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躺在我懷裡的葉韻心雙目緊閉,臉上還掛著一絲滿足的笑容,乍看之下,十足的睡美人,就是臉色蒼白了些。
可是我感覺的到,她的身體已越來越冷,才過了不到十秒鐘,體溫就差不多降到了三十度左右。
我以前從未見過有人的體溫能降的這麼快,加上她那猶如染上了白霜的雙鬢,還有她那長長的烏髮中夾帶著絲絲白髮,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
葉韻心才十八歲啊,正是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紀(jì),她雖然是碧天水閣的傳人,跟一般的女人或許不一樣,但也絕不應(yīng)該在十八歲的時候就有白頭髮,她又不是白姬,天生的銀髮。
如今爲(wèi)了讓我能夠回覆清醒的意識,爲(wèi)了不讓我成爲(wèi)別人的傀儡,她不但紅顏白髮,更可能因此喪命,我的心裡怎麼可能舒服。
葉韻心會變成這樣,定是跟她不久前滴入我體內(nèi)的那滴水有關(guān),若是普通的水,落到額頭上,是不可能迅速滲進人體的。
可那滴水,一接觸我的額頭,轉(zhuǎn)眼就融入了我的身體裡面。
我無法解釋爲(wèi)什麼出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但我知道,她最後弄出來的那滴水,對她的消耗肯定非常大,就是那極不尋常的一滴水,使本就極度虛弱的葉韻心的身體各項機能開始衰竭。
原本她只要好好修養(yǎng)一陣子就能恢復(fù)正常的,都是我這個瘟神害的!
我爲(wèi)什麼要讓她跟我去那廢棄的地鐵站,爲(wèi)什麼要帶她來傭兵工會?
如果我那時候堅決拒絕香星的提議,也就不會來這裡,不會見到犬蛇他們,我就不會著了犬蛇的道,葉韻心就不會遭到這種罪了。
此時的我是真的六神無主了,我心裡很清楚,必須要馬上救她,可是憑我那半吊子的醫(yī)術(shù),面對這種情況,我是束手無策。
葉韻心的體溫驟降,身體機能全面衰退,這已不是普通的傷病了,簡直可以說是臨死前的徵兆,她的傷勢比上次在軍艦上我爲(wèi)她治療之時嚴(yán)重百倍,我又不是什麼再世華佗,沒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由於長久以來我都是一個人過的,所以對於不怎麼嚴(yán)重的傷都能自行處理,也曾花了一段時間研究人體醫(yī)理,但我從未仔細(xì)學(xué)習(xí)過在重傷垂危的時候,要怎麼進行急救。
因爲(wèi)這二十多年來,我九成的時間是一個人執(zhí)行任務(wù)的,沒有搭檔,真要是受了致命傷,那我百分百死定了,我自認(rèn)還沒NB到在快死的時候,還能自己救自己。
而且我不像葉韻心這麼喜歡救人,所以我一度認(rèn)爲(wèi),重傷患者的處理方法,對我是沒用的,自然不會花心思在這裡了。
現(xiàn)在可好,葉韻心的生命之火在我面前慢慢消逝,她就要死了,我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傻坐在這裡乾瞪眼。
我認(rèn)識她的時間還不足一個月,她就可以爲(wèi)了我,連命都不要,而我呢,爲(wèi)她做了什麼?
經(jīng)常把她當(dāng)成笨妞,又或是無視她的存在,我好後悔,我怎麼就不能對她好點呢?
有生以來,我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負(fù)罪感,她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容,彷彿在告訴我,她不後悔這麼做,這就更讓我難受了,我明白,我終究是虧勸了她。
冷靜,我深呼了一口氣,強自讓自己從慌亂狀態(tài)中鎮(zhèn)靜下來,現(xiàn)在可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既然我沒法救人,那就找人來救,多簡單的事。
尤里西斯還在和犬蛇他們幹架,離我這邊快有一千多米的距離了,可以無視他們,我就先帶著葉韻心去LK市的醫(yī)院吧,目前只能這麼做了。
雖然我的異能沒法用,但憑我的速度,一樣可以進入超高速移動狀態(tài),沒人阻撓的話,十幾秒就能去到LK市的市區(qū)。
也許那裡的醫(yī)院能救葉韻心,事到如今,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要有那麼點機會,我都要拼一拼,試一試,假如有必要拍的話,我不介意用些恐怖手段讓那裡的人跟我好好“合作”。
說幹就幹,我抱起葉韻心,儘量遠離犬蛇他們那邊,用最快的速度朝著LK市前進。
突然感到正前方有什麼東西射了過來,速度很快,我能很清晰的聽見那劃破天空的尖嘯呼聲。
不是犬蛇他們發(fā)動的攻擊,又有什麼人來這裡了嗎?
草泥馬,我剛要辦事,就有人來煩我,我心中怒火中燒,周身黑氣大漲,抱著葉韻心一個瞬移離開了原先的位置,壓根就沒有心情去看那人究竟是用什麼玩意向我攻擊,繼續(xù)向LK市前進。
太大意了,我居然沒有察覺到有其他人在附近,是因爲(wèi)葉韻心的事讓我太過分心了嗎
“站住!把人放下!”
我只聽見一聲嬌喝,緊跟著就有一道高大二十來米的沖天水牆從我前面的地上涌出,攔住了我的去路。
女人?
我眉頭一皺,一躍而起,眨眼就躍過了那道二十來米高水牆,就在這時,有一個身影瞬間從水牆裡飛出,右手精準(zhǔn)無比的抓住我的腳跟,與此同時,我感到有不少東西爬上了我的腳,然後就有一股很強的力量把我整個人給甩了出去。
一看,原來在我叫上爬得是水龍,我就說怎麼褲子一下子就溼了。
而被我抱著的的葉韻心,被抓住我腳跟女人的袖子里長出的數(shù)十條靈敏無比的小水龍給奪了過去。
那些小水龍順著我的腳一路飛快的往上爬,竟然能像滑泥鰍似的從我腋下穿過,確實很出乎我的意料。
還有水龍竟是如同粗粗的繩索一般,將我的四肢緊緊纏住,一時間我動彈不得,葉韻心就這樣被那些水龍給搶走了。
此時在葉韻心身下有十二條小水龍擡著她,讓她能夠平穩(wěn)的橫躺在空中,那些水龍以緩慢的速度帶著葉韻心往前飛去。
但我怎麼可能就這樣讓葉韻心落入他人之手,尤其是在這麼危險的時刻,在沒完全搞清楚對方的身份目的之前,我絕不可能把她交給別人。
“別來煩我!”
我猛地張開了右背的黑翼,眼中紅芒大盛,瞬間掙脫了水龍的束縛,將漆黑的翅膀張到最大,直接用翅膀?qū)⒉贿h處的葉韻心給捲了過來,順勢解決了那些水龍。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不過一秒就把葉韻心給奪了回來。
現(xiàn)在我纔有時間看清楚在我面前凌空而立的女人,穿著紫色長袍,長袍上面刻有火紅色的鳳凰紋,頭戴紫色頭巾,打扮的跟修女似的。
唔,鳳凰紋,還有用水的異能,她難道是碧天水閣的人嗎?
“把她交出來,你這邪魔歪道,你那骯髒的手不配碰她!”
眼前的女人由於是揹著太陽,加上有頭巾的緣故,她整張臉籠罩在一層陰影之中,讓我無法看清她的面容。
“你是誰,你能救她嗎?”
儘管這女人說的話很難聽,但她要是碧天水閣的人的話,我不介意把葉韻心交給她,不過碧天水閣的人爲(wèi)什麼出現(xiàn)在這裡,該不會只是爲(wèi)了來救葉韻心吧,那她們的消息真是靈通的不行,葉韻心出事不就,就有人來接應(yīng)她了。
這女人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引起犬蛇他們的主意了,我見到他們正在邊打邊向這邊靠攏。
“以世俗人的水平,你這個男人的實力還算不錯,而且一見到你的身體,我就知道你百分之百是中了煉魂咒印,還是在同化末期階段,起初我以爲(wèi)你已成了別人的傀儡,纔對你出手。但是看你剛纔說話的樣子,意識還是清醒的,沒想到世上居然有人在煉魂咒印完全爆發(fā)的情況下,還能保留自我意識,閒話就到這裡,沒時間磨蹭了,快把你懷裡的女人交給我,我是來救她的。”
女人說到這裡身形一閃,瞬間從我視線中消失,等我反應(yīng)過來,她已來到我面前,葉韻心也不知在什麼時候被她從我懷裡奪了過去。
好快,以我現(xiàn)在的實力,也無法跟上她的速度,她到底是什麼人?
“不用吃驚,吾乃天鳯之首,向你這種實力的人,認(rèn)真起來的話,一根手指頭就能讓你永遠躺著,接下來還得請你幫忙,別讓閒雜之人騷擾我,我要即刻在這裡救人,至於那邊的幾個,比你稍稍棘手點,我要是解決了他們之後再救人,恐怕就來不及了,聽懂我的話了嗎?”
眼前這女人的話讓我想起了葉韻心曾跟我說過的事,當(dāng)時她說天鳯用一根手指頭就能輕鬆打敗我(詳見第一百一十五章),敢情那妞沒有騙我啊,她果然是個不會撒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