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沛琛放下手裡的報紙,他對傭人吩咐,“讓人進來,帶去我的會客室。”
傭人帶著幾個穿制服的去了偏廳的小會客室,穆綿太想知道警察來的目的,可是苦於沒有進去的理由。她看到傭人端著茶水要去送便急中生智,攔住她說:“麻煩你去幫我做一碗麪,我不喜歡吃西餐。”
傭人恭敬的答應(yīng):“二少奶奶您等一會兒,我先把茶送過去。”
穆綿接過來:“我去送,你去做面。”
敲門,進去,穆綿看到江沛琛的神色凝重。
幾個警察看到人進來就不再說話,穆綿什麼都沒聽到很失望。
她剛要出去,江沛琛喊住她,“綿綿,你別走。”
“……”穆綿的手緊緊抓著托盤,舉報的事情暴露了嗎?
江沛琛指著她給警察介紹,“她叫穆綿,是我小兒子江錦南的妻子。”
幾個警察相互對視,最後一個年紀(jì)大的站起來。他沉重的對穆綿說:“那就請您和江先生一起去警局認(rèn)領(lǐng)江錦南先生的遺物。”
“遺物?”穆綿手裡的盤子哐啷落在地上,砸到腳面也沒覺得痛,她不認(rèn)識真正的江錦南,但是這個名字對她來說代表的是老公,是她人生中至關(guān)重要的一個存在。
江沛琛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輕鬆的說:“綿綿,不要怕,也許只是錦南丟的東西。反正也沒找到……人。”
屍體二字江沛琛說不出口,他表面上看起來風(fēng)平浪靜,但是這個歲數(shù)的人有幾個能承受的起喪子之痛。
關(guān)歆慕最近身體不好還沒起來,江沛琛也不打算告訴她,只帶著穆綿匆匆上車。
穆薇從樓上看到這一幕,她覺得奇怪,爲(wèi)什麼江沛琛和穆綿走一起了?
刑警隊裡,穆綿接過警察用塑膠袋裝著的所謂遺物,護照、手機以及記者證。
穆綿這才知道,原來江錦南是一名戰(zhàn)地記者。常年穿梭在危險的戰(zhàn)爭區(qū)域,因爲(wèi)有時候任務(wù)的特殊性以及隱秘性,他的行蹤時常成迷,所以家裡人對他失蹤也毫不奇怪,卻沒有想到卻在沒有戰(zhàn)爭的國家……
江沛琛雙手抱頭一直對這些東西很拒絕,他不相信兒子墜入大海里,而且只有東西沒找不到屍體,所謂給鯊魚吃了的說法太荒唐。
穆綿的想法就更復(fù)雜,她問警察能不能推斷出江錦南的墜海日期,警察說不能,現(xiàn)在只能通過技術(shù)看能不能把江錦南的手機恢復(fù),通過通話日期判斷墜海日期。
從警察局出來到回家漫長的一段路上,江沛琛一句話都沒說,穆綿忍不住去安慰他,“錦南不會有事的,您不要被他們嚇到。”
江沛琛勉強一笑:“我也這麼認(rèn)爲(wèi)。只是錦南這孩子太不讓人省心了,都是歆慕把他給慣得。綿綿,這件事千萬不能讓歆慕知道,她身體不好,家裡別的人也不要說了,這件事我們倆個煎熬就好了。”
穆綿問:“那大哥呢?也不能說?”
“嗯。”江沛琛點點頭,“峻北和錦南哥倆關(guān)係很好。他現(xiàn)在身上壓力很重,別讓他爲(wèi)這些事分心了。”
對於他的話穆綿只能相信一半,這麼大的事情發(fā)生了不讓大兒子知道是不合理的,而且楚峻北手眼通天,想瞞能瞞的了?
“綿綿,你去一趟法國吧,和峻北一起,j邀請你們?nèi)⒂^他的工作室。”
穆綿一愣,這個時候是要把她和楚峻北支開,江沛琛他要幹什麼?
見她猶豫,江沛琛以爲(wèi)她沒有心情,就勸說道:“事已至此你不要多想,出去多看看長長見識,善待自己,善待你肚子裡的孩子,等錦南迴來纔不會怪我沒照顧好你。”
“我沒問題,只不過不知道大哥他有沒有時間?”
“峻北他最近也要出國處理些事情,他前面跟我說過,去法國不過是順帶的。”
江沛琛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他現(xiàn)在恢復(fù)了冷靜,連眼神都變得平淡漠然。
穆綿低下頭,他們這些上位者的心理她不懂,在她看來,有再多的金錢名利要是沒有一個溫暖幸福的家庭,也不能算不成功。比如楚峻北,連個孩子都不敢承認(rèn)……
剛要下車的楚峻北狠狠打了個噴嚏,沈燕爾回頭問:“哥,誰罵你?”
楚峻北拍了他後腦勺一巴掌,“會說話嗎?這是有人想。”
沈燕爾笑著露出一口白牙,“得了吧,一定是你的綿綿在罵你,哥你的這個女人是我見過最彪悍的,竟然舉報你嫖娼!”
一說這個楚峻北的臉黑了大半,雖然昨晚金宮的負(fù)責(zé)人第一時間通知他們離開,可是那些領(lǐng)導(dǎo)們對他都挺有意見,認(rèn)爲(wèi)他辦事不牢靠,而霍斯馭這廝又在一邊煽風(fēng)點火,弄得他本來已經(jīng)板上釘釘?shù)捻椖烤谷槐粩R下挑毛病,這女人也是真夠作的。
楚峻北是射擊館的常客,一到老闆親自出來接待,換好裝備沈燕爾賤兮兮的說:“哥,今天我們換個賭注怎麼樣?”
楚峻北瞇起一隻眼睛看靶心,他淡淡的應(yīng)著,“說。”
“誰輸了誰去親打開門出現(xiàn)在面前的女人一口,怎麼樣?”
楚峻北用看神經(jīng)病那種眼神看他:“你有毛病?”以邊私號。
“哥,我們都不會輸,主要是想要齊野那老狐貍輸,以前被他算計的仇怎麼也得找回來點。”
楚峻北覷著他,這些年,很多人和事都變了,難得的是沈燕爾沒變齊野也沒變,讓他在索然無味的人生中覺得還有往事可回首還有朋友可想念。
等齊野來的時候這倆人已經(jīng)勾搭成奸,齊野聽到這奇葩的賭注後立即覺得自己吃虧了,在部隊的時候沈燕爾練過狙擊,楚峻北是出名的神槍手,只有學(xué)醫(yī)的自己佔下風(fēng),所以這個賭注很不公平。
他不動聲色的問:“爲(wèi)什麼是要出門第一個看到的女人而不是人?”
沈燕爾立刻說:“你可以男女無所謂,我和哥對著男人親不下去,是不是,哥?”
楚峻北今天心情不好,叫他們出來就是爲(wèi)了發(fā)泄一下,擡手呼嚕了倆把沈燕爾的小卷毛,哪怕沈燕爾身高一米九在他面前還是那個流著鼻涕叫哥的小屁孩。
齊野算是看出來了今天這就是陪皇上散心,能贏的都不敢贏,不過他可不想做輸?shù)哪莻€,要輸也是沈燕爾輸。
楚峻北今天大爆發(fā),把他們倆虐的體無完膚,不過齊野竟然依靠陰謀詭計以一分的優(yōu)勢勝了沈燕爾。
楚峻北發(fā)泄過後陰霾一掃而空,他搭著沈燕爾的肩膀打趣他:“燕爾,要是打開門是保潔的大嬸你也要親。”
沈燕爾苦著臉,“是保潔大嬸還好呢,我就怕是什麼白骨精蜘蛛精……”
剩下的話卡在喉嚨裡,沈燕爾瞪大眼睛看著門外的人,這個……他還真的不敢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