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肖敬一手撐在車邊,正跟那人說著什麼,隨後又從兜裡掏出什麼東西,遞給了車裡人看。
我以爲(wèi)那人肯定巴不得我們過去找他幫忙,可是十分鐘過去,肖敬似乎還是沒有把那個人說動。
沒一會,見肖敬有點氣惱的走了回來,回到車裡,重重的甩上車門,說道:“他非要你過去,才肯幫忙。”肖敬語氣有點慍怒,“我都懷疑這輪胎是不是他找人做的手腳?”
呃,不過這事那人還真有可能做的出來。
“我去吧。”我不想因爲(wèi)我,連累肖敬跟著挨凍。
肖敬輕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我戴上手套,圍好圍脖,推門下車。
路上積雪有兩米釐那麼厚,踩過去,沙沙作響。
我走的不快,一步一個腳印,走到悍馬車邊上,邵易寒降下車窗,看著我。
我裹的嚴(yán)實,只露著半張臉,直視著他,“輪胎是你讓人扎的。”我用的是肯定句。
邵易寒直愣的看著我,他答非所問,“那男的說,他是你的男朋友,是真的嗎?”
我微微愣了一下,沒想到肖敬還真這麼跟他說了。
“當(dāng)然,不然我怎麼會跟他一塊出來玩。”我說的很自然。
他突然輕笑出口,“你不是愛莫子玉愛的死去活來的嗎,怎麼人家現(xiàn)在看不見了,你就把人甩了,另找新歡。”
我沒好氣,“那是我私事,你好像管不著吧。”這人總能輕意點燃我的怒氣。
“我當(dāng)然管不著,”他勾嘴痞笑,“不過也請你別來求我。”話落,他升起車窗,把我晾在了車外。
“……”我差點擡腳踹車。
我深吸了一口氣,擡手,敲了敲車窗,“喂,路上遇到有困難的車,伸出援手,這是做人最起碼的……”我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車裡傳出勁暴的音樂。
這人現(xiàn)在怎麼變的這麼惡劣。
這次我毫不猶豫,擡腿便往他車底踹去。
“啊!”車絲毫不動,卻把我腳踢疼了。
我咬著牙,轉(zhuǎn)身,往回走。剛走到車邊,看到一輛吉普往這邊開,我忙揮手,很快,肖敬也下了車,站到跑路中間去攔。
那輛吉普緩緩?fù)A讼聛恚_車的是一對輕年夫婦說是過來自駕遊的,兩人很熱心腸,一聽說我們輪胎爆了,很願意拉我們一程。
肖敬後備箱裡有拉車鐵鏈,很快把兩輛車固定好。
那兩人要上車的時候往邵易寒那輛車看了一眼,那男的問我們,“悍馬那麼好的車不會也壞了吧?”
“人家閒情逸致,想在路邊住一宿。”我不由嘲諷道。
“豪車電量足,住一宿應(yīng)該也沒問題。”那男的笑著調(diào)侃。
我瞥了後面那輛車,心裡莫明的痛快。切,想讓我求他,沒機會了。
因爲(wèi)公路滑,吉普車?yán)惠v路虎開的比較慢,等我們到達禾木都下午六點多了。
可惡的是,我們開到半路時,邵易寒又跟了上來,還死皮懶臉的跟著我住進同一家客棧。
老闆看他開著豪車,拼命的介紹著他們這最好的木屋,把我跟肖敬還有那對年輕夫婦晾在了一旁。
這男人真是過來拉仇恨的。
邵易寒無視我們幾個仇怨的眼神,問個沒完沒了,好半天才辦好入住手續(xù),拿完鑰匙,又倚在一邊帶著挑釁的眼神看著我跟肖敬。
肖敬見他那樣,環(huán)手便搭上我的肩,頗爲(wèi)親蜜的在我耳邊低語道:“看我不氣死他。”
我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弄的有點不自然,但是對面那個男人真的太討厭了,便側(cè)過臉朝肖語盈盈的笑了一下耳語道:“能氣死他最好。”免的看著礙眼。
肖敬聽之朝我笑的親膩,“一會辦完手續(xù),我?guī)闳タ春棠镜哪荷!?
“好。”我輕聲應(yīng)著,表現(xiàn)出小女人的嬌羞。
感覺對面射過來的目光,像是要把我們倆射出兩個血窟窿來。
某男重重的拍了一下櫃檯,轉(zhuǎn)身出去。
站在一旁那對夫婦,兩人對視一笑,那女的好奇的問道:“那人,是不是認(rèn)識你們呀?”
我看著那個的背影,發(fā)愣。
肖敬回道:“不認(rèn)識。”
辦完手續(xù),把行李提到各自的木屋,那對新婚夫婦,說想跟我們一塊出去走走。路上他們幫了那麼大的忙,我們當(dāng)然很樂意帶著他們。
禾木村是布爾津縣下管轄的一座村莊。位於布爾津縣喀納斯湖畔,是圖瓦人的集中生活居住地。這裡的房子全是原木搭成的,充滿了原始的味道。與我想像的一樣,有點像原始部落。
我們四個人先把肖敬的車送去補胎,隨後在周圍走了一圈,看到一家以物換物的小店,老闆是一個快八十的老人。他坐在門後,穿著棉袍,憨實的臉上爬滿刀刻一般的皺紋,像一副深刻的素描。而他邊上坐的小孩更是凍的雙臉紅腫,那雙小手都長凍霜,我看著糾心,便把手套摘下,給他套上,從物換盤裡,拿了一個手編的繩子。
那老人看到我拿著那個繩子,笑著,說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
肖敬給我翻譯了一下,說是姻緣繩,偶意:送給喜歡的人,便會一輩子綁在一起。
我聽之一笑,戴到自己手上。
那對夫婦,也換了兩樣小東西。
四個人這才往回走,還沒到客棧,遠(yuǎn)遠(yuǎn)的我便看到邵易寒倚在車邊抽菸。邊上站著兩個牧民小孩,身上穿的都不多,在他身邊蹦跳著,走近了才聽到,原來他車裡放著童謠。
邵易寒淡淡的掃了我們一眼,便轉(zhuǎn)回頭,拉開車門上了車。
我現(xiàn)在真搞不清,這男人跟到這裡來的目的是什麼?
是爲(wèi)了膈應(yīng)我嗎?
我突然不想回客棧,讓肖敬找個地方,我請大家去外面吃不回客棧吃,順便謝謝那對新婚夫婦。
於是,我們幾個人又調(diào)了頭。肖敬帶著我們?nèi)チ艘患倚〉辍?蠢祥浉蛘泻舻臒岷魟啪椭栏鞘烊恕?
店裡稀稀的就坐的兩個人,我們進去後立馬顯的熱鬧起來。老闆說這個季節(jié)遊客少,他也比較有空,好好給我露一手當(dāng)?shù)夭耍屛覀冏纳缘葧?
我們幾個坐著聊了起來,這時我才知道這對新婚夫婦是從上海來的,兩人是大學(xué)同學(xué)研究生一畢業(yè)就結(jié)了婚,沒辦酒席,自駕游出來,算是度密月了。
看他們臉上洋溢的福幸,我心裡暗暗羨慕,年輕真好。而我立馬就要奔三了,另一半還不知道在哪裡?
腦子裡突然就浮現(xiàn)出邵易寒的影子,我忙甩掉。
沒一會,老闆端上來幾道菜,有兩道看著黑呼呼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後面一問才知道是說是醃野菜,說是夾在餅裡面好吃。
其實禾木已有點商業(yè)化了,主道沿街的餐館很多,不過聽說都是外地人過來開的,本地人開的倒是少。
吃完飯,已是十點多了,明天大家想早點去觀景臺看日出跟,便沒在多聊。
回到客棧的小木房,發(fā)現(xiàn)小屋裡竟還種有綠植,弄的還挺唯美的,而且這裡wifi信號還很不錯,比在喀納斯那都要好。
我看著還早,便點開微信語音跟蘇琪連線,問公司這兩天有沒有什麼事。蘇琪說一切都很好。後面又吱吱嗚嗚的,我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呀?她又說沒什麼事,然後就掛了。
也不知道這女人在搞什麼?
收了手機,我進浴室衝了個澡。因爲(wèi)禾木附近有河,所以水流還挺大的,不像缺水的地方,打開水龍頭,水流小的要命,恨不能是滴出來的。
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整個人也跟著暖和了起來,鑽進被窩,把筆記本電腦用枕頭墊在腿上,準(zhǔn)備繼續(xù)我的遊記,突然聽有人敲門。
我邊上那屋住的是肖敬,別一邊住的是那對新人,所以我也沒多想,把電腦放一邊,便下地開門去。
在轉(zhuǎn)動門把的時候,我才問了一聲,“誰呀?”
外面沒應(yīng)答,我防備心突起,便要摁回門把,卻慢了一步,邵易寒雙手已抵在了門上。
兩人一個在外,一個在裡,較著勁,我那能敵的過他的力道,看著門縫越來越大,我氣惱至極,“你要幹嗎?”我話剛落,他一個發(fā)力,門被他徹底推開,我不由往後退了兩步,才穩(wěn)住。
男人踏進來即返手關(guān)上門,高大的身影便籠罩過來。
我只覺一股濃重的酒氣撲鼻而來,擡眼便見邵易寒臉上泛著潮紅,眼眸微瞇看著我,那眼神竟有幾分委屈,隨即環(huán)手過來便把我抱進懷裡,聲音有點啞,“佳佳……”
我猛地一把把他推開,他像是沒有防備,被我力道推的直摔在門後,發(fā)出不小的聲響。
“邵易寒,你要發(fā)酒瘋回你自己房間發(fā)去。”我指著他大聲罵道。
邵易寒有一瞬像是驚怔住,隨後,站穩(wěn)起來,胸膛微起伏,那雙桃花眼直愣的盯著我,突然很大聲的吼道:“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呃!這人看來是真喝多了。
我譏笑道:“邵易寒,你現(xiàn)在問這話不覺的很可笑嗎?”這男人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厚臉皮。
“這麼說,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男人看著我,眼底滿是痛楚。
看到他那個眼神,我莫明的火冒三杖,吼道:“是,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趕緊走,別在這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