上經(jīng)過了一場高強(qiáng)度的職業(yè)賽事,這會兒僅存的大部分球員,基本上都是靠在車座上,要麼閉目小憩,要麼就是戴著耳機(jī)聽音樂。
隨隊的工作人員和教練們也是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有人在拿著ipad看視頻,有人在看雜誌,也有人在小聲的交談著什麼,臉上帶著笑容,能夠從慕尼黑帶走三分,這個結(jié)果確實讓所有人都心情愉快。
曾恪坐在車廂的最後排靠窗的位置,看著道路兩旁的樹木不斷的倒退,月色下的樹影顯得有些神秘詭異,這讓他看得津津有味。
“看什麼呢,曾?”
曾恪回過頭,發(fā)現(xiàn)薩利霍維奇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他旁邊的位置上。
薩利霍維奇在加盟霍芬海姆之後,就舉家搬到了辛斯海姆,他的老婆孩子都在那裡,有家的男人對夜生活什麼的也沒有太大的興趣,所以,他自然是跟著球隊一起返程。
除了他之外,伊比舍維奇也跟著返程,不過這會兒他正橫躺在位置上,睡得呼呼起勁呢。
“沒什麼,隨便看看。”
曾恪收回目光,隨意迴應(yīng)了一句。
薩利霍維奇看了看他,挑挑眉毛,說道:“你有心事?”
不等曾恪回話,薩利霍維奇自顧自地道:“這個問題不用回答我,有沒有心事對我而言都不要緊,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不像托比亞斯他們那樣八卦。我就是想問問你,冬歇期到了,馬上就進(jìn)入假期了,怎麼樣,你有什麼打算或者計劃嗎?”
曾恪低頭想了想,他還真沒有什麼計劃。冬歇期到聯(lián)賽重新開打的時間間隔差不多有四十天,在這段時間裡,曾恪還真沒有太多的事情可做,之前接的一些商業(yè)合作可能需要出席一下,然後就是幾個代言廣告片的拍攝,除此之外,他就沒其它事情了,可以隨意支配的時間很多。
曾恪輕聲說道:“此前簽了幾個代言合同,估計假期的時候需要去拍幾個廣告片。剩下倒是沒什麼事了,如果時間允許的話,估計會回國一趟吧。”
曾恪確實是這樣想的,如果德國這邊沒什麼重要事情的話,那他乾脆就回去中國,陪母親一起過新年。
踏上了職業(yè)足球這條道路,而且是在歐洲效力,和母親相見的時間不多,有機(jī)會的話,他還是更願意回到家鄉(xiāng),和母親呆在一起。
“我還以爲(wèi)你會趁著假期,帶著希爾娜一起出去旅遊,散散心呢。”薩利霍維奇笑著說道,“不過去中國也不錯,我知道你們中國人的習(xí)俗,這叫做見父母是吧?老實說,你和希爾娜交往也有一段不短的時日了,回中國讓你的母親見見也是應(yīng)該的。”
薩利霍維奇並沒有看到曾恪忽然有些黯淡下來的眼神,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新年我打算是回波黑的,原本想邀請你一起過去,不過既然你已經(jīng)有了計劃,那就算了吧。重要的節(jié)日裡,和家人在一起才最重要,以後有時間的,希望你能夠到我的家鄉(xiāng)來做客。”
對於歐洲人來說,如果邀請別人去自己家中做客,那就證明,對方是真的把你當(dāng)做朋友,最親近的那種。因爲(wèi)家在歐洲人的心中,是很隱..私的,既然向你開放,那就是真正的接納了你。
曾恪明白薩利霍維奇的心意,笑著點(diǎn)頭道:“如果有機(jī)會的話,也希望隊長你能夠去我的老家做客,中國人都是很熱情好客的,他們會很歡迎你的到來。”
薩利霍維奇拍了拍手:“聽你這麼一說,我對中國倒是很嚮往了。那就這麼說定了,夏天的時候,我跟著你去中國做客。”
曾恪道:“隨時歡迎你的到來。”
這個時候,睡得迷迷糊糊的伊比舍維奇坐了起來,睜著惺忪的睡眼問道:“你們在說什麼?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要去中國的聲音?……曾,你要回中國嗎?那把我?guī)习桑凑壹倨谝膊恢廊ツ膬海酶闳喼揶D(zhuǎn)轉(zhuǎn)。”
曾恪呵呵一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沒有回話,伊比舍維奇又倒了下去,很快的就響起了呼嚕聲。
“……”
曾恪和薩利霍維奇對視一眼,無奈一笑,敢情這傢伙,還在做美夢呢!
……
曾恪回到霍芬海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凌晨一點(diǎn)了。
此時夜已經(jīng)很深了,小院沒有開燈,漆黑一片,顯然,金特爾他們早已經(jīng)入眠。
曾恪將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將看到主人回來想要撒歡的五朵大花們趕回了小窩,這才掏出鑰匙嗎,輕手輕腳的將房門打開。
將運(yùn)動桶包放在靠門邊的櫃子上,曾恪正想要去找電燈的開關(guān),“啪嗒~”一聲輕響,客廳的燈突然亮起,曾恪愣了一下,就見著珍妮弗已經(jīng)從沙發(fā)上站起了身,正一臉疲憊的看著他。
“回來了?”
聲音很平淡,像是平日裡再正常不過的一句問候。
“恩。怎麼還沒有睡?”
曾恪一邊點(diǎn)頭一邊迴應(yīng),換上拖鞋,走進(jìn)了屋子。
“晚上吃得太飽,有些消化不了,睡不著,所以就在客廳裡看電視,然後沒什麼可看的,就關(guān)掉了燈,想回臥室去休息,接著你就回來了。”
珍妮弗有些絮絮叨叨,曾恪卻是明白,珍妮弗並不是真的睡不著,而是特意的在這裡等候著他的回來。
這其實已經(jīng)是常態(tài)了,只要珍妮弗在霍村,她基本上每天都會等到曾恪回來之後,纔會去臥室就寢,就算曾恪去別的城市比賽,也會收到曾恪說不回來了的電話,纔會回房——她是一個有些缺乏安全感害怕孤獨(dú)的女孩,或許只有這樣,她纔會感覺到心安。
看著珍妮弗有些憔悴的神態(tài),曾恪有些感動,也有些心疼,下意識的走近擡起了手,伸到一半,卻是想到了什麼,又將手縮了回來。
氣氛有些尷尬,珍妮弗輕笑一聲,說道:“對了,我看了今天的比賽轉(zhuǎn)播,你們幹得不錯,恭喜你們贏得了冬天之前的最後一輪聯(lián)賽。連拜仁都敗給你們了,看現(xiàn)在還有誰敢瞧不起霍芬海姆了。”
“恩。大傢伙都很努力,我們運(yùn)氣也不錯,所以就贏了。”曾恪這麼說著,問了一句,“他們都睡了?”
“金特爾先生看完比賽就上樓休息了,至於拉拉卡,那傢伙壓根就沒看比賽,吃了晚飯就回房玩遊戲去了,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就是玩遊戲……真跟一頭豬差不多……對了,希爾娜今晚沒過來,她去了斯圖加特,好像是她的那個什麼姑媽找她說些事情……”
珍妮弗說著,緩緩朝廚房的方向走去,“你要不要吃點(diǎn)什麼?原本我以爲(wèi)你是不會回來了,畢竟時間很晚了,但沒想到……所以我就沒有提前準(zhǔn)備……我簡單的弄一點(diǎn)吧,三明治加牛奶怎麼樣?”
曾恪確定,珍妮弗是真的在等他回家,雖然早已習(xí)慣,但心裡依然是一片溫暖。
所以曾恪沒有告訴珍妮弗,在回來的時候,他被薩利霍維奇和一衆(zhòng)俱樂部的工作人員拉著去吃了一頓夜宵,他搓了搓手,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意味,笑著道:“正好餓了呢,真是想睡覺你就送枕頭來了呢!嘿,珍妮弗萬歲!那個,我要兩個蛋!”
“餓死鬼投胎啊你!”
珍妮弗笑罵一句,卻像是得到了最大的滿足一般,臉上帶著笑,手裡的動作也不由加快了幾分。
曾恪在餐桌前坐下來等待,廚房裡,珍妮弗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
“對了,拉拉卡快要回美國了,他又問了一下我,願不願意跟他去美國。”
像是閒話家常一般,曾恪的心卻是提了起來。
臉上故作輕鬆的笑道:“那個傢伙就會白日做夢,我猜你肯定都不用正眼瞧他!”
曾恪想要聽到肯定的答覆,結(jié)果廚房裡只有一道笑聲傳來:“你以爲(wèi)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我想什麼你都會知道?”
“我就是知道。難道我說的不對麼?”曾恪挑著眉毛故意反問。
珍妮弗端著餐盤和牛奶出來了,放在曾恪的面前:“吃你的東西吧,吃完了趕緊休息去,順便在那之前把餐具洗了。我先上樓了。”
囑咐了一聲,珍妮弗踏著拖鞋“蹬蹬蹬~”的上樓回了房間。
沒有得到確切答案的曾恪有些失望,卻也無可奈何,埋下頭來,“呼哧~呼哧~”的啃起了手中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