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號今天的狀態似乎有所下降,是環境問題麼?”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魔物娘手上拿著一本記錄冊,與邊上另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帶著一頂尖帽,下半身在書中的魔物娘說道。
“環境和飲食無差異,訓練強度也沒有提升,即使再優秀的素體也會有誤差,也許是實驗微小差異導致的吧,今天就這樣吧。”那位魔物娘收起本子,看了眼坐在牆角,目光無神的小男孩,對著邊上的魔物娘說道:“明天開始,可以教他武器運用,以及技能開發試驗了,212號,可是那位前九尾的孩子,儘管只有7歲,但是身體強度肯定跟得上,況且,學會了調息和冥想後,勇者就沒那麼容易死去了。”
“行吧。”
大門緩緩關上,遮蔽了房間內最後一絲光明.......
————
14歲那年,212號在夜晚獨處時,意外地碰到了牆上一塊凸起,伴隨著一聲輕輕的機關轉動聲,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通道。
前進,還是熟視無睹?212號那十幾年來如一日的心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所震動了,心中有一個聲音鼓舞著他:要改變現狀!前進!哪怕面前是深淵,也比留在這裡,每天任人擺佈,被做一些實驗要好。
通道的盡頭,是一間昏暗的房間,房間內,是一個四肢被鎖在牆壁上的,赤裸的勇者,勇者已經很虛弱了,從他那脆弱的生命力以及枯瘦的身體上來看,他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沒想到,這個機關,竟然被一個小孩觸發了。”那位勇者看見212號後,衝著他擠出一個笑容,讓自己顯得溫柔些後,見古曉然眼神中的奇怪,他喃喃自語道:“很好......小孩子的話,還有救......”
“你是誰?”212號奇怪地問著。
“一名勇者......名字啊,記不太清了......大概,是古曉然吧。”他思索了一會兒,自嘲版地一笑:“吶,趁著時間沒到,和我聊聊吧?”
212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那名名叫古曉然的勇者和他說了很多很多,外面那美麗神奇的世界,那些真正偉大的勇者......還有......自由。
不過,很快古曉然就讓他回去了,因爲怕被巡查和實驗的魔物娘發現這個暗道,按照他的指示,學習能力極強的212號很輕鬆地就掌握了這個暗道的操作方法。
“母親大人。”照常的訓練和實驗結束後,212號突然開口對著那隻白袍魔物娘開口道:“外面,還有更大的世界嗎?”
“?!”那位魔物娘也是一愣,隨後她匆匆轉身離去,過了一會兒,幾隻散發著強大氣場的魔物娘皺著眉頭來到了212號的房間,竊竊私語著:“怎麼回事?娜爾,你提供的知識?還是研究時意外透露的?”
“不知道.....”那些實驗員也不太肯定。
但總之,212後來得到的回覆是:有,但是很殘酷,這裡,纔是他最安全的容身之所,因爲這裡有他的母親.....她們會保護他,培養他,讓他成爲最強的勇者......
是這樣......的麼?
2年,每天晚上,他都會偷偷地跑到那位自稱古曉然的勇者那邊,聽著他說自己的冒險故事,聽著他說自己被抓的前因後果,聽著他那勇者與魔物娘和諧共存的理論,聽著他傳授給自己大劍的使用技巧,魔力與技能的使用技巧......
“這就是勇者的宿命吧,我快要死了,但是,我想把自己的一切,傳授給你,我熄滅了,但你還是新生的火苗,你還有救......你還有救,無論如何,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變成傀儡,勇者......從來都是自由的。”看得出來,他一天比一天虛弱了。
有一天,212號過去時,那邊的門卻被關閉了,很奇怪,明明被死死地鎖在牆壁上,卻依舊能操控大門嗎?
貼著牆,212號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真是頑強的生命啊,原本還以爲你一年前就會死去了......哈啊......這樣也好,可以多玩一會兒,爲我們多提供點種子......吶,屈服的話,我們可以讓你再舒舒服服地多活幾年哦?”
“你們休想。”咬牙忍耐的聲音。
“都說了忍耐是沒有用的,看,這不還是很老實地交出來了麼?吶,古曉然,你想不想知道,你和那位大人的孩子最後怎麼樣了?”
“......”沉默,代表的是一種動搖。
“放心,我們對他很好,大人們會好好培養他的,他將來一定能成爲超越你的存在,成爲新時代的,實力足以媲美強大魔物孃的勇者,比起你這樣的死板肯定要好多了。”
“是勇者,還是傀儡呢。”濃濃的不屑。
“傀儡?也總比你現在的模樣好吧,說到底,勇者不就是爲了讓我們繁衍後代的存在嗎?那麼弱小,壽命又那麼短暫,契約又難以觸發......”
“你們,會後悔的。”語氣變得虛弱起來。
“是麼,可是你肯定看不到那一天了,嘛,到這裡爲止吧,那麼快弄死你就不好了,下週見.....”
伴隨著關門的聲音,那隻魔物娘大概是離開了......
這一天,古曉然跟212號說的很少,從他那黯淡的眼神中來看,大概是因爲他太虛弱了吧......看得出來,他很失落,看向古曉然的眼神中,充滿了悲傷:“我的孩子,算算日子,差不多,就和你這麼大吧......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這輩子,大概都沒法讓他見我一面了吧,甚至,明明身爲勇者,卻連他都沒法保護。”
212號不知該說什麼,他只能沉默著,最後也不知緣由,不知是出於什麼想法,212號突然開口道:“他,也會想和你一樣,成爲優秀的勇者的......”
“這樣,也算是優秀麼?”古曉然苦笑道。
“你很堅強,明明......已經那麼脆弱了。”212號知道,這位勇者的生命力如此脆弱,的確在一年前就應該會死了,但是,神奇的是,似乎是未知的執念支撐著他,讓他活到了現在,雖然他並不想古曉然死,但是212號知道,這樣的活著,肯定很痛苦。
“我的時間,不多了,能教你的,我已經全部教你了,時間,大概也就這兩天了。”古曉然沉默了許久,突然開口道:“我問你,孩子,你,想要成爲一名真正的勇者麼?”
“.......”212號有點迷茫。
“那麼,你想要出去麼?”古曉然換了一種問話方式。
“想。”212號點點頭。
wωw? T Tκan? ¢ ○ 古曉然上下打量著212號,看著他眼中的光芒,古曉然的眼睛有些溼潤,臉上綻放了一絲神采。
“明天,就是明天......”他的眼神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猶如迴光返照一般:“十幾年了,雖然我無法等到他了,但是,孩子,你還有希望......你的眼中還有希望,而且,你有足夠的實力了,明天訓練時,趁著你那位母親不備跑出那扇門,然後右轉直衝,什麼也不要想,不要回頭,找到樓梯就衝下去,再往前衝,一直衝一直衝......沒力氣也要跑,一直跑到再也看不見這裡爲止......跑到你暈過去爲止。”
“?”212號明顯不懂這話的意思。
“明天,你就知道了......所謂的勇者......記住了,孩子,別回頭,如果你成功逃出去了,往西走,一直走,不要相信任何一隻魔物孃的話語,一直走,一直走,到了魔王城那邊......你就可以放心的睡了.......”古曉然的聲音漸漸輕了,像是進入了半昏迷狀態。
212號點點頭,轉身通過通道離開了,明天麼......
自己要不要聽他的話反抗母親呢?
16年來,一種從未有過的衝動變得無法遏制起來......他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以及,真正的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