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60 爲他守住戰王府方寸之地

季安然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莫御宸的滾燙不穩的氣息下，腰間的痠疼，讓她想起了昨日的癲狂，當然，更加清楚的瞭解到了，隱藏在這個男人矜貴尊華面具下的那顆沒有什麼下線的心。

也幸好，只有她能夠讓他如此。

兩人溫存了一會，直到將近午時纔出房間，等候在外面的子青和子衿帶著促狹的笑意，臉上都染上了喜悅，饒是清冷如莫御宸，也被這樣的高興所感染，又或許是因爲得到了自家娘子，心情大好，下令全府每人賞五十兩銀子。

當然，對於莫御宸的大方，季安然表示感動，饒是聰慧如她，饒是冷靜如他，遇上了彼此，都會忍不住的丟掉一些東西，像是莫御宸，剛纔的他丟掉了一些矜貴，多了一絲平和。

這是王府從來都沒有過的，原本安靜清寂的王府，在莫御宸醒來之後，在季安然嫁到之後，多了歡笑，多了幽默的氣息。

自然，也多了女子的笑聲，比起以往的孤寂，王府所有的下屬都無比的感謝季安然。

感謝這個王妃帶來的一切。

莫御宸不是不知道季安然的影響，而是樂觀其成的。

葉煌和天山輕出去後，就沒有再回來，而是讓送藥歸來的葉孤城給兩人帶信，讓他們醒來之後，休養幾日便回雲迷國一趟，安然的身份必須得到雲迷國衆位長輩的認可。

本來季安然是不想過去的，要知道，若是真的確定了身份，得到的不僅僅是那榮華尊貴的頭銜，更大的是要揹負責任，不是季安然不想揹負，也不是不敢揹負，而是她生性自由隨風，若是真的當上了帝女，那麼也不一定是雲迷國之福。

倒是葉孤城，雖然看起來不靠譜，可是這個妹妹的想法，他都是認可並且原因認同她。

這也是季安然無法判斷的原因，她想要親人，無比的渴望，莫御宸知道季安然的糾結，也不願意去逼她，無論她的選擇是什麼，他都是相信她。

即使是他是帝尊的身份，他也願意低下頭，讓她踩在他的肩膀上成長，內斂孤傲如他，真的愛上了一個人，那便是無所不顧的付出。

先皇大殯，帝尊主持，本來先皇殯天后的三日就要舉行出殯儀式，可是偏偏當天，新皇親自去戰王府邀請戰王，被人告知戰王昏迷三日，生命垂危，百官譁然，衆說紛紜，有人說戰王是覺得先皇不配他親自送葬，也有人說戰王是爲了戰王妃出氣，所有人都知道，當今的戰王妃，是當初皇帝親自選的太子妃，可是偏偏皇帝的幾位皇子都看不上，選擇了已經沒有多少年活頭的戰王，如今戰王病危，百姓自發的爲戰王祈福。

與之相反的是，當初的保皇黨等人都是帶著一種看熱鬧的心思，當然，把不得戰王自此消失。

三日前，季安然清冷如玉的站在已經皇袍加身的當初的小惡魔王爺，如今的新皇面前，心中已沒了往日的情意，聲音冷冷的，像是與陌生人說話一般，自然也別指望能夠恭敬。

無論是當初的軒轅澈，還是如今的軒轅澈，季安然無論如何，都是生不出一絲一毫的尊敬之情，或許曾經還有一層好友知己的面具在，那麼自從軒轅澈登上皇位之後，季安然即使是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

就連當初與她相識，或許都是老皇帝與他的一場陰謀。

也許是知道季安然的想法，軒轅澈並未多說，而是提出要去看看莫御宸，“朕去看看戰王，難道還需要通過你們的稟告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要去哪裡，本王妃自然阻攔不了，可是除了這戰王府的方寸之地。”眸光冷厲，帶著寒光，即便是深沉藏得極深的軒轅澈都沒能看穿，可是那眼中的堅定，又讓他心煩不已。

薄脣一抿，“不要逼朕！”

“是皇上不要逼我。”寸步不讓，眸光沉靜如雪，波瀾不生，這纔是真的季安然，就連軒轅澈，如今都忍不住想，是不是就算是曾經的她，都不曾讓他看透過，可是偏偏他還沾沾自喜，以爲自己是全天下最瞭解她的人。

這樣的女人呵。

身後的侍衛都是第一次見到戰王妃如此不敬，本應對她拔刀，可是看皇上的樣子，無奈中帶著忍讓，一時間都拿不定主意了。

“小然兒，你真的要與我這樣冷臉相對嗎，不給一點解釋的機會給我？”軒轅澈揮手，讓人散去，偌大的廳中，只剩了季安然和一隻都站在她身後的雲清，以及與她相對而坐的軒轅澈三人。

看了一眼雲清，軒轅澈還未開口，先是皇帝，再是軒轅澈，他如今的身份能夠在她的面前放低姿態，季安然也不是沒有良心的，可是，她的底線，不容侵犯。

若是說原本她的底線是她自己，那麼如今，便是莫御宸。

在他之前，便說道，“今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見他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若是今日要他主持先皇的出殯大典，那是不可能的。”

“朕……”

“雲清，送客！”不給軒轅澈一點機會，直接轉身離開。

軒轅澈眼眸黝黑，脣瓣抿的緊緊地，泛著蒼白，就算是雲清，怎麼著都是相識多日，開口道，“皇上請回吧，我們王爺真的病倒了。”

若是說季安然的話，他還有一些懷疑的話，那麼雲清的話，依舊眼中的憂心神色，他不得不信，臉一黑，甩手丟下一句話，“戰王什麼時候醒來什麼時候再給先皇主持出殯大典！”

這是先皇的遺命，即便是軒轅澈，也不能違背，何況，他還未正式登基。

先皇出殯被耽擱，登基也要延後，而更讓朝上官員鬱悶的是，這些日子他們都得爲先皇守殯，先皇一日未出殯，他們一日不能回去，直到再三日，一襲黑衣，身子骨明顯清瘦許多的莫御宸出現在先皇靈堂之前。

百官齊齊鬆了一口氣，他們何嘗不知，這不僅是葬禮的儀式，更是新皇對他們的警告。

原本還有些鬆動的官員，這一跪三日後，更是牢牢地確定了自己的心之所向，如今的皇帝，怕是比起先皇，更是勝一籌。

單是這幾日的手段，雷厲風行，除了在戰王府碰過釘子之外，再無其他人敢質疑他的每一句話。

如今，戰王忽然出現在這裡，衆人心中已是百轉千回了，不知爲何，他們竟然在一向冷厲沉默的戰王眉宇間看到一絲春…色。

難道是他們眼花了嗎，還是娶妻之後，就變了。亦或是戰王妃的魅力如此之大，有見證的人想起當初戰王擲地有聲的那一句‘此生只此一妻’也便了然了，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是得有多麼深刻的愛。

他們也知，如今的戰王妃，曾經的季大小姐，並非是真的廢柴，能夠隱藏之深，是有多麼大的心機和隱忍，就算是他們一個個的心比天高，也忍不住讚歎一聲。

莫御宸似乎是沒有感受到衆人的視線，自顧自的上前，上了一炷香後，定定的看著牌位以及漆黑的棺材，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喊 ...

聲，“皇上駕到！”

沉浸在莫御宸的瀲灩身姿的衆人紛紛身子一震，齊刷刷的跪地山呼萬歲，難得能夠在早朝和典禮以外的地方看到這麼多大臣。

邁步而來的軒轅澈身後站著攝政王軒轅瑾，兩人端的均是沉抑尊貴，即便是發上繫著白綢，都無法掩蓋清俊的容顏，自然，臉上的疲憊更是顯而易見，這麼一對比，即便是一襲黑衣，臉上摘掉面具的莫御宸，倒是比起這兩人，更加的瑰麗。

自然，就算是沒有摘下面具，獨具風姿的莫御宸也不比他們差，微微回頭，這一刻，似乎定格，清潤冷靜的嗓音響徹整個大殿，“皇上，今日出殯如何？”

本來看到莫御宸忽然而來，眼中還帶著淺淺的疑惑，不過眸光瞬凝，諷道，“戰王好大面子，三推四請不說，你說出殯就出殯？”

“皇上不會是剛剛登基，事物太多，忙壞了身子了吧，記性都不好了，三日前，不是皇上說，今日出殯麼？”莫御宸脣角微微上挑，難得的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可是這樣的弧度在軒轅澈看來格外的刺眼。

他不是沒有看到原本清冷如玉的他，容顏上了一絲春色，想起他和小然兒已經成爲夫妻，既然他醒來，那麼他們定是已經圓房，一想起這個，他就忍不住的想要……

衣袖下的手指緊緊地收緊，骨節突出，在軒轅澈身邊的軒轅謹自然感受到了軒轅澈的低氣壓，也知道原因，心中嘆息一聲，沒想到，這個表妹，如今也能夠成爲禍水一樣的人物。

在軒轅謹打圓場之前，軒轅澈眼睛微瞇，“戰王身子已經痊癒了，當日戰王妃可是一副戰王活不過來了的模樣呢，還說戰王府方寸之地，她要爲你守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