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宴會散去後，馬兒一改步伐的混亂，挺著腰，昂著頭，大踏步的往他的書房走去。

因爲那裡正有人在等著他。

書房的吊燈上被點上了好多的蠟燭，四個人正坐在房間裡等著他的到來。

他一進去，就走向那張爲他準備好的位置上。

“大人”！四人站了起來，恭敬的低頭行禮。

他的一雙小馬泡眼一一的掃過四人。

這四人是從他上戰場開始就一直跟隨他的忠實屬下，原本這樣的人還要多些，只是在上次的部落戰爭中，活著回來的，就剩這麼幾個了。

看著他們一個個黑白相間的腦袋，他突然感覺有些感慨，他的兒子要是能懂事些就好了。

“都坐下吧”，他點點頭，其它人才紛紛入座。

卓可兒的功夫很好，是老國主送他去學武的，好讓他將來保護少主。但也僅限於在樓蘭，卻沒有大商人的那種內功和武術。

城堡的結構讓他無法像大商人一樣，躲在屋頂偷聽。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輕功和定力，攀爬書房外面的巖壁。

巖壁雖然粗糙，卻並沒有多少下腳的地方。他用匕首插進巖塊與巖塊的縫隙裡，頂著夜晚強勁的冷風往上爬。

等他爬到窗戶底下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被冷風吹的失去了知覺。他只是靠毅力和練武人的肌肉反應，讓自己不掉下去。

“大人，上次首相不是來信說就要向大商進攻了嗎？怎麼到現在還不下命令”，坐下一個大鬍子男人首先出聲了，他只有半個鼻子，臉上有道長長的刀疤，從頭頂一直到下巴，就像是被人用斧頭砍了下，整張臉扭曲變形的厲害。

“我最近接到信是兩天前了，他說安王軍那裡有動靜，可能主帥回來了”，馬兒撓著自己的下巴，雖然下巴下面沒有任何的鬍鬚。

聽了這話，下面就雜亂了起來。

“什麼，安王回來了？我們不是一個月前才知道他不在嘛，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早知道就該早點

出擊的”。

“會不會是我們的情報有誤，他根本沒離開過”？

“哼，管他在不在了，把我們的兩萬軍隊先打過去，然後戈雅這裡在派個五萬軍隊過去，打的他們哭爹喊孃的，然後在強些寶貝和女人過來”，面容扭曲的男子說話氣呼氣呼的，可能是因爲只有一個鼻子的緣故。

“夏嘎，你胡說什麼呢，完王那至少有精兵10萬呢，況且他們的兵器裝備要比我們好很多，戈雅出動五萬，那這裡怎麼辦，那些部落暴動了，誰來鎮壓”，一直比較安靜的白袍男子突然說話了。

“而且現在國主出現在這裡了，不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說完靜靜的看著首位的馬兒，等他的決定。

馬兒點點頭，“黑耳朵說的對，如果不計劃周詳的話，很可能會得不償失，剛收服的麒麟部落，一直都比較野，他們有兩萬部隊在戈雅呢，萬一他們反起來，損傷就大了，而且安王那裡的實力也不弱，之前是因爲發現他不在軍營裡，現在既然又回來了，不知他會帶回什麼回來，還有國主的事情，我都已經派信鳥去送信了，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

“這段時間你們做事都老實點，不要讓國主接近麒麟部落的人，其它的好玩，好喝的都給我弄給他，知道嗎”，馬兒眼神嚴厲，他可不希望在他這裡出差池。

躲在窗下的卓可兒，雖然風聲凌厲，但也聽了個大概。心想，果然如國主所料，這些人在陰奉陽違。

他匆匆下牆，打算去彙報，也就沒有聽到他們後面的談話。

“至於那個麒麟部落，他們的人能征善戰，一個能頂我們的三個，要拉攏他們，只能聯姻。讓族長的兒子娶我們的女兒，讓他們的女兒嫁給我們的兒子”，馬兒思索著。

“可是這些野蠻人，兄弟間的老婆都是通用的，怎麼能嫁給他們呢”，夏嘎最先著急起來，這不是和畜生一樣了。

“那就去街上，隨便找個妓女，收個女人，在嫁給他們”，他其實自己心裡也知道，要自己的親骨肉

去過像畜生一樣的生活，真的是不捨得。

夜色濃的沉重，黎明前的黑暗總是讓我覺的憂鬱。

等卓可兒回來稟報的時候，察爾哈汗已經穿戴整齊的在房間裡等他了。

聽完他的彙報，察爾哈汗想到這是個機會，他自己身邊沒有一點軍事力量，自從結婚後，他應該可以親政了，可是首相花脫脫一直以來把持著軍政大權，不然他有機會親政治。

他的外婆家並不顯赫，所以也就幫不了他，他之所以能等上國主之位，還是因爲他父皇只有他一個兒子，其它的都是女兒，他登基的時候才兩歲。

在這之前，朝中也有些忠臣，不滿花脫脫的專政，想要替他爭取親政，可是沒多久，他就意外的被一匹發瘋的馬給踩死了。

從此他聽他老師的話，韜光養晦，開始遊戲人生。整天只和美酒喝女人打交道。只是這樣他還不放心，硬讓他的小女兒嫁給他做正妻。

其實是來監視他的。還要讓他娶他的侄女，大婚後的一個月，他乘守衛放鬆之即，逃了出來。這次他下了決心，如果無法崛起，那他寧願死掉，也不要如此憋屈的活著。

他這一路走來，也不是順風順水的，半路上遇到搶劫啊，還有那些野蠻的部落，非要拉他去共享他新過門的妻子。

要不是卓可兒的看護，他真不知道如何走到這裡來。

花脫脫之所以不廢掉他，是因爲這些樓蘭的子民，都是被他父親收服過來的，他們只忠於父親一脈，如果廢掉他的話，整個部落就會要求離開，整個樓蘭就會垮掉，他是一塊無法摘除的招牌。至少在他留下子嗣前是如此。

戈雅城主馬兒，也是花脫脫的門徒，即使如此，他也不敢對他太多放肆。

他需要這個機會來拉攏自己的同盟。

而這場僵持已久的戰爭，可能會死他的機會，除了樓蘭的，還有大商的。

他擡頭看像窗戶外，關著的窗戶紙上，已經透著朝陽的剪影。

天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