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奴才該死,皇后娘娘恕罪!奴才該死!”
一大早便有人來報,說御花園裡的蘭花全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聽聞那是當初蘭妃親自種下的。
他們又如何會知,也許這是蘭妃留給皇上的唯一一點念想了。
“羅公公跟本宮在這請罪是無用的。你該去想想,應如何求得皇上的原諒。”
“娘娘饒命啊!娘娘!”
“帶他下去吧!”
我蹲在了蘭花叢中,可惜,它們已經凋謝了。
不管是看管的照顧不周,還是哪個善妒女人的發泄,似乎都已經毫無意義了。
敗了就是敗了。
我連根拔起,命人又拿了一些蘭花種子,打算重新種上。
這…
一條絲帕。
上面寫著模糊的字。
“哀莫大於心死”。
什麼意思?
我突然想到些什麼,又拔出了一株殘敗的蘭花。
土裡也有一條絲帕。
上面寫著“情深卻不是專情,只是原以爲情深。”
這些……
難道這些…都是蘭妃的心事嗎?
“怎奈何姐妹卻不親?”
“未曾想落紅不是無情物,雖不常伴君側,卻一心爲君。這份情,終比不過。”
“蘭花再美,卻始終不及君心的紫薇。”
其它都是一些孤單淒涼的句子,看到這些,我卻有一絲不解。
蘭妃的盛寵,是全陵朝上下皆知的。
她又怎會有這般悲傷地心境呢?
“娘娘,這是…”
“只不過是以前做的小詩罷了,不值一提。”我把那些手帕團做一團,遞給了初錦,教她先幫我拿著。“若是本宮哪天從哪個丫頭嘴裡聽來今日之事,想必與你們幾個是脫不了干係的。”
“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
這個手帕我得拿回去好好研究,所以這件事最好不要泄露出去。
回到延祺宮內,我仔細對比了一番,雖然字跡有些許模糊,但還是能辨認出,這是蘭妃的字。
蘭以柔,你究竟發生了怎樣的故事呢?
我摘下腰間那枚羊脂玉佩,自從上次皇上教我彈完離月歌,大喜過後,就把這枚玉佩給了我,說什麼既然已經賜給了蘭妃,就不應該再系在他的腰間。
玉佩,手帕,到底蘊含了怎樣的含義呢?
我把它們放在了枕邊,細細想著那帕上的小字。
什麼叫做原以爲情深?難道是指皇上對她的愛嗎?
姐妹,是指宮中衆嬪妃姐妹還是在說蘭羽淳?
不常伴君側又指的是誰?
還有,紫薇,是人名,還是誰喜歡的花?
這一切的一切,都還是一個謎團。
我疲倦地闔上了雙眼,進入了夢鄉。
而這個夢,卻不似夢。
夢裡,有美麗的煙花,有熱鬧的廟會,有兩名身穿素衣的翩翩公子,像…像皇上和黎裕。
因爲人羣的衝撞,我差點被推倒,是皇上及時拉住了我,還溫柔地對我說,姑娘你沒事吧?
咦?他怎麼不認得我。
我只是笑了笑,然後帶著丫頭與他們二人坐在一個小亭裡聊天。
奇怪的是,我怎麼懂得那麼多詩詞歌賦?
而且第一次彈曲沒有彈錯。
這到底是我,還是蘭妃?
然後我們似是又回到了熱鬧的街市上,在人羣中走散,我焦急的滿頭大汗的尋找他們,卻意外的在人羣裡看見了蘭羽淳,她用仇視的眼神看著我,我不明所以,向她的方向走去,可是卻被人羣衝的越來越遠。
我昏昏沉沉的醒來,天亮了。
一個丫頭推門進來,“奴婢伺候娘娘梳洗。”
“你是?”
“回娘娘,奴婢名喚妙珠,初錦姐姐身體不適,特叫奴婢前來侍奉娘娘。”
“初錦也病了嗎?”
“似是染了風寒,娘娘不用擔心,初錦姐姐已經喝過藥,過會便能伺候娘娘了。”
“不用,教她好好休息吧。”
這丫頭倒是手腳麻利,不一會,連早飯都端來了。
“娘娘請用早膳。”
小祿子衝我點頭,向我示意已經查驗過飯菜,沒有問題,便退下了。
自上次我胭脂裡的蠱毒一事後,不只是我,我身邊較爲親近的幾個宮人都格外仔細起來,就算是託蘭妃娘娘的福吧,我也挺感激他們的,這麼保護我。
早膳後,我打算練習一下新曲依蘭頌。
只彈了一段,便開始腹痛。
難道吃壞了肚子?還是月事提前了?
怎麼回事?
我疼的滿頭大汗,想要叫人,可是卻沒有力氣喊出來,一口鮮血突然涌上喉嚨。
“娘娘…”
“快…叫…”血腥味讓我感到噁心,我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妙珠默默地關上了房門,沒有理會我,房間內只剩下我們二人,我頓時明白了。
“娘娘好好地去吧,奴婢恭送娘娘了。”妙珠跪在地上向我行禮。
我瞪大雙眼,甚爲驚訝的看著她,“你……”
“娘娘莫要怪奴婢心狠,奴婢只是一名小小的宮女,身在後宮,卻也有萬般無奈難言……”
“救…命!救命…啊!”
“娘娘不要白費力氣了,外面的人,都叫奴婢支走了。”
“誰…誰派你…”
她冷笑著回答我,“其實這後宮裡的幾個女人,沒有哪個想讓您活。”
罷了。
本以爲這次我必死無疑…
一個人影的出現,就這樣把我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
“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