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警將孫大慶帶到了一個密閉的房間，秦冉冉讓他手上沾了一些紅墨水。
“開始。”秦冉冉對孫大慶說道。
孫大慶邁開了步子，紅墨水順著他的手低落到地面，一直延續到門口，推門關門。
他的一系列動作都是根據秦冉冉的指示在做，嚴格模擬著案發現場的動作。
經過計算，秦冉冉得出了結論，這個孫大慶就是兇手。
不論從血跡低落的高度，還是門上的血手印，形態高度都與他的體貌特徵非常符合。
“基本可以定案了！”小王長出了一口氣，“幸虧逮住了這老小子，不然不知道還得有多少姑娘被禍害。”
“等錢，你怎麼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勝利在望了，你不高興？”郭叛撞了一下吳道。
吳道說道，“現在下結論還有點兒太早了，等等鑑定結果吧。”
他的一席話讓在場的人摸不著頭腦。
秦冉冉更是覺得他在質疑自己的專業程度，吳道說自己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太順利了反而不對頭。
郭叛倒是覺得他神經太過緊張了，應該回去休息。
兩天後，根號拿著鑑定報告找到了吳道，結果顯示，DNA的相似程度在99%以上，指紋也相符。
郭叛摟過吳道的脖子，“事實勝於雄辯，案子破了。”
“還差幾樣東西。”吳道冷靜的推開了他的手，“陳雪的手指和內衣。”
大家冷靜下來，齊刷刷的看向吳道。
他接著說道，“現在我們掌握的證據只能判定孫大慶與潘莉莉的死有關，但卻證實不了陳雪的死與他相關，陳雪被帶走的那根手指以及內衣在孫大慶的房間裡並沒有搜出來，這些細節還需要他給出說明纔好下結論。”
很快，針對孫大慶的二次提審展開了。
事實擺在眼前，可他卻堅決不承認自己殺害了潘莉莉和陳雪，甚至情緒有些激動，想要試圖以死自證清白。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演出來的，那麼這個孫大慶的演技真是高超。”小王感嘆道。
吳道走向孫大慶，“關於潘莉莉的死，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就是兇手，陳雪的案子也有人曾經目擊了你，你是無法狡辯的，只不過我們想知道你帶走的陳雪的手指和內衣放在哪兒？”
孫大慶咬牙切齒，“我沒殺人！我不認罪！什麼潘莉莉、陳雪我不認識！手指我拿來幹嘛，就是塊臭肉！我不是變態！你們別想冤枉我！”
“用點兒別的招兒吧，跟他耗下去沒用。”小王對吳道說道。
在經過凌海的批準後，幹警們帶著孫大慶來到陳雪被害的巷子，要求他指認現場。
一般情況下，犯罪嫌疑人在重回犯罪現場的時候通常會情緒崩潰說出實情，因爲那種回憶會一直刺激著他們敏感又脆弱的神經，逐步瓦解心理防線。
孫大慶是個例外，他在巷子裡走來走去，神情非常的自然。
“要麼他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反社會人格，要麼他就是真的沒參與過這起案件。”吳道說道。
小王也困惑，現在所有的特徵和線索都指向了孫大慶，全部吻合，可他死也不認罪，再犯罪現場又如此淡定自若，並且完全不熟悉，非常奇怪。
在潘莉莉的家裡，他看到了滿地的血污更是覺得害怕，遲遲不肯進去，整個人呈現一種瑟瑟發抖的狀態。
如果他是一個生性殘暴，喜歡施虐、嗜血，會在死後猥褻屍體的人，他會如此懼怕血跡嗎？
在吳道的建議下，犯罪心理分析師對孫大慶做了心理測試，結果顯示他有一定的心理問題，但在暴力傾向和反社會人格方面沒有發現異常。
案件討論會上，吳道說出了自己的疑慮，供大家一起討論。
郭叛覺得應該是孫大慶是慣犯的原因，所以他具備超高的心理素質，也瞭解警方的辦案流程。
秦冉冉贊成郭叛的說法，“指紋、血跡、行動軌跡模擬，每一個都顯示就是孫大慶，這些都是最直觀的證據，不能因爲他不認，就說明他無罪。”
鄒戀雅看了一眼吳道，“你覺得有必要秉著疑罪從無的原則？”
吳道點點頭，“疑點太多了，看上去證據鏈並沒有問題，但有很多無法自圓其說的地方，比如趙衛國與孫大慶交流後，約好了時間去找潘莉莉，期間兩人互留了電話號碼，但這個號碼並不是孫大慶的，目前顯示已不在服務區，孫大慶的號碼依然打得通，其次，孫大慶家裡沒有找到兇器以及陳雪的手指，物證對不上，還有一點孫大慶做零工的飯店老闆證實，他的手確實是洗碗的時候由於瓷片碎裂被劃傷的。”
坐在角落裡的根號證明了這一點，“他的傷我看過，與潘莉莉身上的傷口不是同一把兇器造成的，潘莉莉的傷口是被利刃刺傷留下的，而他的確實與瓷片劃傷的特徵相符。”
“孫大慶應該不是兇手。”吳道忽然說道。
凌海愣了下，“等錢，這個事兒不能開玩笑，不是他還能有誰？指紋血液DNA都是他的！”
吳道嘆氣，“我目前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兒，但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凌海問道，“你說不是孫大慶只憑你的直覺？”
“孫大慶與兇手存在一個顯著的差別。”吳道看向根號，“潘莉莉也好，陳雪也好，從傷痕形成來看，都是右手造成的，老江的頭部寄上也是右上方，對吧？”
根號回答道，“沒錯，毫無疑問。”
吳道又看向小王，“審訊室裡他問我要過煙，我遞給他的時候，他怎麼接的？”
小王回憶了一下，“左手接煙，扯到了傷口他還叫喚了一下。”
“兇手是一個慣用右手的人，行兇的時候右手持刀如何劃傷右手？”吳道向大家提問。
秦冉冉拿著筆比劃了一下，“這很難做到。”
“兇手受傷的應該是左手。”吳道推測道，“如果孫大慶不是兇手，我們又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很可能會錯失抓獲真正兇手的時機，還會有無辜的人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