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少澤看著公路上正在秒數(shù)慢慢減少的綠燈,修長的手指在車盤上敲打,眉頭挑起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車座後面的宋可嵐從江家出來一直蜷縮著,雙手緊緊地?fù)е直?,也不說話,安靜好似整個世界只有自己一人一樣。
眸中沒有半點(diǎn)靈力,只有死灰黯然,更沒有半點(diǎn)大家小姐的模樣,整張秀麗的臉變得跟花貓一樣,面色蒼白狼狽不堪,眼眶浮腫,瘦小的身子從江家出來後就一直瑟瑟發(fā)抖,她知道回去邱家將有什麼會等待著她。
本來還沉浸在江家對她的好之中,可惜江思岑這沒腦子說的那幾句話徹底將邱少澤惹怒了。
如今宋家如今依靠著邱家,她是宋家送出去的棋子,如今除了邱家外,連宋家爲(wèi)了利益都沒有她半點(diǎn)容身之處了。
想想之前回到宋家卻被趕出來,宋可嵐知道無論以後邱少澤對她做什麼,宋家除了逢場作戲哭幾聲外絕不會替她出口氣!
宋可嵐恨蘇冉,要不是當(dāng)初的車禍,她今天應(yīng)該是別人所羨慕的邱家少奶奶!而不是現(xiàn)在這副模樣!就算不能跟江冽一起,她也可以跟邱少澤過上好日子,可事不由人,她竟然會因爲(wèi)那次車禍變得不孕。
不能生育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一輩子的悲哀,對一個男人來說那相當(dāng)於斷了她們家的香火,任憑誰都不會原諒,特別是邱家這種有頭有臉的家族,絕不會容忍!
“宋可嵐,我倒真不知道你還有這些手段,讓江思岑替你出去?我欺負(fù)你了?”看著鏡片內(nèi)宋可嵐的身子突然抖了抖,邱少澤目光深沉,語氣變得更爲(wèi)冷淡。
綠燈叮地一聲變成紅燈,邱少澤卻用最快的速度往邱家方向飆去,一路上,宋可嵐只覺得腹部難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胃裡翻騰搗鼓一樣,讓她不禁想吐。
她知道邱少澤是故意的,她的心已死,對這世上沒有任何牽掛,可她卻想活著,她要看到蘇冉跟江冽兩人分開,就算把江冽讓給沐馨兒她也沒什麼話好說,她現(xiàn)在只想看著蘇冉狼狽的樣子,甚至過的比她慘的樣子!
“沒有,你沒有欺負(fù)我。”宋可嵐聲音有幾分疲倦,小聲地吐出了這句話便沒了下文,她依舊保持著上車的動作不變。
車慢慢地左轉(zhuǎn)又往另一條小道去,時間不知不覺地過了很久,當(dāng)車停在邱家車庫的時候,宋可嵐還沒發(fā)覺。
直到一股強(qiáng)力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從車內(nèi)拉了出來後她才反應(yīng)過來。
手腕上被握得發(fā)疼,周圍的皮膚變得發(fā)紅,可卻沒人憐憫半分。
宋可嵐蹙眉,咬著蒼白的脣角不敢發(fā)出聲音,邱少澤粗魯?shù)卮蜷_了大門,臉色陰沉,眼裡帶著寒氣。
邱蘭芝被開門的聲音給驚到,看到來的兩人後放下手中的瓜子,立即走向宋可嵐,伸手一巴掌甩在了宋可嵐那蒼白的臉上,臉上火辣辣,就像被辣椒油澆在傷口上一樣疼的令人發(fā)麻,宋可嵐捂著左臉頰,眼眶紅潤。
“既然走了還回來幹嘛?我們邱家可沒有你這種敗壞家門的兒媳婦,我還真不知道你真有這膽了,這次是少澤心軟,我告訴你以後出了邱家這門,就休想回來!”邱蘭芝指著宋可嵐一連串炮轟,什麼惡毒的話都說了出來,也不怕宋可嵐傷心。
以前沒過門的時候她還尊重她幾分,現(xiàn)在過門了就是他們邱家的人了,她客氣個什麼,何況這女人還不能生育,這簡直就是來斷他們家香火的!
邱少澤用力將宋可嵐一推,宋可嵐碎不及防地跌倒在地上,手臂上擦得破了一層皮,手臂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淤青也露了出來。
原本白嫩的手臂上印著紫青的顏色。
邱蘭芝喋喋不休,每句話都往宋可嵐身上推卸責(zé)任,就像她高攀了邱少澤一樣。
“要不是念在宋家跟我們家有點(diǎn)交情,早就將你掃地出門了!你現(xiàn)在榜著少澤還有什麼不滿的?你不能生育我們也就只是說你幾句,你就受不了了?怎麼,這小臉兒看起來挺委屈的?是不是覺得我們欺負(fù)你了?”邱蘭芝伸手用了十分的力氣習(xí)慣性地在宋可嵐的手臂上扭了一下。
疼痛傳入身體,宋可嵐終於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手捂著剛剛被邱蘭芝扭的地方,此刻那裡又增添了一道新的淤青。
“宋可嵐我警告你,以後該說的好好說,不該說的最好少說幾句。”邱少澤蹲下,英俊的臉上一抹寒冷,眉頭緊蹙,修長的手指鉗住宋可嵐的下巴,指甲刺入了宋可嵐的白皙的皮膚裡,一陣刺疼。
邱少澤說的明顯是剛剛在江家江思岑說的那些話,她知道邱少澤還將江思岑那些話放在心中。
要是換了別人,邱少澤當(dāng)場就用拳頭說話了,可對方偏偏是江家,江冽是個狠角色,現(xiàn)在的他還得罪不起。
“話?你這賤人又嚼什麼舌根了?”邱蘭芝聽見邱少澤說的話後,意識到一定是宋可嵐在別人面前說了什麼,臉色不由得也變黑了。
那張臉依舊黑的成煤炭了,邱蘭芝最在乎的就是邱紀(jì)的面子,無疑若是剛剛江思岑那番話讓邱蘭芝聽到的話,一定會卸了她一根胳膊的。
宋可嵐心裡咬牙,也不知道江思岑是在幫她還是火上澆油。
“不不是我說的,是江思岑自己亂說的!真的不是我說的,少澤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吧!我以後再也不亂跑了!”宋可嵐抓住邱少澤的褲腳,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臉上梨花帶淚,一張清秀的臉已哭成了花貓。
看著這張噁心的臉,邱少澤纔是怎的後悔當(dāng)初爲(wèi)什麼會看上宋可嵐。
這女人到底有什麼好!就算倒貼的他都嫌惡心。
“你別以爲(wèi)我是江思岑那沒腦子的會被你說的騙了,你是什麼樣的女人我清楚得很!”邱少澤擡起腳狠狠一踢,踢中了宋可嵐的腹部,宋可嵐倒在了地上,只用兩隻手支撐著身子。
整個邱家都死氣沉沉,只聽得到宋可嵐的哭聲。
邱蘭芝拽著邱少澤的衣袖詢問,才知道宋可嵐在江家說了些什麼話。
“你這賤人,你吃我們的喝我們的都沒跟你算,自己不能生還到處抹黑我們邱家,今兒個不讓你長點(diǎn)記性我就不姓邱!”那張黑成煤炭的臉慢慢靠近宋可嵐,邱蘭芝伸手扭著宋可嵐的耳朵將她往二樓方向拖去。
“少澤,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媽,媽我求求你,求求你?!彼慰蓫棺钺嵋坏婪谰€徹底奔潰了,她現(xiàn)在才意識到,沒有人可以幫她,連她自己都沒那個能力幫自己。
耳朵通紅,疼得發(fā)疼。
邱蘭芝將宋可嵐推進(jìn)了二樓的小倉庫內(nèi)後,將門鎖上了。
任由宋可嵐在裡面怎麼哭喊求饒,邱蘭芝就是鐵了心的不肯開門。
砰砰的聲音從倉庫門傳出,裡面一片烏黑,伸手不見五指,潮溼而且還有一股常年累積的發(fā)黴味兒,整個倉庫內(nèi)堆滿了許多沒用的東西,一個動作都有可能磕著碰著。
“你就在裡面好好反省吧!”邱蘭芝手裡握著鑰匙衝著倉庫裡說。
“媽,記得留她一口氣。”這是邱少澤回房間前對邱蘭芝的叮囑,宋可嵐還不能出事,否則又該捅出什麼簍子了。
現(xiàn)在他可沒心情去顧慮這些。
“放心,媽自有分寸,不把這賤人弄得妥妥帖帖的,指不定以後還整出什麼幺蛾子來?!鼻裉m芝說起宋可嵐帶著一股鄙夷。
邱少澤說完,掃了一眼倉庫門後往房間去了,今天折騰了一天他也累得慌。
爲(wèi)了一個宋可嵐竟鬧得滿大城都知道,邱家的臉真被丟盡了!
宋可嵐嘴脣乾裂,嗓子疼痛,聲音沙啞,外面卻沒人迴應(yīng)她。
有幾個在外守著的保安是聽到了宋可嵐的聲音,可他們也只能當(dāng)做什麼都不知道,畢竟他們要靠這份工作混口飯吃養(yǎng)家餬口。
現(xiàn)在社會工作競爭大,不是要學(xué)歷就是要經(jīng)驗(yàn),很難找得到這麼一份工作了。
宋可嵐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現(xiàn)在快入秋,夜裡有些發(fā)涼,而且在這潮溼的地方住了一晚,宋可嵐覺得頭重腳輕,連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倉庫門被打開,一縷陽光從外面照射進(jìn)來,灑落在地上。
宋可嵐迷糊之中有人朝她走來,她強(qiáng)撐著睜開眼,邱蘭芝已經(jīng)站在她面前了。
“還在這裝什麼死?你想餓死我?。窟€不快起來做飯?”邱蘭芝用腳踢了踢宋可嵐的大腿輕蔑地說。
宋可嵐手抓著旁邊缺了角的桌子,艱難地站了起來,手上沾滿了灰塵,連身上都是一股潮味兒。
“我我立刻去做?!彼慰蓫鼓樕椎母堃粯樱瑳]了以往的生氣,搖搖欲墜地從邱蘭芝身邊走過。
像是走個幾步路隨時會暈倒般,可是邱蘭芝權(quán)當(dāng)看不見。
宋可嵐咬緊牙關(guān),沒人可以幫到她,只要有一口氣在,她就要活著!
她會變成這樣全都是蘇冉害的,蘇冉,蘇冉!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你也嚐嚐我受的苦!
爲(wèi)什麼蘇冉跟江冽可以在一起,而她卻得受這種氣呢!