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建村之初，已經過去了幾十年。
瀧隱裡墓地中，除了那一個個新增的慰靈碑，密密麻麻滿是名字的慰靈柱，也新增了幾根。
琉璃記得，在他“去世”的時候，還留有很多空白。
並不完全是死於戰爭中的忍者，平日裡的任務，也會死亡，除卻只從事生產的忍者，其他忍者，哪怕是上忍，都有隨時有著死亡的可能。
在沒有徹底改變查克拉用法的時代，忍者仍舊是個高危職業。
“角都，你在這裡也把箱子帶著啊....”
收撿好極樂之箱，看到蹲在一旁，不知在幹什麼的角都，琉璃開口道。
“大哥，你回來了啊...”角都沒有擡頭，很專心的做著身前的事：“因爲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出來，就只能時時刻刻帶著了。”
“你這是在...”
琉璃走了幾步，走到角都身邊，蹲下身，看到了前方搖曳著的小火堆。
“燒....錢？”
角都從懷裡，拿著一張張碧綠的鈔票丟入火堆中。
從他的神情裡，琉璃看不出分毫心疼，這和那個一直爲錢而斤斤計較的角都，顯然不太一樣。
瀧隱村中一向晴朗的天氣，似乎多了幾分陰鬱，有些下雨的徵兆。
“戰爭在幾天前結束了，綱手在一年前被半藏授予了三忍的稱號，也有了十足的進步，村子的未來，已經值得期待。”
“過去這麼久了麼...”
琉璃記得自己剛剛進入極樂之箱時，還是戰爭中期，出來之後，二戰都已經結束了。
“綱手、自來也、大蛇丸，三忍還是三忍，毒賭黃一個沒少，挺好的。”
隨即他又會心一笑，即使綱手成了瀧忍，三忍也沒有就此解散，三大聖地似乎真的有種魔力。
想到這裡，琉璃決定之後就去一趟溼骨林，如今已經和仙人體完美契合，溼骨林中的腐蝕性只是小意思。
“與木葉結盟後，半藏趁機威脅土之國邊境，將入侵木葉的巖忍逼的回防，展開了最後的戰鬥，大哥你看重那名砂忍羅砂，也暗地裡加入了曉。”
“一切都發展的很好，只是村子裡死了好些人，所幸大多是死在怪物的襲擊之下，真正死於戰爭的忍者，比起其他村子，要少得多。”
角都倒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只是在默默訴說著這些年的一切，不過這樣的語氣，就已經足見他心中的難受。
“那也不少吧...”
琉璃掃著四周新立的碑，最後將目光留在了角都身前的碑上。
“土間千繪...千繪也犧牲了嗎？”
當年那個脫離了土蜘蛛，喊著要將心臟給昏迷中角都、又被角都收做弟子的小女孩，如今也走了。
“嗯..”角都緩緩點頭，“死在了巖隱村的爆破部隊手中。”
這樣的話，大抵屍體都找不到吧....
琉璃又看向了角都手中不斷往火堆裡送的錢。
全是一萬、十萬的大額鈔票。
有五顆心臟的人，心痛的話，會不會也是五份？
“按照地下交易所的價格，千繪的人頭值五千萬兩，所以我要給她燒五千萬兩。”
五千萬兩？接近1.5個阿斯阿斯瑪，這樣的實力死在戰爭末期，應該是爲了斷後吧....
琉璃特意看了看地面，大多數碑前，都有著燒焦的痕跡。
看來角都將他們的人頭錢，都燒了，只是千繪更值錢，燒的更久一些。
“終於知道你的錢用去哪兒了。”
琉璃微笑道，從角都懷裡用力抽出幾張，一同燒了起來。
“千繪沒有家人，作爲老師，我應該將她記住。”
“還有很多沒有家人的人，去世了，沒有人在意。”
“戰國時期裡，這樣的人最多，尤其是平民，在遇見大哥你之前，我就給他們燒錢，那時候實力低微，賺的錢不多，一百兩、兩百兩，只希望這片土地能記住他們，希望他們在極樂淨土中，也有錢花。”
琉璃默默爲千繪又燒了一張十萬兩面額的鈔票，站起身來拍了拍沾上的土，說道：
“讓村子印刷一種紙錢吧，在紙上印刷面額，用作祭奠死去的人，比起一束束白花，也許更有意義一些。”
角都側頭看向琉璃，說道：“是個好主意，不過我還是不會改變。”
“只是買書來看的話，花不了多少錢，地怨虞對口腹之慾沒什麼需求，我也沒什麼別的愛好，賺的錢花不出去，不如給他們。”
琉璃拍了拍角都的肩，說道：“我還是覺得，將這些錢花在曉身上會更好，爲那些活著的人做些實際點的事，這也是你希望的吧，死去的人，用這樣的形式來紀念，他們就已經很開心了。”
角都仍是搖頭：“除了千繪的錢多一些外，其他人身上花費的，其實並不多，只是人數多了些，我不僅僅是在紀念他們，同時也在期望著。”
“期望？”琉璃愣了愣，還能期望什麼嗎？死者蘇生？還是靈魂歸來？
角都站起身，認真看著琉璃，一字一句的說道：“期望即便如此，也能有朝一日，攢下很多很多的錢。”
琉璃垂下頭，這樣的日子，在日後，應該能達到吧。
角都雖然摳門，卻只是精打細算，將錢花在刀刃上，從不挪用。
用作燒錢的資金，都是他自己通過勞動、任務所得的個人資金，這樣得來的錢，並不多。
更不用說後期他基本都在處理村子裡的事務與曉的事務，賺錢的機會少得可憐。
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有限，即使是影級強者，通過這種途徑，窮極一生，賺取的錢財也極爲有限，更不用說一燒就是四千萬了。
所以再怎麼樣的日子，也不會讓角都賺取的錢多上多少，卻有一種和平的日子，能夠減少如千繪這般的犧牲者。
只要這樣的人少了，角都花費的少了，錢自然就攢出來了。
“走吧。”
看著漸漸熄滅的火苗，琉璃終於開口道，儘管他也向往這樣的日子，有著這樣那樣的計劃，卻無法在角都面前保證什麼。
角都點點頭，最後看了眼千繪的遺像，跟在了琉璃身後。
“是大哥的話，一定有那一天的。”
“啪嗒、啪嗒。”
幾滴雨落下，春雨也是灌溉農田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