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揚州征戰以來，時間已經接近歲暮。
整座北平城中，都瀰漫著新年的氣息，羅成雖然不是全然沒事，卻也不至於太過忙碌。
趁著如今正有閒情，羅成欲要將蒸汽機研究一番，他有著後世的諸多知識爲基礎，雖然不可能一蹴而就，卻有著諸多便利。
那日和姜鬆講解了一番，雖然不甚明白，但姜鬆還是選擇了相信。這無疑給了羅成不少信心，反正也無需太著急，他慢慢來就好了。
不過這樣的事情，顯然不可能僅有羅成一人完成。在稍作研究之後，羅成就派人尋得一僻靜所在，又讓胡父找了一些技藝精熟的老匠人過來。
羅成至多完成理論上的工作，如果還讓他打鐵什麼的，未免太爲難人了。是以有工匠配合，能夠讓羅成的工作效率大幅度提升。
隨匠人前來的，還有胡巴，羅成與之相識相交已然是數年之前的事情了。這些年二人雖有交集，但因爲羅成常年奔波，難免不再熟稔。
胡巴的年紀要比羅成大一些，如今正是青年，也長得相貌堂堂。
依據羅成知道的消息，貌似胡巴早已成家立業。從前映紅樓的花魁秋苑姑娘，已然被胡巴納爲妾室，雖然不是正妻，但於她的身份而言，已經是一個極好歸屬。
說起映紅樓，羅成的印象是極爲深刻的，畢竟是他裝過逼的地方。秋苑姑娘字是個才女，同樣相貌不凡，但羅成還真沒有其他想法。
畢竟那些情詩也只是他處抄來的，並沒有什麼真情實感。人生之中，一些人終究只是過眼煙雲，再無交集之時。
再說胡巴能夠將秋苑姑娘納爲妾室，恐怕也是費了不少力氣。錢財倒不是什麼問題，但如今的胡家富甲一方，且和北平王府關係緊密。
這樣的家族將一個風塵女子納爲妾室，顯然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胡巴對秋苑姑娘的感情應當是極其真切的。
倒不是羅成刻意輕視，只是在這個時代，女子一旦落入風塵之中，便意味著低人一等。男女婚配更多的也是考慮門當戶對。
此事暫且不提，往事無需回首。
羅成看見胡巴，仍舊有些感慨，唏噓道：“輾轉已是數年時間，胡兄成熟不少，如今胡家蒸蒸日上，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這番話乃是實話，羅成是站在朋友的角度說出，胡巴卻感覺有些尷尬。
倒不是羅成話語有問題，實在是以他的身份，說出這番話，讓胡巴很無語。你說你這個北平王世子捧我幹啥，你纔是老大啊！
但從此言中，胡巴也能感覺到羅成並未太過疏離於他，便是點點頭說道：“世子客氣了，如今的燕雲纔是真正的蒸蒸日上，我胡家正是倚仗北平王之勢。”
胡巴曾經很憨，但這些年下來，顯然是經歷了不少的事情。是以他心中自有分寸，和羅成相處，並未因爲往日情分而放肆。
哪怕胡巴和羅成是好友，但也不能隨心而欲，這是他必須清楚的一點。縱然他的無心之失羅成不會計較，但被他人拿住把柄可是很嚴肅的問題。
在簡單的客套之後，胡巴正色說道：“世子要求的匠人，吾父已然令我帶來了，就是不知是否能夠達到世子要求，可前去查探。”
羅成微微點頭，這纔是重要問題，不過對於胡父辦事，羅成還是信得過的，他說道：“胡伯父辦事，羅成還是相信的，我們進去看看吧！”
聽得羅成之言，胡巴自不忤逆，緩步跟在羅成的身後，有些好奇的問道：“世子召集這些匠人，究竟是所爲何事，難道是要造船？”
胡巴的疑惑自然不是無的放矢，畢竟此前羅成就招募過大批工匠，欲要建造艦船。如今在北平開設工坊，募集匠人，說不定還有什麼打算。
對於胡巴的疑惑，羅成不可否置的笑道：“當然不是造船，北平終究是陸地，就算造出船隻也難以入海，羅成另有打算。”
胡巴聽見這話，立即閉嘴了，他又不是全然不會審時度勢。他能夠看出，羅成開始工坊，乃是有著極其重要的目的，而他則是不該問的別問。
見胡巴緘默，羅成釋然一笑，隨口解釋道：“不知胡兄可曾聽說過蜀漢諸葛亮的木牛流馬，羅成便是想要藉此機會研究研究。”
三國已是數百年前的歷史了，但諸葛亮的名頭胡巴還是聽說過的。這木牛流馬雖然奇異，他也是有所耳聞的，頓時面露訝異之色。
蒸汽機當然不是木牛流馬，但仔細想想，貌似傳說之中的木牛流馬和蒸汽機真有些相似。所謂的不需要動力便能行走，在古代未免太玄幻了些。
可蒸汽機是實際存在著的，只要羅成能夠將之造出來。木牛流馬的效用只是小兒科了，羅成以此爲噱頭，也是有些道理的。
胡巴的神色有些恍惚，他顯然是被羅成震驚到了。回想最初和羅成認識，他越發覺得羅成深不可測，不僅僅是文武雙全，在其他地方同樣驚人。
此前的肥皂之類也就算了，現在都準備對木牛流馬下手了。
真是恐怖如斯啊！
但再一考慮，胡巴心中滿是好奇，看羅成自信的模樣，顯然不是虛言。那這神奇的木牛流馬究竟是何等模樣，真是令人疑惑。
於是乎，胡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目光灼灼的望向羅成，說道：“這木牛流馬當真有傳言那般厲害嗎，胡巴能否一觀？”
羅成訝然，實際上他還沒有動手，方纔只是給胡巴畫餅，不曾想到引起了他的興趣。他目光一閃，微笑著說道：“無妨，若是胡兄有興趣，不如一起來研究。”
實際上對於普通人來說，不曾接受過類似的理論，學習起來會很是困難。若是胡巴當真有興趣，又能學得進去，無疑是一件好事。
胡巴聽得這話，頓時大喜，作爲一個才子的他，腦子自然不傻。雖然他平日裡並沒有表現出來，但他確實對這些東西極有興趣。
於是乎，胡巴小雞啄米般點著頭，讓羅成顯得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